厲鬼的襲擊又開始了,無形之中彷彿有什麼神秘力量降臨,身旁一個女子突然用力地抓着喉嚨,眼睛睜得跟金魚一樣,一張嘴張得像河馬,緊接着,她咯咯的發出兩聲哀嚎,隨即撲倒在地上,用力的抽氣。
黑色、溼潤的泥土彷彿有了生命,蠕動了起來,在這一瞬間流進了她的嘴裡,填滿了她的肚子。
這個女人支撐的時間還不過10秒就栽在地上了,死了徹徹底底,屍體很快就失去了溫度。
女人的一張臉埋在泥土當中,眼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可置信,但是臉上卻帶着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個女人是旅遊團的,雖然和我們不相干,但看着她就這樣死在我們面前,也不禁感到深深的恐懼和無力。
“快點走!”我大吼道,疾步而奔。
滿是雨水的地面傳來我沉重的踏響聲,身後的人微一錯愕,就跟着我跑了起來。
這個時候誰還留下來絕對不是一件理智的事,身後的厲鬼襲擊方式接近無解,不管是馭鬼者還是普通人,被盯上了,都活不過30秒。
我不認爲如果我被盯上了,能靠着揹包裡的鬼器抵擋襲擊。
下過雨,寂靜的林子傳來了我們急促、慌亂的腳步聲,每個人都恨不得連吃奶的力氣也使出來,就爲了離身後的傴僂老人遠一點。
但傴僂老人就像全能的死神,無論我們跑得多快,他總會不緩不疾地跟了上來,離我們不到10步的距離,這個距離,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
腳下的山路越來越窄,如同小蛇遊進深山密林間,很快就看不見了。
原本的山路長滿雜草,已是非常難行,此時路已經到了盡頭,更是舉步維艱。
再往下的地方,連陳文斌也不知道是哪裡了,他臉色蒼白,表情沉重的說:“棺山裡面只有老一輩的村民來過,我這一輩的只是來過外圍,你們看,往下就沒有路了,那個地方可能會更加危險。”
“往下也許沒有路,但還是能走,要是後退的話,我們會死得更慘。”我無奈的道。
在我們說話間,又有一個人慘叫一聲,栽倒在地,很快身體就被黑色的泥土填滿了。
看了一眼,這是剩下村民其中的一個。
“厲鬼雖然在殺人,但每次殺完人都會有10分鐘不會殺人,就像是技能冷卻一樣,也許可以趁這個時候制服這隻鬼。”我心中暗道,“不過不能冒險,萬一厲鬼還有其它的殺人手段,或者我猜測錯誤,主動進攻就是等於送死。想試也得騙別人去試。趁這個時候,先離厲鬼遠點再說。”
深吸一口氣,我立即奔跑進林,司馬仲秋等人見到我毫不猶豫的行動,都錯愕了一下,這個傢伙,陳文斌都說了再往下可能更加危險,他還是往下跑。
但隨即,這些人就跟了上來。
跟上來也許會死,留下來等傴僂老人再次襲擊,那百分百絕對肯定要死!
畢竟這個厲鬼的襲擊手段,就算是馭鬼者也抵抗不了,直接斃命,他們可不認爲自己就能硬扛厲鬼的襲擊。
越往下走,我越發現這片棺山的恐怖之處,外面的棺材已算得隨處可見,而深山的棺材數量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密密麻麻!
整片棺山都栽着認不出名的老樹,其中有許多是大槐樹,樹影森森之中,隱約隱藏着一口口的棺材。
黑色、紅色,甚至是金色的棺材,大小不一,被懸在樹上,吊在絕壁,或者直接放在高起的山洞中,往下的路十分不好走,我們踐草履石,很容易就能看到身邊露出的棺材。
雖然雨已經停了,但深林中陰風森森,吹得我遍體發冷,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時不時出現的白色喪幡,飄落的冥紙,彷彿這個地方剛剛有人祭拜過。
來到深林裡面後,我注意了一下傴僂老人,這位老人離我們10多米,停在了一棵大槐樹下,仰起的臉似乎在注視着我們,微舉的手臂並未放下來。
“沒有繼續追上來,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是這片林子存在着什麼東西,和這隻厲鬼互相抗衡嗎?”我心中胡亂猜測,十分不解爲什麼傴僂老人沒有繼續追上來,不過對於我們也算得上一件好事。
看了一下身邊的人,就剩下10個人了,每個人的臉都很不好看,有些膽量小一點的人,已經被嚇得四肢發抖。
眼見傴僂老人沒有再走過來,也沒有舉臂襲擊,我讓其他人停了下來,不準備繼續往裡走。
此時我們所處的地方不高不低,剛好是山的峭壁邊,每個人站的地方都只是小小的一塊地方。
而峭壁上凹陷處懸着三四口棺材,林子間隱約也懸了三四口,隨着風輕輕的盪來盪去。
陳文斌到了這兒,臉上已經徹底沒有人色,嘴脣發青,四肢輕微發抖,可見害怕得厲害。
“行,那個老人沒有繼續進來,我們剛好趁這個時候休整一下,再聊聊怎麼幹掉這個老人。雖然欺負老人非我所願,但顯然這個老東西顯然不準備放過我們了,我們也得給他點厲害的瞧瞧,讓他知道,小年輕也不好惹。”我眼睛微微閃爍,開口說道。
幹掉那個老人?幹掉一個鬼?陳文斌感覺不可思議,這個男生哪根筋出錯了?還想着幹掉復甦的死人?
其他人則是沉默不語,雖然我說的沒錯,這個老東西的確得幹掉,但關鍵是,幹得贏嗎?
“你有什麼主意嗎?秦風。”蘇眉問道。
雖然她身手不凡,但是面對真正的厲鬼,也感到一陣無力。曾經的她在屠夫遊戲中幾乎沒有對手,但現在面對傴僂老人,也要擔憂隨時被殺死。
“沒有。”我如實說道,然後把目光拋向了陳文斌:“我想知道一件事,陳村長死後,棺材裡有什麼陪葬品。”
“這件事很重要,你知道什麼一定要說出來。不然我們所有人,很有可能都會被這個死而復生的陳村長一個個幹掉。”
我之所以想知道陳村長的陪葬品,就是因爲我想知道那傢伙手上的東西會不會是某件陪葬品。
而且,死去的村長被卓龍瑩,陸秋風幾位馭鬼者確定過了,不可能是鬼,那麼是什麼原因纔會導致屍體的變化?
陳文斌給陳村長辦葬禮,應該是知道有什麼陪葬品的。
陳文斌表情呆滯了一下,他想了一下,說:“似乎也沒有什麼東西,都是一些很正常的東西,我們陳厝寨的人不會往棺材裡放置什麼陪葬品。”
“啊,對了,我想了起來了,村長死後,似乎的確有一件陪葬品,是一盞很破的青銅燈,表面都是銅鏽,不過我也沒有留意太多。”
陳文斌的話讓我眼睛一眯,心中猜到了什麼:“很破的青銅燈?也許是一件靈異之物,傴僂身影右手上拿着該不會就是那盞燈吧?”
“我知道那盞燈,那盞殘破古燈幾年前就在村長手上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有的,好像是說在棺山上撿到的。”另一個村民想起一件事,說道。
“殘破古燈,棺山,也許村長之所以會屍變,就是因爲這盞燈。這盞燈到底是什麼樣的靈異之物?是它賦予了屍體靈異之力,還是說屍體原來就是這樣?”我心中不解的地方有很多,如今想要知道真相,只怕只有接近那具傴僂屍體了。
不過以傴僂屍體的殺人方法來看,只怕還沒接近就得被它幹掉了。
我們休息了一會,每人的臉色都充滿茫然。
這時,一個古怪的聲音忽地從旁邊傳來。
“嘶,嘶嘶,嘶……”這個聲音類似於指甲刨木所發出的聲響,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極爲突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聲音傳出的方向來自吊在峭壁上的棺材!
“操!什麼情況?”猛地,陸秋風站了起來,身後鬼影立了起來。
而我也霍地起身,哭喪棒握在手心。
其他人紛紛把驚駭的目光拋向了那一副副在風中飄蕩的棺材。
“嘶,嘶嘶……”指甲刨木的聲音越來越多,開始只有一個,緊接着又響起了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四第五個……
原本還只是輕輕擺動的棺材,忽地,劇烈地晃動了起來,棺材當中傳出的嘶嘶聲越來越大,彷彿有什麼東西想要推開棺蓋跑出來。
“陰人,陰人,是陰人!”那個村民驚恐的大叫起來,而陳文斌一張臉如同嚥了狗屎一樣的難看:“我就說這裡不能進來這裡不能進來,你們還非要進來,這下子好了,陰人要出來了!”
“別慌,說不定只是鬧鬧小情緒,過一會就安靜了。”我目光盯着附近的七八口棺材,發現每一口都在劇烈的顫抖:“陰人也就是電視上的殭屍吧?不知道糯米和黑驢蹄子有沒有用,不過就算有用,我們似乎也沒有帶那種東西。”
“你別開玩笑了,快點走吧!”陳文斌可能驚恐到了極點,向我吼道。
我無奈的指了指來時的路:“您先請,那裡還有一個老伯伯要請你唱k洗腳,順便找個**呢!”
喀喇一聲,離得最近的棺材忽然被人掀動棺蓋,其中立起一具身着破爛衣服的屍體。
屍體身上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但也不知死前體表擦了什麼藥,竟然沒有完全腐掉。
屍體掀棺而出,口中嗤嗤吐氣,似乎發現了旁邊還有不少“生人”,歪着頭,忽地向一人撲出。
“鬼?小心!”被屍體看上的人是司馬仲秋,他心中一驚,立馬後退。
其他人吃了一驚,紛紛離那具屍體遠一些。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屍體,很大概率是一個厲鬼!
緊接着,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又是喀喇一聲,一副棺材被推出棺材,另一具腐爛男屍從棺材中翻了出來。
兩具男屍似乎起到了帶頭作用,其它五六具棺材紛紛震動,伴隨着喀喇,喀喇之聲,很快又有四具腐爛男屍從棺材中衝了出來。
“操,他媽的都活過來了!”司馬仲秋忍不住爆了個粗。
我哭喪棒揮出,重重打在離得最近的一具屍體之上……
其他人不用多說,紛紛動起手來,同學們大多都擁有一兩件道具,自保有餘,但是想殺了腐爛屍體卻有心無力。
這些屍體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雖然皮肉腐爛,但身體堅硬如石頭,普通鬼器居然對它們造不成多大的傷害。
我的哭喪棒固然能夠打死這些所謂的陰人,但卻只有一件。
“快,別留在這裡,棺山上的陰人多如牛毛,如果把它們都驚擾了,我們死定了!”陳文斌見我們和陰人混戰起來,驚恐的大叫道。
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棺山上的那些東西是多麼恐怖的數量,,別說他們就10個人,就算翻個10倍,100個人,也難以在棺山上生存。
陳文斌不說還好,一說好像提醒了其它陰人,深林之中又踉蹌爬行着三數具渾渾噩噩的屍體。
“言之有理,不過後路堵着一個老爺爺,該怎麼辦?”司馬仲秋一邊避開男屍的撲擊,一邊說道。
眼下陷入兩難的局面,進則是滿山的陰屍,退則是那個傴僂老人,不管哪一邊,似乎都是必死的結局。
“往後撤!”忽地,我重重揮出哭喪棒,將一名屍體抽開,然後朝着後路狂奔而出。
林中的屍體已經從五六具變成十來具了,再纏下去,我們都得被淹沒在屍潮當中!
“瘋了?你想死麼?那個老東西……”司馬仲秋剛想說什麼,猛地,他想到什麼,大吼道:“跟秦風走!”
傴僂老人每次只會襲擊一兩個人,襲擊一次便有10分鐘的停頓時間,往回走的確會有人死亡,但卻有更多的人能跑出去!
當然,會不會被傴僂老人襲擊,只能看運氣夠不夠了。
我向傴僂老人狂奔而出,固然有着拼一把的想法,但也不是什麼也沒準備。
在我奔馳而出時,右手從揹包中取出黑色斂服,三下五除二,直接套到身上!
死人衣服也屬於靈異之物,說不定能幫我避開傴僂老人的襲擊!
衣服穿上之後,陡然,冰冷的氣息如同潮水,瞬間,侵佔了我的身體!
而這個時候,我離傴僂老人只剩下10步的距離了,淡淡月光下,能看到它舉起了右手。
厲鬼的襲擊來了!它會襲擊誰?
噗!
身後之人突然栽倒在地,隨即抽搐了起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是陳文斌,這個倒黴的傢伙成爲厲鬼襲擊的對象,幾乎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就已經死亡了。
厲鬼襲擊到底有沒有規律?我在陳文斌身前,厲鬼卻襲擊了他,是因爲我穿上了黑色斂服,厲鬼把我當成同類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就成爲無人墳場的異類了,任何鬼怪都不會襲擊我,這個恐怖的遊戲危險性自也降到了最低。
“厲鬼襲擊了一個人,理論上會停下來10分鐘,趁這個時間趕緊跑出去!”我心中暗道,飛快的狂奔着。
這個時候,身後的陰屍也越來越多了,附近的棺材數量決計不少,纔會有這麼多的陰屍出來。
陸秋風身後的鬼影已經來到他的身前,並迅速變大,把陸秋風籠罩了,這一瞬間,陸秋風似乎變成穿上了戰甲的高手,橫衝直撞,無所畏懼。
陳平,蘇眉以及司馬仲秋三個人,則是閃躲着跟上來,他們沒有和厲鬼硬扛的能力,只能快速逃跑。
許思渺反而落到了最後,她臉色無比的慘白,四肢僵硬,臉上卻帶着詭異的笑容,喃喃的道:“你這麼可愛,他那麼喜歡你,就做成肉漿給他吃吧,他一定會誇我機智的。”
忽地,三名陰屍撲到許思渺身前,就要把她撕碎!而許思渺舉着剔骨刀,卻沒有反應。
眼見陰屍就要撲到她身上時,天空中突然垂下三根麻繩!
麻繩帶着繩套,瞬間,將三名陰屍套上了,吊在半空之中。
許思渺歪着頭,眼中出現一絲興奮的光芒,嘴角勾了起來:“嘿嘿,你那麼美麗,我要把你送給他吃了,然後再把他吃了,你們都是我的。”
許思渺身子嬌小,一蹦一跳的跟上來,而她每笑一聲,身後就會垂下一根陰冷、詭異的麻繩!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回頭去看,一定會發現許思渺的身後已經垂下了十來根麻繩!
而更爲恐怖的是,每根麻繩都套着一具屍體!
如果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些屍體當中,還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
我狂奔而出,很快就接近了傴僂老人。
傴僂老人站在一邊,背靠着一株矮樹,它歪着腦袋,目光也不知道在看哪裡,而雙手,則是無力的下垂。
5步之外,10步之內!
我已看清了傴僂老人,那是一具發黑、發臭的乾屍!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屍斑,眼睛都是渾濁的眼白。
乾屍右手上握着一盞殘破的青銅古燈,此時,這盞殘破青銅古燈竟然有一朵綠幽幽的火苗在燃燒,火星還在嗤嗤的跳着。
忽地,傴僂老人把青燈擡了起來,對準了面前衝來的我,張開口吹了一口氣,綠火忽然一暗!
猛然,我眼睛睜大,臉上充滿了驚恐。
厲鬼做出了第二次襲擊!
人死如燈滅,燈滅則人死,這就是厲鬼的襲擊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