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背靠井壁,微歪着頭,雙眼透露着一股迷茫……
我這是不是,抓錯鬼啊了?
……
我見過很多充滿怨恨的厲鬼,知道它們發狂時的面部表情,此時咧着嘴,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既痛苦又充滿怨恨,上身微顫,十指不受剋制般的張開。
“我好冷,好痛苦啊……快抱抱我,快抱抱我……你爲什麼不敢抱我?爲什麼?”我歇斯底里的吼叫着,狀若顛狂,如果此時有別人看到,不會以爲我是厲鬼也會認爲我是徹頭徹尾的瘋子變態殺人狂!
“爲什麼不救我?當初你們爲什麼不救我?是誰殺了你?快說!”我嘶吼道。
女屍歪着頭,接着身體往下沉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女屍消失後,我腳下一個打滑,險些又栽倒在地,後背靠着井壁,我小腿發顫,勉強才用了好大力氣站住了。
這次和女屍鬥智鬥勇,看似有驚無險,其實一回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
劇烈地喘着氣,我感覺身子都快要軟了……
這時,井上面忽然有什麼東西摔下來,緊接着撲通一聲,水花亂濺,一個柔軟的身軀直接撲來我身上。
我嚇了一跳,立馬伸手摟住:“祝瑤?”
雖然井下黑暗無光,但我的鬼眼還是看清了面前的人,赫然就是祝瑤。
“你……你怎麼下來了?”我顫聲問道。
祝瑤發現我後,又是驚訝,又是狂喜,眼眶裡早已蓄滿了晶瑩淚水,她直接撲到我的懷裡:“秦風,你還沒事?”
我緊緊摟住了她,感受她柔軟的嬌軀,有點懵逼的道:“怎麼了?你怎麼也下來了?”
“你被女鬼拉下來,我想來救你,你,你沒事吧?”祝瑤說完這句話就又哭了起來。
她剛纔可是見到了,我被女鬼拉了下來,只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一番解釋過後,我才知道,我落井之後,楊煒他們救不了我,祝瑤這傻娘兒們一激動之下,就拿着哭喪棒跳下來了。
楊煒他們也根本想不到還有人會直接跳下去,根本來不及救援。
我摟着這傻娘兒們,輕輕磕了她腦袋瓜子一下,輕聲道:“當然沒事了,你這傻瑤。”
“你纔是傻瑤!”祝瑤眼裡還有淚水,惡狠狠地瞪着我,“我纔不傻。”
“對,你這個二瑤!二瑤阿二瑤,你秦風上仙怎麼可能被一個區區紅厲殺死呢?”我道。
“你纔是二瑤!”祝瑤嗔怒道:“那個紅厲呢?我要殺了它!”她現在還握着哭喪棒,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真像一頭母老虎……”我心中暗暗吐糟。
“早讓你老公我嚇跑了。”我得意的道。
“誰是你老公……不,誰是你老婆?不要臉!”祝瑤氣得一把將我推開。
“好了,先讓楊煒帶我們上去,否則再泡下去,我的二瑤就要被泡壞了。”我擡頭望着上方,用力大吼楊煒的名字,可惜這井實在太深了,吼了幾次楊煒才聽到。
“風哥,我找繩子拉你上來!”楊煒在上面大吼道。
15分鐘後,上面才垂下一根由衣服挫成的布繩,我先把布繩綁到祝瑤腰上,讓楊煒將她拉上去。
祝瑤上去後,布繩重新落下,5分鐘後,我就被拉了上去。
被拉出井底,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就在剛纔,他們幾乎都認定我死定了,畢竟被一頭紅厲女鬼拉入井底,怎麼可能生還?
“秦風老大,那紅厲呢?被你打跑了?”楊煒驚奇的問道。
“算是吧。”我搖了搖頭,打跑?被我嚇跑了吧?畢竟剛纔我可是比厲鬼還要厲鬼?
看來老一輩的人說的對,就算是厲鬼,也害怕惡人啊!
我心中暗歎。
李強不禁暗暗感嘆,被紅厲拉下井底不但能活下來,還能打跑紅厲,這一次跟對了人啊!
歇息了一會兒後,李欣月拿出兩套乾淨的衣服讓我們換,祝瑤拿着衣服回房間了,我則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走到角落就換起了衣服。
經歷了井底女鬼這一件事後,楊煒直接把井口用桌子給封住了,生怕那女屍又從這裡上來。
不過想想還真是可怕,這女鬼能順着水井出來,如果我們沒有防範的情況下,女鬼直接進屋,那我們這些人都就要被團滅了!
接下來也沒有其它事發生了,我墜井差點被殺,讓所有人都高度警惕,也不敢睡覺,都圍着坐在一起。
天亮後,楊煒上樓,小心翼翼地把房門給打開了,隨後驚呼道:“消失了,那些三層樓都消失了!”
我跟着上樓,果然發現村子又變成白天所見到的坑門村,那些三層的建築通通消失不見了。
見此,我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三層建築是鬼蜮中的,如果天亮後還在三層建築當中,會不會被帶回鬼蜮?如果是這樣,那就恐怖了。”
此時日頭已經出來了,不過天上雲層很厚,灰濛濛的,也沒有什麼日光。
巷子間安靜得很,過了一陣子,終於有人出門了,第一個出門的,卻是離此處不遠的雜貨鋪的老人老闆。
緊接着,此處的村民也有一部分從房間走出。
“村民離開房間,證明白天的村子還是算安全的!”我輕聲道,“看來我們主要的威脅還是來自於晚上,不過也不可小覷!畢竟這個村子如此詭異,說白天完全沒有危險也不可能。”
目前看來,這村子裡至少有兩個紅厲,一個是管家所說的祠堂裡沉睡的紅厲,另一個則是那個能從水井出來的女屍。
但管家發佈的遊戲支線中可不止一個兩個,而是九個!我甚至懷疑,九個遊戲支線,每一條支線都會有一個紅厲存在!
“風哥,我們出門嗎還是?”在樓上很快就看到了其他同學出門,看來大多數人都確定白天危險度降低了,楊煒向我問道。
“等等,我要再下一次水井。”我回到一樓,將水井上面的桌子給掀開了。
“你瘋了風哥?還下去啊!”楊煒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我。
我翻了個白眼,道:“我的死人手指丟在下面了,能不去嗎?”
死人手指是一件極爲高端的鬼器,基本紅厲之下的鬼都能釘得住,但昨晚落入井底,死人手指最終也沒撿回來。
畢竟那個時候女屍剛剛被我嚇跑,井底黑暗寒冷,巴不得早點離開,當然還可能撿回來。
重新用布繩垂到下面,我小心翼翼地落到井底,右手還拿着哭喪棒。
雖然女屍不見了,但深井畢竟是管家標明危險的地方,怎麼着也得警惕點。
井水渾濁不堪,是不可能直接看到死人手指在哪裡了,雖然我擁有鬼眼,能在黑暗當中視物,但總不可能看清楚渾濁的水下,只好用手在井底亂摸。
冰冷的井水,黑暗的空間,着實給我心裡造成不少負擔。
尤其井下的空氣充斥着一股異味,雖然也說不上難聞,但也不好受。
井水不深,差不多來到胸口的位置,但我也有一米七五的身高,想要到井底找到死人手指,每次都得先深吸一口氣,再潛到下面摸索。
井底石塊似乎都長滿了什麼東西,摸起來粘粘的,極不好受。
“風哥,有沒有找到?”上面傳來楊煒的大叫聲,他的聲音通過井圈傳了下來,已是極爲模糊。
我向上大喊:“還沒有。”
繼續摸,忽地,右手似乎摸到一個滑滑的東西,並且瞬間從我掌心鑽走,這讓我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感覺後背毛毛的,有種躥離這裡的衝動。
“井底還有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嘗試性的繼續摸索,過了一會,又摸到一個黏黏的物體,那東西似乎是活的,一下子從我掌裡鑽走了。
“真有東西!”我後背冷汗涔涔,一時間怔住了,不敢再摸下去了,誰也不知道那個是什麼玩意兒,是魚,還是蛇,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
什麼也不知道,再摸下去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
我扯了扯布繩,正讓楊煒拉我上去。
大腿上又有什麼東西擦着遊了過去,我一怔,將手伸到水面上,微微敲動着,忽地,水下傳來了動靜,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下面浮了起來,並且向我的左手襲來。
我眼皮一跳,右手的哭喪棒頓時抽出,“啪”的一下,將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抽得正中,那個黑乎乎的東西還沒死絕,就要往下沉,我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摸到了一張嘴,還有幾個牙齒。
我心中猛跳,用哭喪棒直接從巨口插了進去。
回到上面後,楊煒立馬問我找到死人手指沒,我搖了搖頭,將哭喪棒和插中的東西一起丟到地上。
“撲通”,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地面不斷掙扎,竟是一條埃及塘鯴。
這玩意兒有四五斤重,被我用哭喪棒洞穿後,居然還沒有死。
“魚?井底下有魚?”楊煒驚奇的道。
“這可不是魚,這是埃及塘鯴,不過,爲什麼要在井裡養這玩意兒?”我心中更加不解,不過……昨晚的腐爛女屍,似乎可以通過水井來去自如。
“也許水井下面有暗河,可以通向外面,不然怎麼會有埃及塘鯴?誰也不會在水井裡面養這東西吧?”
我搖了搖頭,雖然以前的人喜歡在井裡養一些魚啊龜啊,防止被人下毒。但埃及塘鯴可不是草魚鯉魚,這種玩意兒有吃的能長成十幾斤,甚至不止,在井裡養這玩意兒,是不想喝水了嗎?
“可選遊戲支線四,惡臭的池塘。村子裡的池塘經常有人死在裡面,第二天就變成白骨。前往池塘,找到真相。”
我想起管家所說的遊戲支線,眼睛微微一眯:“會不會和遊戲支線四有關係?”
祝瑤他們看着這頭垂死掙扎的埃及塘鯴都一臉驚奇,畢竟他們也沒想到我居然在井裡摸出這玩意兒。
“楊煒,把它開腹,看看有沒有死人手指。”我說道。
“行,我來。”楊煒話不多說,拿出匕首,直接把埃及塘鯴剝腹取出內臟,很快,就從內臟中摸出一些碎肉……
腸子、肉塊,甚至是頭髮,就是沒有死人手指。
“媽的,這是什麼玩意兒?爲什麼還有頭髮?”楊煒皺眉道,有點嫌棄的揮了揮手,用礦泉水洗乾淨。
“沒有找到死人手指嗎?也許還在井裡面,也許被其它埃及塘鯴吃了。”我皺了皺眉頭,蹲下來尋找埃及塘鯴的內臟,倒是發現了很多碎肉,但死人手指做爲紅厲的食指,應該不會被啃碎纔對。
“看來這村子還有不少秘密,比如這埃及塘鯴是哪裡來的?應該是通過暗流來到井底的,那麼它肚子裡的肉很明顯是人肉,這些人肉又是誰的?會不會是池塘的?那個池塘就在村口,和水井或許有關係。”
“風哥,要不要再下去一次?這次換我去。”楊煒道。
我搖了搖頭道:“算了,死人手指沒了就不要了。”
水井明顯通向什麼地方,有埃及塘鯴說不定還有其它東西,還是不要太冒險了,萬一掏出什麼玩意兒來,就不好辦了。
“二瑤,沒了死人手指,等我再給你找一件道具。”我說道。
祝瑤纖眉皺了起來,翻了個漂亮的大白眼,“你纔是二瑤,你是二風!”
“二瑤就是二瑤,嘿嘿。”我笑道。
祝瑤伸手在我腰間惡狠狠擰了一下,痛得我齜牙咧嘴,“疼疼……二瑤我錯了!”
“錯了就別叫我二瑤!”
“好的傻瑤。”
“……”
“喂!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秀恩愛死得快知不知道?”楊煒無語的道。
“誰和他秀恩愛了?”祝瑤瞪了楊煒一眼,立馬揮起我的哭喪棒。
楊煒立馬閉嘴了。
我向門外走出去:“我們去外面看看,昨晚到現在,也不知道剩下多少人了。”
將大門打開,快步來到街道上。
昨晚送葬的隊伍經過這裡,街道中還殘留着一張張白紙。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死了多少人,待在屋子裡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的安全,如果那頭女屍入侵了其它的房間,說不定死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