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後的坑門村就像一個日落西山,垂死掙扎的老叟,人煙本就稀少的村子因爲各種靈異和怪談而變得更加詭異陰森。
彷彿村子那一座座老宅,更是如同嗜人的魔鬼。
此時,一座門窗緊閉,大門上還帶着巨大鐵鎖的老宅,忽然闖進了一行人。
陳亮手握長劍,一臉孤冷寂寞,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爲他是什麼所謂的仙人。
“一樓什麼也沒有,不過我感覺得到,似乎有靈異在樓上。”陳亮說道。
我拉拽着紅厲隨之上樓。
“嘎吱~!”“嘎吱~!”“嘎吱~!”
木質的樓梯發出一聲聲響動,越接近二樓,就越感到二樓似乎有什麼東西,不過當我上了二樓後,卻發現空空如也。
繼續上樓!我專門挑選那些三層老宅,第三層樓絕對有問題。
直接來到第三層樓,一陣陰風撲面而來,徹骨的寒冷。
我眉頭一皺,拉着女屍擋在前面,陰風掃及女屍後,威力便減弱了不少。
隱約中似乎聽到某種東西的詛咒,不過三樓當中也沒有看到厲鬼。
樓上的地板已經發黴了,而且桌椅板牀都非常破舊,而且角落裡都是蛛網。
我睜開鬼眼,環顧四周。鏡中的眼睛在受到蘇媚的改變之後,已經和我的眼睛相融,讓我能夠清楚之至的看到每個陰暗角落裡潛藏的東西。
很快,我向那張牀走過去,盯着牀上的一支銀簪。
頂端是一隻小鳳兒,像是上個世紀的東西,製作得非常精美。
我感覺這根銀簪似乎有什麼不同,伸手將銀簪拿起來,忽地,木梳之上一股黑氣涌動,隨即向我身體鑽了進來,並迅速向我胸口鑽去。
“快,帶我出去,我好寂寞,我在這裡待了好久了……”一股充滿了痛苦和獰厲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
但隨即,那個聲音便發出痛苦的哀嚎,黑氣迅速退出我的身體,回到了銀簪之上。
我眼睛一亮:“鬼釵?也算是鬼器吧,不過似乎有點危險。”
我嘗試着和銀簪溝通,銀簪反應一個微弱的女聲,比之之前似乎虛弱了不少:“你是人是鬼?”
我挑了挑眉,銀簪上的厲鬼似乎襲擊過我了,不過好像因爲什麼反而傷了自己。
我詢問銀簪一些事,可惜上面的厲鬼似乎並不強,只能作出簡單模糊的迴應,並且很快就消散了。
“一隻附在銀簪上的厲鬼,使得銀簪變成一件鬼器,看來鬼器大多都是厲鬼造成的。厲鬼寄身在某種東西之上,因此那些東西變成了鬼器,等厲鬼死後,鬼器也應該會逐漸變成平常之物。”我心中暗道。
又搜了一圈,可惜三樓的房間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和其他人聚集,將銀簪給了祝瑤,當作贈予她的禮物。
祝瑤不客氣的拿了過去,肖紅笑了笑,說自己知道銀簪怎麼用,幫着她扎頭髮。
李欣月嬌憨的跑過來,看到我身邊的紅厲,又嚇得不敢接近,撒嬌道:“我也要。”
“好,我們再去找。”我點了點頭,繼續在鬼村當中尋找三層老樓。
很快又讓我找到一座,直接踹門進去,殺到三樓。
身邊帶着一個紅厲,大多數厲鬼見到了都逃之夭夭,少部分不長眼的也被陳亮拔劍幹掉,很快,我們又搜完了一座老樓。
這次也有收穫,在三樓牀底下搜到了一把銀匕首,我嘗試了一下,銀匕首上也寄生着一隻厲鬼,不過一見到我身邊的紅厲就嚇得瑟瑟發抖,連出來也不敢。
想了想,我把銀匕首丟給了楊煒。之所以沒有給李欣月,是擔心她被匕首上的厲鬼襲擊了。至於楊煒我就不管了,給是給了,能不能用看個人。
連搜兩棟三層樓也沒遇上啥厲害的厲鬼,我們一羣人越搜越大膽,見到三層樓就踹門而進。
一個多小時後,又找到了一件道具,是一隻耳環,僅僅只有一隻,但這銀質耳環上卻寄生着一隻厲鬼,我想了想,把銀質耳環丟到紅色高跟鞋上,消去上面的厲鬼,然後才送給了李欣月。
李欣月非常開心,把耳環給帶上了。跑過來拉着我的手,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嬌憨的道:“秦風,我愛你,嘿嘿。”
接着我們繼續找三層樓,這種行爲雖然看似作死,但一路上倒沒遇上什麼危險。
白天村子裡的三層閣樓並不多,除了祠堂後,所剩的一隻手也能數得過來。
許思渺藏身的三層閣樓也搜了,沒有發現許思渺,也沒有得到任何道具。
想來也是,許思渺那麼強勢的一個人住進的地方,有厲鬼不得被她滅了,有道具也應該被她拿了。
“許思渺到底躲到哪裡去了?”我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找尋道具的路上又遇到了旅遊團的人,爲首的陸秋風看上去非常悽慘,灰頭土臉的,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爛爛,不過他手上握着一根喪幡,似乎是得到的道具。而身後的人,竟然只剩下三個人了,兩男一女。
“秦風。”陸秋風微微冷笑,看了看手上的喪幡,這玩意是他拼了半條命幹掉了一隻幾近無解的厲鬼才得到的,絲毫不遜色哭喪棒,他原想上來耀武揚威一番,但隨即看到我拉着一隻紅厲,臉頓時一黑,差點說不上話。
遇到我們之前,符爲騰還說,老大連那種厲鬼都能幹得掉,絕對是第一馭鬼者。
誇得陸秋風自己有點飄飄然,但隨即看到我拉着一隻紅厲,臉都氣青了,話也不說,和我們錯開。
我挑了挑眉,沒有生事,繼續尋找道具。
陸秋風和我們離得遠後,手下的符爲騰小聲道:“老大,他剛纔拉着那個血衣女人,好像,好像不是人……”
陸秋風咬牙切齒的道:“那是一隻厲鬼,一隻紅厲!”
身旁的肖燦良震驚了,一隻紅厲?一隻紅厲就這樣被人拉着?他媽的不反抗嗎?
符爲騰也是一臉震驚,“不是吧?那是紅厲?”
美女於然強笑道:“會不會看錯了?一隻紅厲怎麼可能被人拉着四處走?”
陸秋風臉色陰沉,心中也在懷疑那屍體是不是紅厲,但分明全身是血,氣息寒冷,就算不是紅厲也差不多了。
陸秋風看了看手上的喪幡,感覺和秦風一對比,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咬牙切齒的道:“走,別管他們了。”
······
紅衣女鬼被我拽了一路,身上的氣息漸漸萎靡,而且身體也變得虛幻了。
我想了想,決定先用裹屍布把她裹起來,畢竟這個紅衣女鬼還有用。
而且拉着一頭紅厲四處走確實過於張揚了。
裹屍布裹住紅衣女鬼後,我用力摺疊了幾下,然後交給楊煒揹着。
楊煒道:“風,風哥,這玩意兒會不會鑽出來?”
“八成不會。”我搖頭。紅衣女鬼被鬼手壓制了那麼久,靈異力量多半一時半會散發不開,再加上裹屍布也有屏蔽厲鬼的能力。
“好吧。”楊煒苦着一張臉,不得不把裹屍布給背起來。
好在紅衣女鬼已死去很久,背起來輕飄飄的,沒有多少重量。
“村子裡的老宅基本都搜過了,白天的村子還算安全,並沒有遇到大的麻煩。”我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村民也很少見到,怎麼,這些村民就算是白天也不出門嗎?”
就當我這麼想着的時候,還是有部分村民離開了房門,鬼鬼祟祟的避開我們,前往祠堂。
村長昨晚死了,相信這些村民應該會發現的。
不過這些村民心懷鬼胎,居心叵測,不是什麼好人,我們也不敢接觸得太近。
查看了一下右手,這隻鬼手安安分分的,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要不是鬼手的皮膚細膩、白皙、滑潤,就像女孩子的手,我都要以爲昨晚的經歷只是一場噩夢。
用左手摸了摸鬼手,我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陰冷,柔軟,手感還不錯,摸起來好像不比祝瑤的手差,要是……呸,我胡思亂想什麼!”
“不到晚上根本沒有多少三層老宅,大多數道具也許都在鬼蜮當中。”我眯起眼睛,道:“不過你們記得嗎,九個遊戲支線。如果把這當成遊戲,成功渡過三天三夜就是主線,而九個怪談就是九個遊戲支線。”
陳亮挑眉道:“不錯,目前我們好像一條支線也沒有完成。”
“嗯,完成遊戲支線應該有好處,再不濟也會有道具,而且,不知爲什麼,我總有一種感覺,如果遊戲支線一個也不完成,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也許我們會出事。”我輕聲道。
陳亮挑眉:“我也有這種感覺。”
“我也有。”祝瑤立馬道。
其他人面面相覷,良久,楊煒道:“那我們要去完成遊戲支線嗎?”
我說道:“你們還記得嗎,遊戲支線三,路上要求坐車的女人。介紹是深夜的山村道路,總會出現一個要求乘載的黑衣女人,找到她,並跟她去那個地方!這個黑衣女人已經被我們幹掉了,屍體也被我們分成幾部分丟掉了,但我們沒有和她走,看來是完成不了的了。”
“可選遊戲支線四,惡臭的池塘。介紹是村子裡的池塘經常有人死在裡面,第二天就變成白骨。前往池塘,找到真相。我懷疑和紅衣女鬼有關,現在紅衣女人就在裹屍布裡面,暫時也完成不了。”
“可選遊戲支線五,祠堂的戲臺,那裡有一個深夜開放的戲臺,在午夜12點前往戲臺,看完一出紙人戲。可選遊戲支線七,哭泣的獨腳阿伯,夜晚會出現一個在巷子裡哭泣的獨腳阿伯,見到他,請聆聽他的哭聲,並跟他離去。可選遊戲支線八,老宅深處的棺材,深夜的棺材會傳來吶喊聲,找到聲音的主人,並且不能讓它將你殺死。”
“這五,七,八,都要在晚上完成,現在也做不了。”
我緩緩說道,看向了遠處陽光下的老宅:“可選遊戲支線六,紅厲的屍體,曾經溫柔善良的女教師,如今的屍體被藏在哪裡?找到她的屍體,也許能得到她的幫助,也許她會殺了你!這個暫時不用理。”
原因我沒有說,其他人也沒有問。
我心中隱隱猜到了一些東西:“遊戲支線六和蘇老師有關,紅厲的屍體會不會就是鬼手……這麼說似乎也說得通,鬼手是女子的手,它吃掉村長身上的鬼後,就吃了我的右手……我醒來時紅色高跟鞋就在旁邊,會不會是……”
“那麼就剩下游戲支線一,二,跟第九,我們去完成這三個遊戲支線?”陳亮問道。
“可選遊戲支線一,打通地府的鑽孔。介紹很長,也很詭異。上個世紀,z.f在地下完成了一項曠世工程,開啓了超深鑽孔工程,準備打通地球,在第一萬兩千米時,卻因爲鑽孔之下傳來奇怪的聲音而暫停計劃!那裡,生存着一羣永遠不會老的生物。前往鑽孔,並深入44步,那裡,你將看到永生!”我拿出已經剩下一丟丟電量的手機,查看着羣消息:“這個支線一,看似簡單,只要找到鑽孔走出44步,但是越簡單的遊戲往往越危險,我們可以放棄。”
“可選遊戲支線二,沒有盡頭的山洞。浮母墩上有一個沒有盡頭的山洞,山洞通向了哪裡?也許通向宇宙的另一面吧,那裡生存着一羣長蛇。前往山洞,找到那些長蛇!”
“可選遊戲支線九,另一個世界的鐵門。到達浮母墩山頂,找到被封死的大門,並想辦法打開大門,進入門後的世界,那裡,存在世間一切的真相!”
“這二跟九,難度應該是差不多的,而且遊戲地點都在山上,我想可以試一試。”
我擡起頭來,看向同學們:“管家佈置那麼多遊戲支線,自然不是讓我們看着玩的,我想,他是想讓我們主動尋找遊戲支線中的靈異,並竊取一些東西,道具,或是厲鬼。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待着等遊戲結束,往後的兩個遊戲未必能完成得了,你們怎麼想?”
陳亮道:“我無所謂。死過一次的人,我怕什麼?”
楊煒遲疑了一下,道:“風哥,我跟着你。”
其她幾個女生面面相覷,不過很快還是同意完成遊戲支線。
“好,現在我們八個人都有鬼器,我,陳亮,楊煒,祝瑤,李欣月,蘇眉,肖紅,林清研。嗯,我們去完成遊戲支線二!”我說道。
遊戲支線二的山洞位於浮母墩上,我還有點印象
在尋找“鏡中的眼睛”時,我就來過浮母墩,當時和莊國政跟着一個老漢進村,老漢曾經說過浮母墩上的山洞。
“聽說深山裡有個山洞,也不知道多深。以前有果農進山,遇到下雨天想進去避雨,結果你猜怎麼着?他見到深洞中爬出一個長蟲,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個在地上爬着的女人,這個女人腰有十來米長,就像蛇一樣,果農嚇得跑回家,過兩年就病死了。”
我回想起來,當時住進江濱賓館,似乎的確發現了一個山洞。
“當時的老漢還說過,浮母墩上有果樹,但敢進去的人真不多,以前還有人發現山陰地下有個天然石洞,特別寬,下面有時還會傳來哭聲,果農都忌憚這個,看見了就繞着走,有個好事的,拿着繩子去量那個石洞,準備了七八米的繩子也探不到頭哎!而且繩子想收起來時,下面好像被人拉住了……”
“這個所謂的天然石洞,會不會就是遊戲支線一的鑽孔?不過,老漢說的是天然石洞,而管家的信息則是z.f打出來的鑽孔。”
坑門村就在浮母墩下,往村後走便有一條山路通向山上。
這些第一天我們逛村時就發現了,不過當時就算髮現了山路,也沒有想法要上去。
山路崎嶇不平,不過對於我們而言也不算什麼,陳亮,祝瑤這些已成爲馭鬼者的,體質明顯提高,而其他人經常被鬼追着跑,體質也不差多少。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雖然八個人,但肖紅和林清研都不是我們的同學,她們是我從森林酒店的鬼蜮中救出來的人,沒想到卻比其他人幸運很多,存活至今。
上山!
我,陳亮還有楊煒三個男生在前開路,而女生們跟在後面。
山路雖然崎嶇,但走了半個小時也來到了浮母墩的山腳,再往上就進入浮母墩之中了。
關於這座大山,我早就聽老漢說過,這是一座充滿了靈異和怪談的山,雖然此時準備齊全,但每個人也是高度警惕着。
進入大山後,山路幾乎已經沒有了,黑壓壓的樹木遍地都是,林風一吹,冷得徹骨。
再走了快半個小時,已經能看到山陰的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可選遊戲支線二,沒有盡頭的山洞。浮母墩上有一個沒有盡頭的山洞,山洞通向了哪裡?也許通向宇宙的另一面吧,那裡生存着一羣長蛇。前往山洞,找到那些長蛇!”
我眼睛眯了起來,說道:“這個山洞我曾經見過,咱們小心爲上,萬一遇上對付不了的,我們直接走人。”
裹屍布中有紅衣女屍,揹包裡還有一尊頂級紅厲,再加上哭喪棒,青銅燈各種道具,應該不成問題。
很快,我們就踐草履石地來到山洞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