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男拖着我往水底游去,他的速度快的驚人,我隱約看到有人追了上來,但完全追不上,只能作罷。
我也認命了,沒想到眼鏡男早早的就在這湖底潛伏,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我被眼鏡男拖上了岸,是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感覺自己被燙傷了,因爲衣服穿得多,都被泡溼了,行動起來很是笨重,這裡溫度又高,我乾脆的直接脫了衣服。
我坐起來,幾道光打在我的臉上,我轉頭一掃,都是熟人。
蛇蠍女,司機還在。
“又見面了。”蛇蠍女這會兒穿着一身緊身衣,勾勒出動人的身材,但我沒有心情欣賞,給了個淡漠的眼神靜默的不說話。
司機看着我倒是笑了笑,笑容中有什麼意味我是看不出來了。
除了這三個老熟人之外,還有兩個陌生的男人,神情冷峻,光看眼神就知道不是善茬,看着我,讓我覺得很危險。他們不像眼鏡男,眼鏡男至少還會爲我的安全考慮,但我很確定他們在必要的時候覺得會給我一個痛快,就好像是現在。
“就是他?”一個男人沉沉的開口了。
眼鏡男點了點頭,我腦子轉的飛快,這男人的地位應該不低於眼鏡男,可能還比眼鏡男高。
啪。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男人就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這巴掌力道極大,我感覺到我的牙齒都鬆動了幾顆。男人揪着我的頭髮,冷聲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冷冷的笑了一下,我也不是年輕時候的我了,這會要是什麼都說了,肯定是當場就死。我不屑的吐了一口血沫噴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第二個巴掌又扇了過來,又是狠狠一拳掏在我的腹部,我痛的身體扭曲,但臉上卻還是在笑。
打的越兇越狠,就是說明越不敢殺我。
“行了。”眼鏡男鄙夷的瞥了男人一眼,說道:“他不是傻子。”
男人臉色發青,這話的意思就明擺着說他是傻子,做無用功。
“到地方再說,到時候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眼睛男說着,給我拷上了一個鐲子,然後對我說道:“離開我超過一定的距離,這東西就是開始啓動。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我心中一怔,敢情他們還帶了高科技來。
我無奈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眼鏡男他們開始帶着我前進,道路蜿蜒,周圍的石壁有些怪異,手指按下去都會鬆軟下去,活像是...皮膚。
我有些毛骨悚然,不再多想。
隨着眼鏡男他們前進,我們來到了一個小島上。說是小島也只是爲了形容的貼切些,所謂小島不過只是一個 可以站下我們的一塊陸地,周圍全是滾燙的水,冒着濃濃的水汽。
這裡的水溫怕是已經是煮開了的。
“他們什麼時候到。”眼鏡男說道。
我心裡一瞪,眼鏡男說的他們,會不會就是第三方勢力?我的直覺告訴我,極有可能。
若是眼鏡男和第三方勢力聯手,龍教授他們怕是勝算不大。
“馬上。”男人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似乎看到眼鏡男淡淡的笑了一下,但很快的斂了下去。
場面沉默了,等了半小時左右,我聽到動靜從頭頂上傳來,我擡頭一看,只見一個瘦小的像猴子似的男人從上面鑽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我們面前,然後他的身體就開始拔高,最後變成了正常人的大小。
縮骨..我看的心驚,這門功夫我聽我二叔公說過,想要練成除了天賦之外,還要忍受非人的痛苦。但練成之後的好處也是明顯的。
瘦下的男人鑽了下來,隨後又是一個年輕男人緊隨其後。我等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其他人了,有些驚訝,但那個年輕男人身上有着一絲莫名的味道,讓我覺得隱隱在哪裡見到過。
年輕男人的眼神一下就鎖在了我的身上,這樣的眼神,就我知道的,就只有眼鏡男有。沉穩,冷靜,同時有着絕對的自信,沒有一定本事的人怎麼也無法有這樣的眼神。
這又是一個能和眼鏡男過招的怪物?我心裡想着,年輕男人卻朝我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有些遺憾的說道:“還以爲是個怎樣的人。”
這話中的輕蔑太過明顯,我咧了咧嘴,看不清喜怒。
“可以出發了。”
男人陰沉的說了一句,那年輕***起身,徑直走向湖面,我心說這水溫滾燙,難道是要下手不成?
但接下發生的事情就讓我感覺世界被顛覆了,年輕男人每走一步,腳下就會多出一個石臺,就這麼氣定神閒的走向湖中心,飄然如仙。我看的驚訝,男人身上此刻散發出的氣息,讓我確定了,他就是另外八字秘術的擁有者。
兩人這麼一對比,我頓時有些羞愧。看看人家,拿了八字秘術立刻就運轉如意,想幹嘛幹嘛,自己還是不成器,任人魚肉。
我暗歎了一口氣,也沒太多的負面情緒。
我們跟着年輕男人走過的路向着前方不斷前進,周圍的溫度逐漸升高,同時場景也在白茫茫的水汽之中不斷變化。我看見了精緻的雕像在兩邊佇立着,眼前的光線漸漸明亮,石壁漸漸演變成了光滑平靜的白牆,再往前,就是一道古樸的大門立在我們身前。
大門上有着古文字,門前的紋絡更是精緻複雜,巧奪天工。這麼一扇大門厚實無比,我想着哪怕是炸彈來炸,恐怕都傷不了分毫,這差不多已經是古代工藝的極致了。
大門上的古文字我細細一數,正好十六個。
年輕男人走到門前,單手捏了一個手決,周圍的氣機隨之而變,漫天的水汽化作一團團雲霧向着大門涌出,像是一隻大手推開了門戶。如此神異之舉,怕是快成陸地神仙了,我看的有些豔羨,心說自己也有八字秘術,咋就啥都沒研究出來。
門緩緩的開了,一股濃郁的苦味開始蔓延出來。
這種苦味嗆得我肺裡好不難受,我劇烈的咳嗽着,其他人也是輕輕咳嗽起來,掩住口鼻。好在這苦味很快便消散而去,年輕男人開始走入門中,我們連忙跟了上去。
就在我們踏入門戶的一瞬間,門內亮起了無數燭火,燭光搖曳,一道橙黃的溪流在我們眼前飄然而過,我看的不明所以,但感覺得出這不是好事。
身後的大門突然關上了,我回頭一看,眼裡滲出驚恐。
這時,我聽到身邊的司機愣神的時候輕輕呢喃了一句。
黃泉相迎。
我聽到這個詞,算是明白了。黃泉相迎那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古法,相傳在古代,頂尖的造墓人爲了防止自己建造的墓穴被土夫子所盜,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造出無數風水局阻止。
但無一例外,所造的風水局都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就代表着還會有一線生機,若是十死無生,就會破壞風水,違背了造墓人的初衷。
有史以來,十死無生的風水局屈指可數,大多都是些性格古怪的造墓人造的空墓,誘騙後世的土夫子入內,設置十死無生的風水局,將入墓的土夫子誘殺,心機歹毒,這些造墓人也從來不留下姓名,要留也是留假名,以免被後世的土夫子追查到祖墳直接去刨了。
這樣的造墓人我聽我二叔公說起過幾個,同時也聽聞了幾個十死無生的風水局。
這黃泉相迎便是其中之一。
我咬緊了牙關,這十死無生的風水局即便是我二叔公那樣頂尖的好手說起來都是面色大變,可想而知它的危險。但年輕男人胸有成竹的表現又讓我暗暗懷疑,是不是他真的有破解這十死無生風水局的辦法。
大門之內,有着一個棺材,棺材周圍是排排的燭火,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酸澀的味道。我想到這是十死無生的風水局,着酸澀的味道怕是毒氣。
身後的大門緊閉着,出也出不去,只能希望年輕男人有應對的辦法。
棺材是被封死的,像是被鐵水澆築過,找不出一絲縫隙。年輕男人退後了兩步,眼鏡男他們上前,從包裡拿出幾個小巧的電子設備放在了棺材的角落。
司機拉着我開始後退,從寶貝里掏出一個摺疊的防護盾豎在我們的面前,我們蹲在盾後後面,司機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道:“捂好耳朵。”
我兩隻手本能遮住耳朵,下一刻就聽到一聲劇烈的轟鳴。
我腦子裡嗡嗡的開始響,幾道氣流刮過我的臉,火辣辣的疼。
司機撤下了已經變形了的防護盾,看向場中,所有的火燭散亂的滿地都是,那棺材更是被炸的粉碎,但並沒有屍骨的碎片,顯然是個空棺材。
而空棺材的下面,露出了一個漆黑的洞穴。
年輕男人走到洞前,往下丟了幾個燈管,我探頭向下一看,發現是一道階梯,蜿蜒的朝着最底部盤旋而去。
眼鏡男他們依次進去,我被司機帶着,走入了黑暗之中。
隱約見,我彷彿在黑暗中聽到了輕微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