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你爸今天打回來電話了,他已經到粵東了,讓我給你說一聲,一切都很順利。”白潔笑着說道。
林君銘在“賣掉”飲料廠之後,就悄然離開了商城,去了粵東,目的則是爲了建立飲料廠分廠。林君廷有一點說的不錯,飲料行業在南方的市場要比北方大得多,由於氣溫的問題,北方每年的銷售旺季只有三四個月時間,而在氣溫較高的粵東地區,幾乎全年都是銷售旺季,在當地建廠,對於成本控制要有相當大的優勢。
如今天元飲料廠併入華天食品,名義上是成爲了華天食品的全資子公司,不過實際上,天元幾乎還是原樣不變,只是吳天所持有的百分之六十股份,變成了華天食品持有罷了。雖然對於吳天個人來說,有些“吃虧”,不過這次爲了救下天元飲料,可是動用了風雲公司一億多的資金,吳天自然也不介意讓白潔兩口子佔自己一點便宜的。
林君銘對此自然是感恩戴德,這次事件不但沒讓他的喪失吳天的信任,最後還額外賺了兩三百萬,這筆錢林君銘說什麼也不想要,吳天便決定從林氏賺的錢全部轉入華天旗下的獨.立子公司天元飲料,並將這筆錢用於擴建分廠使用。
一千五百萬足夠在羊城建立一個生產工廠了。
而林君銘這次出差,少說也需要半年多的時間,才能將新工廠建成投產,而天元這邊的業務。在吳天的提議下,暫時由吳建民接手掌管,具體事務則和林君銘商量着辦理,等到林君銘將新廠建成後,還要再交給他繼續負責的。
林君銘離開商城,自然不能連林秋兒也一起帶去,所以林秋兒在吳天的提議下,寄宿到了白潔家裡來。同時也轉校到了市裡,就在白潔原來工作的三中上學,也算讓她脫離了商東縣一中的輿論影響,可以專心複習功課,爲明年考高中做準備。
“秋兒,今天在學校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吳天大大咧咧的問道。
“沒有,沒有。”林秋兒趕緊說道。
“真的沒有?”吳天又追問一句。
“真的沒有!”林秋兒一臉焦急,都快急哭了似的,卻是害怕吳天再去爲自己打架。
吳天哈哈一笑。道:“秋兒,要是有人欺負你,你要早點給白阿姨說啊。她原來就是學校的老師。保準不打架就能幫你解決麻煩的。”
“給我說也行,三中的老師我都認識!”常樂插口嚷道。
白潔笑着搖搖頭,抓着林秋兒的小手握了握,轉口對吳天說道:“你等會兒要去接你爸,那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吳天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要留下來吃飯了。”
今天是省黨校縣處級進修班結束的日子,按照慣例。上午的畢業儀式後是要有一場宴會的,中午的宴會纔是重頭戲,經過三個月的接觸,學員之間因爲各種原因打下的同窗情少不了要借這個機會再親近親近,鬧哄哄的要到下午才能散場
。吳天可不願意老早跑去賓館,餓着肚子等老爸。
“那吃什麼?要不讓老史送幾個菜過來?”白潔問道。
“我來做吧……”林秋兒小聲的說道。
“秋兒會做飯啊?”白潔道。
林秋兒羞澀的點點頭。說道:“小天經常吃我做的飯的。”
“是嗎?這小子嘴刁的很,他喜歡吃你做的飯,那你的手藝肯定差不了。”白潔笑道,“比我都厲害呢,我就做不好飯。”
“其實白阿姨做飯也挺好吃的,只是當慣了總經理,人就變懶了。”吳天笑嘻嘻的說道。
白潔白了吳天一眼,拉着林秋兒說道:“咱不理他,咱們做飯去,你炒菜,我給你打下手,呵呵。”
常樂也跟着跳了起來,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學做飯給小天哥哥吃……”
吳天看着三個大小美女集體去了廚房,不禁又頭大起來,很是懷疑自己讓林秋兒住到白潔家,是不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吳建國中午是避免不了要喝了酒的,不過倒是沒喝多——那種場合誰也不會真的喝醉了,交情再好,想喝酒大可另找時間私下交流,在結業儀式上,當着省裡領導的面喝得醉醺醺的,還想不想進步了?
不過聞着老爸一嘴的酒氣,吳天也很是不適應,忍着沒敢提正事兒,吳建國自己倒先開口問了起來。
“這段時間你又搞的什麼鬼把戲?天元飲料廠怎麼賣給華天了?”吳建國問道。
吳天看看老爸的眼神,倒沒有什麼醉意,這才說道:“那還不是被林家給逼得沒辦法了?”
吳天倒也沒有過多隱瞞,反正坐的也不是縣委的車,開車的魏大軍也大可信任,吳天直接將此次飲料廠的事情前前後後全給老爸說了一遍。
吳建國聽完兒子的講述,酒意徹底醒了——這一番手段此刻說破了,似乎很簡單似的,可吳建國卻相信,身在局中,林君廷看不破一點都不奇怪,就是自己沒聽完之前,也猜不到最後竟然會是這種結果。
“那飲料廠賣給華天食品,吳家村不是吃虧了嗎?”吳建國好半晌。才提出一個疑問來。
吳天撇撇嘴,說道:“你真當飲料廠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是我大伯他們的?就是酒廠,當初也是白老師和常老師投的錢,建起了的,人家佔一半股份呢
。飲料廠有百分之六十本來就是人家的,現在只是由他們個人所有,便成了華天食品所有罷了。”
吳建國皺着眉頭直搓牙花子,最後拍拍額頭。說道:“這次是把林家得罪狠了啊,要小心他們不甘心,報復。”
吳天一咧嘴,笑道:“就憑林家,欺負一下飲料廠還馬馬虎虎湊合,想欺負風雲公司,他們還差得遠呢。再說了,接下來林家還有的是要頭痛的問題呢,他們能保住不徹底倒臺就不錯。可沒這個報仇的功夫。”
“嗯?你是說機械廠的事情?”吳建國皺眉問道。
吳天點點頭,道:“現在事情已經發酵的差不多了,等明後天袁書記一回來。這個蓋子就應該揭開了。”
吳建國皺眉說道:“什麼發酵?上次晚報報道的資產低估的事兒。不是已經壓下去了嗎?”
上次商城晚報不顧陳市長的指示,詳細報道了第一機械廠合營的一些具體數字的事情,還是吳天通過吳建國和夏鐵山定下的手段,當時很是引起了一陣騷動,特別是機械廠的一些老工人,還搞了一出上.訪的戲碼。先去區政府,又去了市政府,顯而易見看,後果會如何,無奈他們又準備再去省裡的時候。領頭的幾位卻被派出所以擾亂社會治安的名頭給抓了起來,據說剩下的一些人也被分別調整了工資待遇。每個月可以多拿幾十塊錢的工資,這場騷動終於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吳天都不得不感嘆陳市長和林君廷這一手大棒一手甜棗的手段,硬是要得,如果陳慶元在商城的勢力在大一點,這件事情很可能就這樣徹底被捂住了。
只可惜陳慶元在商城的根基還是淺了一些,且不說柳文成在商城的影響並沒有消散,袁辰陽更是個強勢慣了的人物,雖然離開的這三個月,被陳慶元分化了一部分勢力,可一旦袁辰陽迴歸,再聯合柳文成的力量,揭開這個蓋子根本就不在話下!
“爸,你沒聽說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嗎?”吳天笑着說道,“現在陳市長只是將那幾十個帶頭上.訪的一批活躍分子給打擊分化了,可廠裡兩千號人呢,誰敢說對這個情況不滿就那幾十號人?現在是沒機會,一旦市裡有人高調宣稱要調查這件事情,下一步得有多少人跳出來?”
吳建國點點頭,吳天說的不錯,這種打壓分化的手段,只會讓那些不滿而不敢站出來的人更加不滿,如果陳慶元能將這件事情壓得時間長一些,隨着時間流逝,幾年後也許問題就會徹底被掩埋下去了,可如果近期內再有一個有相當權勢的人對此事發表不同看法,必然會引發壓制下去的問題,足以一舉將陳慶元的壓制瓦解!
可問題是連兒子都能看得出來的問題,陳慶元和林君廷就看不出來嗎?他們又豈會沒有準備相應的應對手段?
十一月初,袁辰陽結束學習,回到了商城市
。
接連三天,袁書記一直忙於應酬,無暇去顧及日常工作,直到三日後,才和這三個月暫代市委工作的陳慶元做了交接,重新執掌商城大權。
又過了數日,吳天卻依舊沒聽到袁書記對機械廠的問題說過一句話,頓時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頭了,忙找了老爸打聽情況。
“昨天你柳伯伯給袁書記打了電話,想邀請他一起吃個便飯,袁書記卻因爲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吳建國說道。
“呃?”吳天驚愕了一下,袁辰陽架子夠大啊。竟然連柳副省長都請不動他了?或者說這是袁辰陽的一個明確表態——我知道你柳文成請我是想說什麼,咱就不給你這個機會!
“袁辰陽叛變投敵了?”吳天氣沖沖的嚷道。
“怎麼說話呢?”吳建國搖頭說道,“這只是理念不同罷了,都是人民內部矛盾,什麼敵不敵的,只能說袁市長的觀念立場可能有些變化。”
吳天撇撇嘴,扭頭跑去書桌上,抓起電話撥了出去。等到電話接通了,張口嚷道:“俊生哥,幫我個忙,幫我查一下我們這兒的市委書記,對,袁辰陽前一段在京城學習的時候,和什麼人交往密切……好,我等你消息……”
吳天掛了電話,說道:“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有多深的根子!”
吳建國對兒子的神通廣大也很是無語,只管搖搖頭,端起茶杯也不去理會他了。
方俊生的電話直到第二天。纔回過來。果然不出吳天所料,據說袁辰陽在京城學習的時候,和京城某部的一個司長關係很鐵。而那位司長,卻是京城某家的子弟,而那家的老爺子雖然在去年也退了下去,不過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立場也比較傾向於改革派……
吳天算是徹底死心了,袁辰陽果然是“判敵”了!
真搞不明白,袁辰陽都這把歲數了,竟然還不說踏踏實實的幹好工作,還整天想着鑽營進步?就他這年紀。就算再進一步,也了不起是個副部。掌權也無非就是多掌四五年罷了,還是個副職,趕着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踏踏實實的幹他的書記,就算不鑽營,一年後也能好歹混個副部待遇養老呢。
對於這種“官癮”,吳天真是難以理解……
不過眼下的問題卻是擺在了眼前,袁辰陽和陳慶元穿了一條褲子,那接下來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家將第一機械廠吃得只剩下點骨頭渣子,而不聞不問嗎?
吳天並不是一個標準的憤青,上一世的經歷,早已經磨礪得他改變了看問題的視角,這個社會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包括吳天自己,都屬於,或者說努力成爲特權階層,他更加明白今後類似第一機械廠的問題會多不勝數,自然也就生不出太多的救世主心態,爲國家爲人民挽回資產流逝
。
不過吳天對林家的感覺實在太差了,更不願意看到林家吃得滿嘴流油。
毫無疑問,自己和林家的仇已經結得很深了,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去打壓林家,讓他們無力再形成和自己對抗的實力,第一機械廠如果一旦真正被林家收入囊中,估計要不了一半年時間,林家就能扭轉過來這次在飲料廠上栽的跟頭,更具備了下一步大步發展的基礎,到時候少不了又會蹦躂出來給自己添亂。
可問題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怎麼攪局?總不能讓柳文成親自披掛上陣吧?
要知道進入年底,輿論風向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苗頭,保守派自不必說了,而年初就開始提起,並在年中獲得了方老爺子公開支持的“政.治體.制改革”的問題,也惹得“籠中鳥”們很是牴觸,隨着改革的推進,兩方已經有隱隱聯手的架勢,形勢日趨緊張起來。
以柳文成如今“腳踏兩隻船”的身份,一旦公開跳出來在第一機械廠的問題上高調反對,則意味着柳文成和改革派的決裂,一旦操作不到位,消息傳遞出現差錯,就會造成方老爺子對他的印象逆轉,對於他今後的發展,會產生極壞的影響,那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十一月中旬,《經濟報》上刊登了一篇《警惕國有資產流逝》的文章,以商城市第一機械廠的投資合營爲例。詳細闡述了一些不法商人和無良官員,聯手侵吞國有資產的問題。
當然了,文章中涉及的具體地名、人名、廠名全都用了代稱,不過文章的署名,卻是光明正大的署了真名——楚寧河!
《經濟報》作爲當前國內影響比較大的全國性報紙,上面刊登的一些文章,很多都會造成相當大的影響力,甚至一些敏感問題。更會被高層關注。
毫無疑問,在當下這個經濟改革扛大旗的時候,某系勢力又積極爭權的時刻,這篇文章所討論的問題何其敏感。商城市這邊剛看到文章,陳市長勃然大怒的正着緊打聽楚寧河是何方神聖,尋思着應該如何處置這個楚寧河的時候,上面就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第二天《經濟報》上又刊登了幾篇同樣論調的文章,有深入分析剖解楚寧河文章的評論,不免再次拔高了楚寧河所擔憂的問題。卻是忽略掉了楚寧河結論中“發展與改革是正確的,應當堅定不移的繼續進行下去,只是在發展和改革的過程中。應該更注意一些可能出現的問題
。要將隱患消弭於萌芽中……”的話,只一味的說着改革的錯誤。也有重新舉證,說一些全國各地出現的侵吞國有資產的問題,全都是一邊倒的說着改革的壞話。
第三天,陳慶元忽然發現,楚寧河竟然成了大名人。今天的報紙上,已經不僅僅經濟報在討論這個問題了,京城各大報紙,甚至於的《人民報》都轉載了楚寧河的文章,相關的評論更是多了數倍。並且明顯分成了兩派,全都揪着楚寧河最後那一句話。一個說改革的陣痛無可避免,只能盡力做好監控,以避免國有資產流逝就是了,另一派則強烈反對這種轉賣國有資產的的行爲,宣稱最好是不要改革,就算必須要改革,也不能改變當前穩定的政治體制,不然就會嚴重損害國家利益,人民利益云云……
楚寧河一時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似乎過人一向都會認爲,提出問題的人,也必然能解決問題一般,全都在等待着楚寧河能再發表一篇不這麼“中立”的言論,似乎只要他的意思傾向哪一邊,哪一邊就會獲得這次理論之戰的勝利一般。
所以,代表兩派的相關領導,都有電話直接打到山南省,打到商城市,詢問楚寧河同志的情況,要求各自的人馬能去做通楚寧河的工作,讓他趕快再寫一篇立場鮮明的文章出來。
這下陳慶元哪兒還敢再動處分那個山南大學的教授的念頭?只怕這會兒如果楚寧河說一句,讓他叫聲大爺,就寫一篇傾向他那邊的文章,他也會乖乖的連叫十聲!
且不說上面對楚寧河的重視,就是陳慶元自己此刻那一屁股爛事,也讓他抽不出精力來收拾楚教授了,文章雖然沒有點名,可省裡的相關領導又如何看不出文章上面所指的正是商城第一機械廠?
作爲保守派代表的賀書記親自發話,要求省裡相關部門,對第一機械廠的問題進行調查,看看裡面究竟有沒有報紙上所說的問題!
“唉,這日子是沒法過了……”楚寧河對吳家父子嘆息着,不過臉上卻滿是笑意。
“姥爺,你這是被領導重視,應該感到高興纔對啊,呵呵。”吳天死皮賴臉的笑道。
這幾天楚寧河的日子確實不太好過,每天家裡的電話就沒停的響,市裡的、省裡的,乃至京城的相關人物,全都不知道用的什麼神通,全都能搞到楚教授家裡的電話號碼,好言相勸,讓楚教授認同自己這邊觀點的有之,威逼利誘的也不在少數,更有一些多年沒有聯繫,如今已經身居高位的故舊門生,也紛紛主動跑來攀起昔日交情,搞得楚教授煩不勝煩
。
“你小兔崽子還說風涼話?讓你天天接這麼多電話試試!”楚寧河朝吳天不滿嚷道,正說着呢,電話又響了起來。
楚寧河聽着電話卻也端坐不動,他是學聰明瞭,現在“特別任命”了老婆子當他的秘書,有電話了先讓吳天的外婆接,只管說他不在家,然後記下對方的姓名、來歷和電話號碼,看着特別重要的就打回去,比較重要的,下次打來再親自接聽,剩下的乾脆不理會。
吳天的外婆接過了電話,拿着記錄的小本走過來,一邊嘮叨着:“這樣得了?這個月的電話費得多少錢啊……”
這年頭固定電話收費可着實不便宜,接電話打電話都是要收費的,照這幾天的情況,只怕這個月的電話費能用光楚教授一個月的工資都不一定夠。
“你找他要去!”楚寧河一指吳建國,笑着說道。
吳建國卻很不講義氣,也跟着擡手一指吳天,笑着說道:“找他要,他纔是正主!”
吳天便嘿嘿乾笑,這次以楚寧河的名義發表這篇文章,自然是吳天的餿主意。
楚寧河的身份比較超然,雖然教授也算是公家人,楚寧河還兼任着中文系主任,憑資歷更享受着副廳級待遇,不過嚴格上來說,他並不算是體制內的人,由他出面發表這篇文章,不會給人造成某派系主動挑戰的印象,可以用比較中立的立場來對這件事情做出論斷。
另外,楚寧河作爲柳文成的老師,吳建國的老丈人,又不可避免的具備一定的派系色彩,在恰當的時候,完全可以將他所“冒領”的聲譽,轉嫁到柳文成或者吳建國的頭上。如此一來,揭開機械廠的蓋子,不但不會給柳文成造成負面影響,甚至恰當的時候,還能給他憑添一道光環,最是合適不過了……
“姥爺,放心吧,咱們以後的電話費我全包了!”吳天大大咧咧的說道,卻見楚寧河接過外婆遞過來的記錄了電話信息的小本,眉頭緊緊皺起。
“怎麼了?誰的電話?”吳天不禁訝異的探頭看了一眼,也不禁一愣。
只見小本上記錄的是一個人名,名字並不是什麼醒目的大人物,不過後面標註的工作單位和職務,卻讓人浮想聯翩——政策研究室秘書!
“嘶,這個電話要回……”楚寧河嘶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