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吳天的電話,聽完敘說,吳建國不禁嘶了口惡氣。
吳天說是賈明聽到了一些關於一招不乾淨的流言,然後找到了小芸,做了一些證實。不過吳天卻也沒隱瞞具體情況,甚至於連小芸曾經“奉命”勾引老爸的情況都說了一通,畢竟這件事情一旦爆發出來,那就是天大的大事兒,只有讓老爸清楚所有的情況,才能在隨後做出正覺的判斷和決策來。
吳建國聽得氣怒不已,竟然花城亂到了這種程度?竟然堂堂的市委一招,存在這樣骯髒的情況?竟然那些人還曾經這樣設計着想要拉攏或者說陷害自己?
“爸,小芸現在被我帶到了華天,怎麼辦?”吳天問道。
“你把她帶到華天干什麼?這事兒你摻和不合適。”吳建國說道。
吳天當然知道,這種醜聞,即使是揭露者也落不了什麼好,更別說自己的身份敏感,指不定會被人認爲是老爸的手腳,那後果還不如不做呢。
“爸,現在還沒人知道這事兒呢,想轉移也簡單。”吳天說道,“不過我看這事兒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曾伯伯和郭伯伯先和小芸瞭解一下具體情況,然後再安排一次對一招的突擊檢查,抓幾個現行纔好。”
“嗯……你先在哪兒等着,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吳建國說道。
顯然吳天這是已經計劃好了,雖然吳建國不見得贊同兒子搞這種問題,可已經發現了問題。就得去想辦法解決,吳天所提的這個計劃顯然是一個可以考慮的方案。
如果單憑小芸一個人的證詞。根本就不足以對一招的問題進行正式調查,而一旦消息走漏,對方必定會想辦法進行隱瞞,到時候再想查出什麼,只怕就難辦了。
所以說。最好的辦法無過於抓幾個現行,拿到真憑實據,纔可以讓公安、紀檢等相關部門正式介入調查,順藤摸瓜的就可以挖出更多的問題來,不怕他們隱瞞得了!
可問題是一旦這件事情爆發出來,對已花城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究竟牽涉其中的市裡領導,都是哪幾位,都是什麼級別職位?一招的經歷李繼義又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膽量。竟然敢這麼膽大包天?事情既然存在這麼久了,市裡其他領導,又什麼沒有發現,沒有人追究調查這事兒?
這些問題都需要一一考慮清楚,一旦事情爆發出來,就要趕快拿出相應的對策出來,才能做出相關善後方案,不然一旦事情暴露了。花城卻亂了套,那問題可就更嚴重,更麻煩了。
吳建國一邊思忖着。一連抽了兩支菸,終究抓起電話給郭明川打了過去……
“糊塗啊!”市委齊書記家裡,書房裡坐着花城市長時宏森,正聽着齊書記的訓斥,“你不知道吳建國是什麼人嗎?他會有經濟問題?你竟然還想着用這招數對付他?省紀委都對他做出過調查結論的,省紀委都證實過他不存在任何經濟問題的!”
齊書記的話讓時宏森不禁一愣。省紀委竟然調查過吳建國?那是他在商東縣任上的時候的事兒?那可能嗎?商東縣富的流油,他會一點葷腥都不沾?
難道說吳建國在省裡的後臺,除去省長柳文成外,還有別的人支持他不成?不然省紀委又豈會調查不出問題來?
看着時宏森那一臉茫然的表情,齊書記不禁恨得直咬牙根,他一方面是恨時宏森消息閉塞,政治敏感性不強,另一方面則是恨吳建國!要知道齊書記原本在省裡的領導,那位原來山南本土派另一支的首領人物,就是在那次調查吳建國的問題上栽了下去的,以至於派系散夥,齊書記不得不重新站隊,選擇了當時的賀書記那邊,卻也終究成不了賀書記的心腹,以至於本來以他的資歷,上次換屆他本是有望小進一步的,卻終究落了個原地踏步。
只可憐這時宏森竟然不曉得吳建國在省裡究竟有多深的根底,竟然還想要用這種手段,去給吳建國使絆子,先是到處散播吳建國摳門的流言,然後又提升到誣陷吳建國是裝窮,其實吃了不少華天食品的回扣,目的則是爲了讓自己幫他啓動對吳建國經濟問題的調查。
“你看看,現在報紙上都鬧成什麼樣子了!”齊書記恨恨的說道,“這都是你惹出來的!”
“呃……書記,你是說,現在報紙上關於請客送禮這種現象的報道,是吳建國搞出來的?”時宏森再次吃了一驚。
現在報紙上的爭論已經趨於白熱化了,雙方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反倒除去最初山南省報報道的情況外,反倒沒多少人再提“小車拉禮品”的情況了,現在爭論的的焦點,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種現象。
“你以爲呢?”齊書記說道,“最初報道這事兒的是商城晚報,第二天是省報!”
時宏森不禁忐忑起來,吳建國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竟然這麼大的全國大討論都能引發得了?不過想想也是,自從省報刊登了花城市委常委一號樓的照片後,市裡關於吳建國的流言很快就弱了下去,去鐵書記家送禮的人,也幾乎絕跡。就算有些人想去,也是偷偷摸摸的。還要小心偵查一番周圍環境,生怕又被哪個“無良記者”給拍了照片。可以說這一篇報道,一下子就將吳建國的麻煩給消解了。
至於後來的引發的大討論,卻是額外的爭論,可能和花城的問題無關……
“書記。那,那現在怎麼辦?”時宏森終於有些怕了,這個吳建國的背景、手段都這麼厲害,自己這次是別想佔到便宜了。
“嗯,你回去馬上給我中止流言,還有鐵書記的愛人那邊,也要安排好,別讓她再到處亂嚷嚷。趕快把事情平息下去。”齊書記說道。
“好,我回去就安排。”時宏森忐忑的說道。
“宏森啊,當領導,還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吳建國同志總的來說,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你要多配合他把市裡的工作搞上去。”齊書記點撥的說道,“畢竟。你纔是政府一把手,是主抓經濟建設工作的嘛,明不明白?”
時宏森愣了愣。品味着騎術記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
齊書記一臉疲憊的朝時宏森揮揮手,意思是讓他走人了,時宏森便趕緊站起來告辭。
離開齊書記家裡,時宏森坐在車裡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趕回花城。事情不等人,總得趕快回去按照齊書記的吩咐,安排一下消除流言的問題,得趕快將吳建國穩住,免得這位再發飆起來,又要搞出什麼事情來可就麻煩了……
時宏森回到花城,已經夜裡十一點鐘。
小車行駛在僻靜的花城街頭,忽然一陣急促的警鈴響起,三四輛警車呼嘯而過,時宏森不禁皺了皺眉頭,對秘書說道:“這時候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能是哪兒有打架了吧。”秘書說道。
時宏森點點頭,卻終究感覺有些不太像,普通打架鬥毆,派一輛警車就足夠了,或者一輛偏三輪拉兩個警察就解決了,可這次竟然直接上陣三四輛警車,必然是發生了大事情。
可這三更半夜的,上哪兒去找電話打聽情況?
時宏森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心不下,對司機吩咐道:“跟上警車,看看什麼情況。”
司機應了一聲,加快了一點車速,雖然追不上跑得飛快的警車,卻也不用怕跟丟了,畢竟花城不大,警笛聲又那麼響亮,聽着聲音就可以判斷出大致方位來。
沒多大一會兒,就跟上了警車,時宏森心裡卻猛的一跳,警車竟然停在了市委一招院裡,而原本一招院子裡就已經停了一輛警車,後來這幾輛卻是增援來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驚動了這麼多警車趕來?
可不管是什麼事情,都絕對不會是小事,那怕是打架鬥毆的治安案件,可發生在一招,大概就會牽扯到那些在一招住宿的人,指不定就是哪位地區來的小幹部,或者市裡的什麼領導啊!
“市長,要不還是我先問一下情況再說?”秘書好眼見得時宏森要推門下車,趕緊說道。
時宏森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搖了搖頭,推開了車門——他這二號車可是顯眼的很,剛一停下來,就已經有人發現了,市局局長郭明川正朝這邊走過來,躲是躲不掉的。
“時市長。”郭明川趕過來招呼道。
“嗯,剛從市裡回來,路上看到警車這麼大陣勢,就跟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兒了?”時宏森說道。
“接到羣衆報案,說一招正在進行賣.淫.嫖.娼活動,市局安排了警員過來看看,卻沒想到果然是真的,抓了兩對現行。”郭明川說道,“有一人在抓捕中試圖逃跑,打傷了一名警員,所以市局又安排人趕來支援……”
“啊?”時宏森不禁一陣眩暈。對這情況有些難以消化。
一招存在的問題,時宏森自然也聽說過的。不過卻從來不曾想到這個問題會有被揭開的一天。
要知道第一,一招的經理可是鐵夫人的侄子,在一招已經經營了好幾個年頭了,關係廣,根子硬。誰也輕易動他不得。再一個,一招存在問題牽涉到的可有好幾位在市裡頗有能量的人物,就是自己,也得指靠他們的支持呢,誰想動他們,還不得好好掂量掂量?
可偏偏時宏森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吳建國的存在。
吳建國可不怕李繼義是鐵家的親戚,更不會顧忌其中牽涉進來的相關幹部——那可是他巴不得要打擊的對象啊!
時宏森一時間感覺有些冒汗。齊書記說的不錯,自己實在不該招惹吳建國啊,顯然是流言的問題把他給徹底惹火了,這是要對花城動大刀子了……
“時市長,剛纔抓到的兩個現行,其中一個是交通局的汪局長,還有一個是……”郭明川頓了一下。
“誰?”時宏森頓時感到有些不妙。
“是刁部長。”郭明川說道。
“哦?”時宏森一聽這話,心裡卻不禁一鬆。
刁部長是市委組織部長。和龍向軍關係不錯,最近也隨着龍向軍很向吳建國那邊靠攏。
時宏森心裡不禁有些嘲弄起來,吳建國這下算是搬着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把你自己人抓了,看你還得意得起來?
至於說那位交通局的汪局長,雖然算是自己這邊的人,不過損失一個小卒,換掉對方一匹馬,這生意做的倒也划算……
“郭局長。不管是誰,既然違法違規,那就要認真調查,嚴厲查處,絕不姑息!”時宏森當即指示道。
郭明川遲疑了一下,卻終於咬牙點頭道:“是,市局一定會認真調查的!”
時宏森滿意的笑了笑……
“書記,刁慶勳的問題,能不能緩一步?”
龍向軍雙眼染着血絲,坐在吳建國對面的沙發裡,說道。
“老龍啊,我理解你的想法。”吳建國給龍向軍遞了一根菸,說道,“刁部長平時的工作能力還是有的,立場也很堅定,可他卻是存在問題,還被抓了現行……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上報了地區,相信上級會對他的問題做出公正處理的……”
龍向軍點起煙,深深吸了一口,嘆了口氣。他也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就算吳建國願意放刁慶勳一步,卻也沒辦法了,誰讓當時恰好被時宏森趕上?
不過龍向軍也清楚,就算沒有時宏森盯着,刁慶勳的問題也別想脫掉干係,就以吳建國的脾氣性情,這種原則性問題上也絕對不會放手。
現在只怕吳建國還會懷疑刁慶勳是不是“臥底”呢,他和一招有那麼深的關聯,誰知道他是不是暗地裡也在向李繼義出賣着吳建國的機密?即便龍向軍知道刁慶勳並不是那邊的人,卻也不足以說服吳建國相信。
“不管是任何人,只要犯了錯誤,就必須要接受處分,不能因爲他的能力和立場,就對他徇私從輕。”吳建國望着龍向軍,目光咄咄的說道,“當然了,具體處分,還要看他的認錯態度,如果態度端正,按照政策也是可以從輕的。”
龍向軍一愣,總感覺吳建國這話不僅僅是在說刁慶勳的問題,還像是在告誡自己一般。難道吳建國也在懷疑自己?
龍向軍略一頓,便挺直了腰桿,說道:“書記,我會將這話轉達給刁慶勳同志,並說服他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儘快人情自己的問題,交代出所有錯誤的!”
吳建國淡淡的點了點頭。好似再說,他在等着結果。
等到龍向軍告辭離去。吳建國默默坐着,將一根菸抽完,長長的一口氣吐盡嘴裡的煙霧,然後揉起額頭來。
昨天下午,吳建國先讓郭明川去見了小芸一趟。得知了有關領導的名單後,便由吳天親自帶着小芸在賓館門口蹲守,最終確認了進去的兩位,又讓小芸打電話確認了那兩位相關的服務員果然改了夜班,便決定實施突檢。
所以,刁慶勳被抓,本就是在計劃之中。
當時按照猜測,刁慶勳只怕是那邊的人。甚至連龍向軍也不太可信,不過剛纔龍向軍的態度,卻讓吳建國相信,龍向軍只怕還沒什麼問題,只是刁慶勳的情況卻還不太好說。如果隨後他會配合調查的話,那就真的是“傷及自身”了……
出於局勢考慮,刁慶勳確實很重要,最近對於人事問題這一塊兒。對於吳建國的幫助確實不小,如果折損了這麼一位要員,不但會讓吳建國在常委會上丟掉本就爲數不多的一票。還會讓吳建國在人事問題上少一個重要棋子,只怕以後連提名的程序都會有些麻煩,更別說任命了。
可要是出於立場和原則,刁慶勳確實存在問題,在一招包養服務員,生活可謂糜爛。這樣的人實在不適合留在身邊,必須要受到相關處分的!
而一旦處分刁慶勳,卻又會引發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顯得吳建國不保護“自己人”,無情無義,誰還會跟着你混?
市委一招的問題,很快就在全市傳播開來,一時間就成了最熱門的話題,至於吳建國的流言,自然沒人再感興趣,畢竟相比於市委書記摳門,甚至於吃回扣,人們更感興趣的是市委一招是個大.淫.窩,這種想想都讓男人們對當領導的羨慕嫉妒恨,還會獸血沸騰的話題,自然更吃香。
而具備一定政治敏感的業餘觀察家們,關注的重點卻又不同。
根據流傳出的各種版本,這次市局以雷霆之勢調查一招,顯然背後的原因,絕不是什麼民衆舉報,具體情況卻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吳書記下的指示,不過這種說法沒多大市場,更多的人更願意相信這是時市長的陰謀,這是有證據的,第一,現場可是抓了兩個現行,靠攏吳書記的組織部長都被抓了,第二,當時時市長可是親臨前線督陣的!
再看事發第二天,吳書記一直穩坐辦公室門都沒出,期間只有龍書記去坐了大概五分鐘,再就是吳書記的兒子進去了一會兒,再沒接觸過別人,也沒發表過任何對此事的評論。
而時市長卻是公開表示過要嚴查刁部長以及那位交通局長的問題,一定要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這還不明擺着,時市長是要拿此事向吳書記開炮了,最起碼他也是打定注意,要將吳書記這條臂膀給砍斷了才滿意。
至於事件的另一位當事人——一招的經理李繼義卻被人忽略了,這些人並不知道,李經理當天也被帶回了市局——即便有人注意到,也不會太在意,誰讓他的身份比起刁部長來說,差了太多個檔次了呢?更別說那些被帶回市局協助調查的服務員們了。
可突破口卻是首先從李繼義身上打開了。
事發第二天上午,市紀委調查了李繼義的經濟情況,從李繼義家裡搜出十數萬現金。事實擺在面前,李繼義只能承認了有從一招貪污的問題。
緊接着,市局又將十多分證詞擺在了李繼義面前,卻是清一色的一招服務員的供詞,其中有多條涉及到李繼義對她們實施過強暴的指控,另有幾人聲稱是受到李繼義的威脅,逼迫她們“爲領導服務”的。
李繼義卻咬死不認,咆哮着只說那是假口供,她們說的都是瞎話,
到了中午,李繼義再看到另一份證詞的時候,才徹底崩潰了——人在紀委的刁慶勳招了。
刁慶勳聲稱,他是剛剛被李繼義拉下水不久,上次在一招吃飯,喝多了就住了下來,半夜被李繼義派了一個服務員進了他的房間,醉酒中發生了關係,隨後被李繼義威脅,才越陷越深,上了賊船的。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願意接受任何處分云云……
刁慶勳的分量自然不是那些服務員可比的,這一份證詞足以將李繼義徹底打下深淵!
李繼義終於開始招認了……
而這時候地區公安處和紀委的聯合調查組也開進了花城。可他們剛到花城,就接到了一份足足二十幾個名字的名單!
這些名單中,包括了除刁慶勳之外,還有一名市委常委,幾位市局辦一把手,以及十幾名局辦副職,還有幾名社會人員,卻是花城當地的大老闆。其中有的是在一招包養了專人,有的卻是偶爾來“嚐嚐鮮”的……
時宏森卻沒想到,事情突然如此逆轉。
他雖然早就聽說過一招存在問題,卻也沒想到問題竟然這麼嚴重,嚴重到了牽涉進來這麼多人的情況!這幾乎要危及到鐵系的根本了!
完了,自己這下是被吳建國利用了!
時宏森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太惹眼了,在刁慶勳出事後,自己還以爲扳倒刁慶勳頂多損失幾個局辦領導就足夠了,至於李繼義,時宏森卻也是早就有些看不過眼,仗着是鐵夫人的侄子,和那個鐵成一樣,對自己都多有倨傲之色,打掉他也頂多事後向鐵書記多道歉幾句,等風頭過了再扒他出來,隨便安置一下就是了。
可誰知道一招的問題這麼嚴重,竟然牽扯到這麼多人,這下自己纔是伴着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而吳建國表面上是損失了一個刁慶勳,卻換來的是足足二十幾個鐵系的人!
時市長終於醒悟過來,懊悔不已,吳天卻樂得笑開了花。
“痛快,這下看姓鐵的還怎麼蹦躂!”吳天聽到郭明川打電話向老爸報告了,是調查組在證據確鑿下,迫於無奈,已經開始召名單上的人問話了。
“哼,別得意那麼早,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就解決的。”吳建國跳出來打擊兒子一句,“就算調查過程很順利,善後也會相當麻煩,這麼惡劣的案子,肯定是要受到上面關注的,影響可不好!”
“嘿嘿,怕什麼,影響再壞,也扯不到你身上,你纔剛上任不到三個月嘛。”吳天笑呵呵的說道。
吳建國看着得意忘形的兒子,不禁恨得牙癢,這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長大了那還得了……不過也正是因爲他這有些張狂的心性,纔會讓人意識到他是個孩子吧?就說這次的行動,可幾乎都是他着制定的大框架,自己和郭明川、曾國偉也只是處理了一些細節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