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夢覺得自己的心都跳了起來,直到瘋子師父把話完全說出來,她整個人都怔了,甚至忘了迴應。
“天吶,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師父啊。”瘋子師父一瞧見她這個呆愣的模樣,連連說着完了完了,而後才繼續地開口道,“原來我害怕起名字都是被你傳染的。”
一頭黑線從額頭上滑了下來,顧一夢覺得真是夠了,當即回神開口道,“首先,是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突地。”
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師父,這算哪門子的事情啊?
“還有,聽您老說的害怕起名字似乎已經很久了,這件事情也跟我扯不上關係。”
“最重要的是,我不害怕起名字啊!”
顧一夢覺得自己真要被瘋子師父給嚇暈過去了,一聽說有壞消息加上他那認真的模樣,她的心就噗通噗通如同小兔子在胸腔裡上下跳動。
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但!瘋子師父口中的壞消息居然是給香水和自己起個名字,僅此而已嗎?!
“啊?你不害怕起名字啊?”瘋子師父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有些糗地開口道,“我以爲你害怕起名字呢,但是這絕對是一個壞消息啊。”
感覺自己的頭上呀呀呀地飛過一羣烏鴉,顧一夢也是有些醉醉的,“對您來說是一個壞消息,並不代表對我來說是壞消息啊。”
她真是會被瘋子師父嚇死的啦,一驚一乍。
“好吧好吧,對我是壞消息可以了吧。”瘋子師父一臉無奈地開口,而後嫌棄地看着面前的顧一夢,“誒,還沒點呢你居然都嫌棄起師父了,真是令人傷心啊。”
擡手便往自己的額頭處抹了一把虛汗,顧一夢一臉無奈地開口道,“師父,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嘛!”
“趕緊起名字吧。”只見瘋子師父傲嬌地把頭扭向一邊,一臉嫌棄,“你不是不怕起名字嗎?可別起些亂七八糟的名字,丟了我的臉啊。”
“是是是。”
雖說不怕起名字,但起名字也是個技術活,顧一夢也是坐在沙發上把冰塊放到一邊,擦乾淨雙手後準備拿出自己的手機搜查一些資料,卻發現自己的手機沒拿。
“給,讓你藉助個神器。”瘋子師父直接把手提電腦從一邊丟了過來,剛好扔在顧一夢身邊的沙發上,扔得顧一夢也是心驚肉跳。
看着沙發上的手提電腦,光看便知道價格不菲,顧一夢甚是憐惜地開口道,“師父你能不能好好對待它們呢,這樣扔它們做什麼哦。”
最重要的是,這得多少錢啊!要是摔壞了,肉疼是肯定的啊!
“少廢話。”
顧一夢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她首先查起關於薰衣草的各種資料,再聯想起自己煉製出香水時的想法,終於落了一個決定。
當她把名字說出來告知瘋子師父時,瘋子師父也很認真地點頭答應下來。
至於她的英文名字,顧一夢早已經想好,擡頭便道,“師父,作品署名直接寫‘Y’吧。”
與瘋子師父商量過香水的事情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寂靜的道路上,時不時會響起幾聲蟲叫聲,寂靜而令人放鬆。
拒絕瘋子師父送她回來的好心請求,顧一夢獨自一人走在路上。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這種地方向來人煙稀少,而且她住在這裡幾天時間,人確實算不上多,看起來都是良善之人。
給自己打着勇氣,顧一夢也很快往樓房的方向趕。
就在顧一夢轉彎時,一個黑影突然在面前躥過,“啊!”
顧一夢嚇得頓時驚叫起來,下意識地往後退卻好像碰到一堵牆,她驚悚地渾身僵硬,牙齒都在打顫卻強自鎮定。
“知道害怕還這麼晚回來。”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男聲,帶着些許沙啞,顧一夢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從胸腔位置跳出來了。
感覺到身後的溫熱時,才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回頭,自顧自地往前走,但腳下的步伐卻是沉重了許多。
身後沒有聲音響起,但顧一夢每走兩步都能夠聽到身後的皮鞋聲響起,她知道,身後跟隨着的盛承衍在身後。
她還是很害怕走夜路,也很想走到盛承衍的身邊,依偎在他的懷裡像個小女人告訴盛承衍她最真實的想法:我害怕。
但她沒有這樣做,因爲她根本不知道盛承衍是不是接受她,而且她心裡的疙瘩也沒有消減下去。
一步一走,卻是沒有回頭,直到在一個轉彎處,一隻野貓突然從顧一夢的腳邊躥過,貓毛剛好摩擦過顧一夢的小腿部,而她完全不知情。
直接往前走,再次被嚇得尖叫起來,整個人都往前撲。
“沒事吧?”跟在身後的盛承衍也沒有想到事情發生得這般突然,更沒有想到她的膽子居然小到這種程度,當他把顧一夢扯進懷裡時,顧一夢還是受傷了。
嘶。
顧一夢狠狠地抽了一口氣,感覺到來自腳踝處的疼痛時,連忙制止盛承衍拉動自己的動作,“你別動,別動。”
天知道每動一次她的腳踝都好像要咧開一樣,疼痛得厲害。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跟我置氣嗎?”盛承衍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巷子有些暗,他唯一能夠看到的是顧一夢站在自己的面前,可他看不到顧一夢臉上的痛苦神色。
顧一夢原本不想提起這件事情,因爲她沉澱了一天時間好不容易把事情撇向一邊,但現在盛承衍再一次提起,她就不得不惱了。
顧不上腳踝上的疼痛,伸出手她用力地推着面前的盛承衍,“盛承衍,你滾!不用你管!”
“顧一夢!”盛承衍也是惱了,早上和她爭吵過後,她自己一個人獨自離開等他冷靜下來時卻到處都找不到她,他和她之間似乎一直都在玩捉迷藏的遊戲。
他想要找她的時候,纔會發現自己對她一無所知,正是這種一無所知,讓他再次堅定自己要調查顧一夢身家背景的事情。
用力地把顧一夢拉到自己的身邊,卻在拉扯的過程中顧一夢想要強忍卻忍步住地痛叫出聲,“盛承衍,你就這麼想我死嗎?!”
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顧一夢眼眶中還是忍不住噙滿淚水,不知道是因爲腳踝上的傷,還是因爲內心裡的痛。
可能因爲她的痛叫,又或許是她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眼淚的雙眸,盛承衍的怒氣消減不少,“是不是傷到哪裡了?”
如果不是受傷,她不會如此痛叫出聲纔是。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顧一夢是跟盛承衍槓上了,雙拳用力地捶打在盛承衍的身上,“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痛死都不關你的事!”
是真的生氣了,也是真的傷心,所以每說出一句話都能夠口不擇言。
“顧一夢!”好不容易消減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因爲顧一夢的話衍生,但這一次他的力度倒是減輕了很多,直接打橫一個公主抱把顧一夢抱了起來。
不顧她的掙扎,他一步一個腳印踏實地往前面走,“我是你男朋友,要是我都沒資格管你,還有什麼人有資格管你,嗯哼?”
“你算哪門子男朋友?”顧一夢嗚咽着開口,卻擔心他看到自己哭的模樣,趴在他的懷裡,頗是壓抑的聲音從她的嘴中吐出,“你又不喜歡我,又不愛我,我纔不要當你女朋友。”
“對,不要當你女朋友!”
她當時答應盛承衍,一定是因爲她喝酒後的後遺症,否則怎麼可能會答應做他女朋友?
“顧一夢!”
三個字幾乎是從盛承衍的嘴裡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而他此時的情緒也確實如此,額頭上青筋暴露,可抱着她的雙手力度卻不大不小。
正好能夠很好地控制她。
“盛承衍。”顧一夢突然安靜下來,她清楚知道自己內心中的想法,因爲盛承衍被自己挑起的情緒,更是因爲她內心裡不舒服。
與人的相處,向來要的赤誠,當然她得分關係。
對於她和盛承衍這種關係,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跟盛承衍說明,眼中還帶着淚,她也清楚感覺到自己臉上有淚,報復性地用力在盛承衍的懷裡蹭了蹭。
她知道,盛承衍有潔癖,自己把鼻子啊眼淚什麼的都往他身上蹭,一定是噁心到他了,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現在只想給盛承衍找不愉快,讓自己愉快。
果然,依偎在他懷裡的顧一夢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動作出來後,盛承衍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她不由在心中笑着,笑得諷刺卻不知道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在諷刺盛承衍,他果然是潔癖的,哪怕是在對着她的時候,他依舊是潔癖的。
不是有一句話說,有潔癖的人在遇上自己喜歡的人,不會爲別人改變但是爲自己改變嗎?
可是盛承衍,沒有違她改變。
顧一夢只感覺到自己心裡酸酸的,其他感覺卻再也說不上來,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都有。
“哭什麼?”就在顧一夢心裡難受時,盛承衍突然問出聲,“是覺得今天受委屈了還是因爲傷到腳踝了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