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主將爸爸給火葬了!因爲打算滿足他最後的意願,將他與杜佳漪葬在一起,他生前還擔心杜佳漪死後會成爲孤魂野鬼,故此想要跟媽媽離婚,然後跟杜佳漪結婚,雖然這樣做很對不起媽媽,但是可能這樣做更加讓我舒服一點,讓我覺得自己身上的罪孽並沒有那麼重?
杜佳漪的墓地盛玄派人打理得很好,沒有他的允許我也不能隨意去動杜佳漪的墓地,中間試着跟他聯繫過一次,不過很可惜並沒有聯繫上,但是他聯繫了花心,並且同意了這件事情。
“他去美國到底是什麼事情?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我問花心。
她雙手一攤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也努力打聽過了,似乎不是工作上的事情,盛玄在美國長大,他在美國有事情很正常。”
“可是他已經離開一週了。”
“可能再過一週他也回不來,不過你找他有事兒嗎?”花心反問我。
我白了她一眼說:“我要活吞了他。”
“胃口真好!”
新婚之夜就出現這樣的事情,我連正式的公婆茶都沒有敬過,聽子明說,就在我們結婚的那天夜晚,宋子馨飆車在隧道里撞上了一輛大型貨車,發生了交通事故,不過還好人沒事兒,只是有點輕微的擦傷,不過就這樣已經足夠讓宋家上上下下操心了。
我忙着爸爸的喪事也就沒怎麼理會她,據說她在病房裡一而再而在三地要求盛玄去見她,可惜盛玄壓根就不在國內,爲此讓宋伯伯宋伯母操碎了心,也足夠把我們新婚的喜慶沖淡,當然,這場婚姻已經沒有任何的喜氣了。
子明雖然行動不方便,但是卻幫我操控了整個葬禮,辦得很是體面,爲此宋伯伯心中似乎不太舒服,特別是他去瞻仰遺容的時刻,子明以孝子的身份站在那裡陪我一起答謝。
說他還沒有死,兒子卻已經給別人當上了孝子,這話說得很是刻薄,憑着他跟爸爸多年好友的關係,他也不該說這樣的話,爲此我心中也是很不高興,很是不願意再回到宋家,子明也不強求我,讓我自己住在江湖客棧裡。
宋伯母本來是很喜歡我的,但是因爲我嫁給了子明,婚禮之上讓她丟了顏面,然後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認爲盛玄跟子馨分手跟我有關係,待我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因爲爸爸死得那麼淒涼,我從前那些世伯叔叔們都看不慣我了,認爲我無情無義,本身在我們莫氏處於低谷的時刻,他們就都是觀望的,此時反倒是將矛頭都指着我,好似覺得我作爲爸爸的女兒都能夠讓爸爸去坐牢,那他們作爲朋友置之不理也是理所當然的,瞬間我反倒成爲了罪魁禍首。
我好不容易製造輿論讓大家以爲是盛玄竊奪我的家產,此時似乎變成了一場鬧劇,這場打算借婚姻而重新打入名流圈子的計劃不知不覺之中就泡湯了,並且將自己陷入了一個死衚衕,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加上盛玄這個時候離開了中國,記者們找不到他採訪,就費盡心機地想要來找我,我竟然只能奪在客棧裡,天天靠着冥想過日子,渾渾噩噩,昏昏沉沉,行屍走肉。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收到了從平川老家過來的消息,那就是七太公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不是爸爸媽媽撿回來的棄嬰,於是趁着這次重修族譜,把我的名字直接給塗了?
關於族譜這個東西說實在的我並不在乎,我有戶口本就行了,這個沒有法律爲基本的族譜,我壓根覺得不重要。
但是他們竟然把我媽媽的名字也給塗了,原因是媽媽沒有給莫家生過兒女,而且還親手摔是了莫家的男嬰,所以,七太公一聲令下直接把我們母子都給刪了,還把杜佳漪給寫上去了。
真是讓我火冒三丈啊!這也太過欺人太甚了,法律承認的東西,你憑什麼不承認啊?爸媽離婚了嗎?
我顧不上許多,收到消息就回了莫白村,到了村口人家似乎知道我會來,壓根就不讓我進村,莫小魚帶着一羣半大的孩子堵在村口,直接就不讓我進去了。
莫小魚說:“太公說了,你根本就不是莫家的人,所以你也沒有資格進莫家的族譜,更加沒有資格進入莫白村。”
我說:“你廢話少說,你讓我進去。”
“就不讓進。”莫小魚雙手一張擋在我的面前, 還一副很牛氣的樣子朝我撇嘴,教訓我說:“你都不是莫家的女兒了,你憑什麼自作主張就把袁伯伯的喪事給辦了啊?還有你憑什麼不經過太公的同意就選擇了火葬啊!這是你能夠做主的事情嗎?”
太公似乎是怪罪我不應該在不通知他的情況下在市內把爸爸的喪事給辦了,所以纔會這樣的,我想說無論我是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我都是叫了他這麼多年的爸爸,他的喪事我當然有能力做主的,我憑什麼要通知他呢?
還有,他認爲不應該火葬,應該土葬在莫家的墳塋裡,關於這件事情,其實是爺爺奶奶認爲人應該回歸故里,所以他們死後都按着他們的遺言葬在了莫白村,而大伯就沒有葬在莫白村,因爲人家本就短暫的一生就在市內長大啊!
他的親人他的朋友都在這裡,爲什麼要回到那個地方呢?之後我特意把小小送回莫白村下葬,我這不是爲了杜佳漪得到懲罰嗎?我不是爲了斷絕她跟小小的關係嗎?還有這個孫子不是爺爺奶奶臨死之前都盼着的嗎?所以我把他給送過來了。
爸爸也是一樣的,我爲什麼要把他送到這個地方來?埋在土壤裡腐爛呢?沒想到這卻嚴重地挑戰了七太公的權威。
我想我能不能上族譜無所謂,上便上,不上便不上,我在戶口薄就可以了,可是媽媽她能夠接受嗎?更可惜的是憑什麼把杜佳漪寫上啊?雖然只是個名分,可是我爭的就是這個名分。
“小魚,你去告訴七太公,做人不能不講道理?就算我不是莫家的女兒,那我媽媽總是莫家的兒媳婦吧,憑什麼也要不她從族譜上除掉?”
“太公說這是規定啊,犯了重大錯誤的婦人是不能留在族譜上的。”
“我媽犯了什麼錯?是杜佳漪介入我們的家庭在先啊?再說我媽犯錯有法律來制裁,她這樣算是什麼?扶小三上位嗎?在他老人家的思想裡是不是男人還可以三妻四妾啊?”
小魚想了想說:“太公本來就有三個老婆。”然後給我講大太婆生大爺爺的時候去世了,二太婆在鬧饑荒的時候餓死了,三太婆活了68 歲。
我惱怒道:“你少給我算,傳話去。”
他被我唬住了,急急忙忙地跑進去傳話,那些半大的孩子也不懂事,圍着我就跟圍着一隻大猩猩一樣。
“太公說,你自己都連人都不會做,還來講什麼道理?他說,你就是被趕出莫家了,以後少來莫白村,不歡迎。”
我想說這個破地方請我來我都懶得來的,說來說去就怪我過年的時候沒給他好臉色唄,這個老東西還真是會倚老賣老的。
“你是不是傳錯話了?”
“沒有啊,我一個字都沒有漏掉。”小魚委屈道。
“你讓我進去,我親自去給他說。”
“不行,太公說了,我是村子裡年紀最大的孩子,整個存在的安危都系在我一個人的身上,不能隨便放人進村子。”然後他還偷偷地告訴我說:“村子裡有值錢的東西哦,盛玄哥哥的媽媽讓人送回來這麼大的一塊玉石,太公說,等着他死了,他要把這塊玉石做成墓碑的。”
他拿手給我比劃着,我問道:“這件事情是不是盛玄的注意?”他自我感覺說漏了嘴,連忙停嘴了,然後解釋說:“不是不是。”
我一把拽着他說:“莫小魚,你跟我等着……”本來想走的,事後又不服氣回去道:“你讓我進去,我送你去香港讀大學。”
這個誘惑似乎很大,小魚有點動彈了,不過最後還是道:“我爺爺早說過了,我不是讀書的料,你看看莫白村這些田、地、山,以後都是我的,等着我長大了,我就是財主了。”
我沒好氣地道:“是財主也不過是個土財主。”
就這樣就成財主了?愚昧得很啊,年紀輕輕地就繼承了這種思想,真是可憐,我氣沖沖地走,小魚追過來道:“哎,思奇姐姐,你別生氣啊,你是不是特別想成爲我們莫家的人啊?我告訴你一個好方法啊。”
“什麼方法?”
“你嫁給我啊!我可是莫家的正根,哥哥們都不想回老家了,莫家就剩我一個男丁,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白了他一眼,狠狠地擰着他的胳臂說:“你就是被老古董教出來的小古董。”
說着氣沖沖地走了,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了,什麼長者、老者,還不是見錢眼開的主兒?從前我家沒出事兒的時候,那次來我家不會對我誇上了天,誇得我都不好意思聽下去了,什麼高貴美麗、大方得體,沒人比得過我等等。
現在呢?我想着我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了,沒有了爸媽、沒有了家、沒有了財富、沒有了人脈,甚至連名分與清白都丟掉了。
回去的路上我就一直想,我還有什麼,在做長途汽車的好幾個小時裡,我終於想明白了,我還有性命與丈夫。
我發誓,我一定要鬥敗盛玄,把他從我這裡拿走的一切統統都拿回來,把他給我的一切傷害與苦難都如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