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米的高樓上,牆邊的圍欄雕刻着精緻的圖案。
兩名穿着華貴的女子撇卻了宮女太監,面對面的站在圍欄邊上。
“茹妃姐姐,您進宮比我早,如今我暫管後宮事宜,很多宮裡的事情,今後還是要您多加提點的。”
說此話的正是秦妃,一身橘黃色的華衣,尤爲亮眼,搭配也是恰到好處。
梳得高高的回鶻髻上帶着金步搖,隨着風兒如風鈴一般輕輕搖晃,頭上點綴的金飾,也是相當的精緻。
說着,她挪動腳步,伸出手來拉起了面前茹妃的纖纖玉手,輕輕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頭上的金步搖隨着她的走動而搖晃着,讓人看去不覺有些晃眼。卻忽略了她眼中此刻深藏的惡意。
茹妃的手纖細膚白如玉筍芽兒,摸上去柔若無骨,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讓人極爲舒適。
聽聞皇上還曾專門誇過她的這雙手,這讓秦妃心下不由生出妒意。
她輕輕的撫摸着茹妃的手,可心底,卻恨不得將她的手砍掉。
茹妃的性子向來柔弱,入宮以來,若不是太后時常照看,以她的品性覺悟,是絕對存活不到今日的。
而她的容貌在云云衆妃嬪中,只能算的上是尚可。再加上她不喜打扮,時常都只是一個造型,從未給過人新鮮之感。
頭上簡單的凌雲髻並不需要過多的頭飾點綴,僅一束鳳釵,就足以完美的和諧了整個髮式。
而這個鳳釵,則是她剛入宮時太后欽賜的,要求她必須每天都佩戴。雖然不和規矩,可是有太后撐腰,誰都不敢說什麼。就連皇后,也只能幹看着,卻什麼都不敢說。
誰都明白,太后就是要藉此立威。以示她在宮中地位,還有對茹妃的厚愛。警示所有人,動了茹妃,就等於動了太后。
秦妃每每看到她頭上的鳳釵,心中就充滿了不屑。
覺得要不是太后,茹妃她又有什麼資本留在後宮與自己平起平坐?
同爲妃嬪,她卻覺得,自己要比這茹妃更加對得起這位分。
可是眼下,最大的敵人顯然不是她,所以現在不是妒忌的時候。
想到這裡,秦妃臉上的笑便更加可人了。
“秦妃妹妹多慮了,你如此聰慧,處理後宮的事宜定是手到擒來,不像我那般笨拙。”
茹妃不緊不慢的回覆着,不知不覺間就抽回了自己的手,顯然是要回絕的意思。
可是對於秦妃來說,對付皇后,只差這臨門一腳,方能就此罷休?
“難道姐姐不想查出殺害你孩兒的兇手嗎?”秦妃看着茹妃抽回了手,便知她的意思,唯有直接說明來意,還有這件事情對她的好處。
茹妃聞言,眼中閃過一瞬的動容,可還是努力的壓制住了內心的涌動,強裝鎮定:“這件事情太后已命人查過,太醫也證明了,是我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沒有福氣孕育龍胎。”
她淺淺的笑着,表情頗爲勉強,透着濃濃的苦澀,可見她內心的複雜情緒。
秦妃精明,一眼便看出了茹妃的心思。
太后如此的了事,她定是不服氣的。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在這後宮裡能不能安身立命全看子嗣,她茹妃又豈會甘心?
秦妃這才放心的揚起了頭,勾了勾脣,撇了一眼不遠處一直看着這邊的小宮女。
小宮女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眼神,立馬點頭,福了福身子,然後走了過來,一下跪在了茹妃的跟前道:“娘娘,奴婢有事要稟。”
這宮女並非秦妃宮中,但看着也有些眼熟。
如此突兀,茹妃不得不細細想着,直到腦中有了那麼一絲模糊的影子,方纔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是鳳儀宮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