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霖德擡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她此刻正在對着自己擺手,意思是看座。
不多說,會意一笑,他便坐下了。
屋子裡除了昭月跟安陵,其他伺候的宮女都被屏退,一時間安靜無比。
“姐姐讓查的事情,已經查好了。”上官霖德看着皇后起聲說道,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靜。
蘇錦溪則是沉着臉,眼中平靜,輕輕嗯了一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霖德會意,便馬上繼續說道:“那侯女官現家中只有一年邁的奶奶跟一個弟弟,她的弟弟年方十八。只是……”
“只是什麼?”蘇錦溪擡眸看着他問道。往往人在賣關子的時候,這後面的話纔是真正的重點。
要說不是秦妃之勢再起,她也不會想起這個侯女官的,本想着要不要討回從前的人情,可細想下來還是太愚蠢,倒不如先查清楚了底細,一來看看能不能爲自己所用,若是不能,再者也清楚敵人的底牌。
“他的弟弟十四歲那年被抓了壯丁,被迫參軍,所屬的軍隊,正是秦家的軍隊。”
蘇錦溪聽着,不覺一笑。原來,那關係卡在了這裡!
看來事情已然明瞭,侯女官的弟弟在秦家的軍隊,那她爲了弟弟的前程,自然是要巴結秦氏的。或者是秦家故意如此,就是爲了逼迫侯女官靠攏?
過去的事情已經不能求證,倒是一點很明確,就是秦氏掐準了她的七寸,她又要在秦氏那裡討好處,兩個也算是相互利用,同上了一條船。
“她的弟弟在軍中什麼職務?”蘇錦溪緩緩而問,直接問到了要點。
在她想來,必是重用了,不然侯女官又怎麼會那麼心甘情願的跟着她秦氏?
“沒有職務。”
上官霖德蹙眉說道,看着自己的姐姐,表情十分的認真。
“沒有職務?”蘇錦溪不解的尷尬一笑。
若是如此,那侯女官又是圖什麼?莫非是秦氏騙了她?也不可能,因爲以侯女官的品級,她是可以出宮的,所以家裡是個什麼情況,她也應該是清楚的。
“對,沒有職務,而且現在,人也在家裡。”
在家裡?聽着上官霖德的話,蘇錦溪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秦家軍不是遠在邊關嗎?他既是軍人,又怎麼會……不,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蘇錦溪沉默着,手放在膝蓋上搓着手指,許久纔開口道:“嗯,我知道了。”
是的,她已經想明白了。
恐怕侯女官纔沒有求什麼弟弟的前途,求的只是他能安然無恙的平安活着吧!
所以這件事裡頭,秦家並不用付出太大的代價。
對於平民出身的侯女官,弟弟這樣的安排,她應該也是很感激了。
聽皇后這樣說,上官霖德便知道,她已經明瞭,點了下頭道:“軍中的編制還在,軍餉也有在領,可偏偏人是在家裡。”
“那就是拿着公家的錢,不做公家的事了!”
若是東窗事發,就說此人是逃兵,而侯女官也會被牽涉其中而丟了宮中品級,他們也可以全身而退,頂多是失去一枚棋子。
可若是一直不被發現,那他們就可以用此事來威脅,安撫,利用侯女官到死!
這棋,下的還真是高明!
蘇錦溪捧起了宮女上來的茶,抿了一口道:“這次有勞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