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意氣用事,而是擔心歡喜在相府受了冤枉,她畢竟身份低微,就算是有理也是沒人聽的,所以我們就只能假裝不知道此事將她接進宮來,方纔能保住她的周全。”
蘇錦溪不禁覺得,還是自己高估了那相府,歡喜纔剛剛入府,他們就爲她擇了夫婿,急於將她嫁出去,不難想,他們對歡喜是何等的虛僞。
耐心的對着昭月解釋,卻有些不懂,爲何昭月對歡喜就沒有絲毫的憐憫跟信任?
或許,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裡,女人,就是這般的輕看自己吧?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從心底裡覺得,歡喜那麼實在的丫頭,有什麼說什麼,定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可是娘娘,歡喜品性我們並不瞭解,若是她進宮被他人所利用了,我們又該如何自保?”
退一萬步,就算她是被冤枉的,她在上官府都尚不能自保,在這裡又如何能?
才短短的幾日功夫就被人冤枉了,那進了宮,豈不是處處都是陷阱等着她跳?
“你先照我說的辦,不要多管!”
“娘娘!”昭月說着就突然跪下,表示一萬個不贊同,也決意不會去做。
蘇錦溪只覺得自己平日對這丫頭太過寵縱,讓她此刻都忘了本分。
就算是爲了自己好,也不可越了權限。
“昭月,難道你非要本宮成爲那忘恩負義之人嗎?”蘇錦溪直直的盯着昭月,並未去扶她起來,而是質問着,想要她明白。
昭月卻依舊固執,苦苦勸道:“娘娘,您何苦如此?這世間的險惡您不知道嗎?歡喜她真的值得嗎?”
她不過是福氣好救了您一命,還是個有目的的,您又何必如此在意了?
蘇錦溪看着昭月,眼睛裡波動着粼光,呼吸也變得有些顫抖,道:“她值得,這世間所有對我好的人都值得,你也值得,安陵也值得!”
蘇錦溪直直的看着昭月,這讓昭月有些詫然,看着她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此刻,安陵姑姑走了進來,看着跪着的昭月,又看了看此刻情緒稍顯的激動的娘娘,便頓了頓,垂眸一想,就走了過去。
“昭月這是怎麼惹娘娘生氣了?都這麼大了,還總是讓娘娘操心。”
說着,安陵便走了過去,站在蘇錦溪的傍邊,低頭又爲她添了一杯茶,可是眼睛,卻是悄悄的看向了昭月。
“昭月,我今日若能放棄歡喜,那他日就必然可以不管了你,這樣的娘娘,你還敢跟着嗎?”蘇錦溪直逼而問,倒是嚇得安陵不由一頓。
她本是來催促娘娘去用膳的,可不想一進來就看到了如此情景?
只是娘娘這話,也當真是嚴重了,也不知這昭月受不受得了?
“昭月從小便跟着娘娘,忠心日月可鑑,無論娘娘如何做,昭月都不會離開娘娘您!縱是死,昭月也無怨無悔!”
昭月說的堅定,因爲她覺得,自己與那歡喜,還是不一樣的。
不僅僅是身份地位不一樣,在娘娘心中的分量,也應該是不一樣的,而自己對娘娘的忠心,也定是那歡喜比不了的。
她偏執的想着,卻是惹得安陵有些擔心。
蘇錦溪在心中暗罵昭月愚忠,可是這話說出來定會傷了她的心,唯有忍耐着道:“你且放心,就算是招了歡喜進宮,也是不會放在鳳儀宮的,只是你,若是不想明白了,便不要再來我的面前!”
言罷,她便起了身,由安陵扶着朝前面走去。
昭月孤零零的跪着,眼淚珠子也是一顆顆的落下,心中,也是越發的記恨那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