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碧兒道歉!”一邊的一個小宮女按着昭月的胳膊說着,在所有人中,她的聲音,算是最柔和的了,可也帶着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勁兒。而她口中的碧兒,便是剛剛那個罵了皇后娘娘的宮女,自視在浣衣局裡是個老人,常常欺負新來的。
昭月忍着疼,直到臉頰發麻,才哼笑了聲道:“你不配!”
那碧兒聽着,自覺面子上越加的難看,當即就惱羞成怒,上前就抓住了昭月的頭髮,陰狠的說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昭月哼笑着,不改剛纔的話,又衝着她說了一遍。
碧兒氣急,當即就抓着昭月,將她的頭按在了水裡。
隨着水面突然的衝擊,昭月整個上身都被壓在了水裡。
“你敢說我不配,你這個賤人,你這賤人!”碧兒發狠的罵着,一次有一次的將昭月從水裡拉出然後再次摁了下去。
即便是此刻的她惱羞成怒,可也還記得,玩玩可以,但不能出了人命。
昭月每一次被拉出水面,都是一聲接着一聲的咳嗽,企圖將嗆進去的水給咳出來,可是每一次,她都還咳不到兩下,就又再次被按在了水裡。
一羣宮女在一邊看着熱,甚至有人笑着指手畫腳的在一邊起鬨,可都不曾有一個人站出來,過去幫一幫這昭月。
因爲他們都很清楚,誰出了頭,就會跟着一起遭殃,所以他們寧願讓自己變成一個施暴者,也不想成爲昭月那樣的被害者。
蘇錦溪順着宮牆來到了這浣衣局的門口,看着門前的牌子,就提着裙子走了進去,一邊落塵小心翼翼的跟着,招呼着身後跟來的幾個小太監,生怕給跟丟了。
一走進了大門,蘇錦溪就看到了所有的宮女都圍在那水池子的旁邊,漫罵與嘲笑聲到處都是,而中間的那個被欺負的人,她卻是看都看不到的,因爲那些人圍的太嚴實了。
落塵還算是聰慧,知道娘娘來這浣衣局必然是來看昭月的,不然這裡也真的沒有什麼是值得她來的。
只見她看着那些還在專心起鬨的宮女,厲聲而道:“皇后娘娘,在此,誰敢放肆!”
一些周邊的宮女聽到後都止住了笑聲,這院子裡突然就安靜了許多,也就是這個時候,蘇錦溪聽到了池子邊那宮女碧兒的漫罵!
“我說皇后娘娘怎麼了?我就是要說她,她就是一個災星,災星!你能把我怎麼樣,你這賤婢,能把我怎麼樣!我就是要讓你嚐嚐我的厲害!敢說我不配?!你算什麼東西!!”
無休止的漫罵讓落塵覺出了不對,連忙就讓那幾個小公公疏散了衆人,那些看熱鬧的宮女轉身讓出一條道的時候,蘇錦溪正好看到,此刻被那碧兒按在水裡的昭月。
“住手!”她大吼了一聲,連忙就要上前去。
而就在此時,一個小公公眼疾手快,已經將那碧兒給鉗制住了,將她按住,好讓昭月解脫。
蘇錦溪幾個快步走到了昭月的身邊,將她從水裡扶起,而此時的昭月,因爲嗆了太多的水,已經有些虛弱的站不起來了。
她不停的咳嗽着,看着將自己扶起來的皇后娘娘,只覺得好像在做夢一般,眼淚落下,是她那冰冷的臉上,此刻唯一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