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她所知道的,東方憶在日常生活上什麼都不缺,除了不能出鳳儀殿,簡直過的比自己都要好,什麼都不用操心,什麼都不用擔心,很愜意。然而,就因爲如此,纔不符合東方憶的習性,發火是常事。
“照舊!”他很奢侈的說了兩個字。
照舊的確挺好的,等今晚好好的歇息一夜,明天就可以接到廢黜東方憶的消息了,挺不錯的。
“芷兒!”看似昨夜吵鬧的很厲害,但瑤華一夜卻睡的很舒服。等天一亮,她看了一眼侯在身後的芷兒言道。
“是,娘娘。”芷兒福了福道。
“去宣蕭皇貴妃來見我。”瑤華起來時,已是晌午時分了,這個時候早朝早就下朝了,她道。
芷兒一聽這話,當即愣住,她遲疑了片刻,恭敬道:“昨夜皇上吩咐過,不許娘娘出鳳德殿半步,也不許旁人來鳳德殿,違者嚴懲!”
“哼!”正準備漱口的瑤華冷哼一聲,將手中端着杯子的淡鹽水一下子潑到了芷兒身上,無形的怒意瀰漫她的全身,冷聲道:“跪門外去!沒有本後的命令不得起來!”
“是,娘娘!”性子突然大變的德皇后能講出任何話,芷兒都不會在意外半分,臉上的冷水也沒擦便後退出了寢宮。
人是不能有弱點,再強的人一旦有了弱點,那便是致命傷。
雖然沒人敢去替自己傳蕭皇貴妃過來見自己,她也在罰了芷兒之後就沒有繼續較真見蕭凝兒,她擡步走到了殿門口處。
殿內燃了爐子,故此很溫暖不冷,而殿外卻是冬風瀟瀟,淒涼不說,還十分的嚴寒,這個世界的冬天至少有零下十幾度,十分的冷。
看着跪了估計都一天的芷兒,她抿了抿脣,眼前的芷兒沒有說話,連表情都沒有,只是靜靜的跪着,那外露的手臂都已凍得青紫,那本很精緻的臉龐也顯得一片青白,脣瓣都有些發紫……
正月的晚風,帶着刺骨的寒意,一寸一寸的透入心肺,似是察覺出視線的來源,芷兒擡眸看向了瑤華方向。
德皇后其實恨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主子罷了,不是麼。
“來人!”瑤華與芷兒對視了片刻,她沉聲道。
“娘娘!”侯在一旁的宮婢忙應聲。
“去將芷兒這丫頭扶回她的居所,順便叫太醫去給她看一看,本後可不想她死在這鳳德殿裡,不吉利!”瑤華冷冷吩咐之後便轉身回到了舒服的內殿。
對於習武之人,雖然隔開的不算遠,但聽到這些話芷兒的心裡還是蠻開心的,德皇后雖然嘴上說不想她死在鳳德殿,其實這也是捨不得自己,不然怎麼會叫只負責一直伺候皇上和皇后、后妃的太醫呢,不是麼。
瑤華很清楚,她的恨只是沒地方發泄罷了,她就像一個惡毒的妃子,折磨着身邊這些弱小的宮女、宮奴,其實他們何罪之有?都只不過和最初的自己那樣只爲了尋得一處居所和自保而已,故此她在看到已經轉眼就跪了一天的芷兒後便收回了之前的懿旨。處罰芷兒如同打了風雲清的臉,這已經是足夠了,沒必要繼續爲難下去。
別以爲把自己圈禁在這鳳德殿,她就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的嗎?他——終究還是頒佈了廢掉東方憶爲皇后的旨意,想降東方憶爲妃,可惜大臣們沒給他這個機會,以失德爲由的廢掉,便是爲妃也不能負重,而後宮這些女人多多少少都聽過東方憶的事蹟,誰會留下這麼厲害的一個禍害在後宮裡呆着呢?肯定都是巴不得快點趕走了。
所以她從逸的嘴中得知這個消息後,她可是很高興,高興他作出了她所想的決定。
剛優雅的坐下,她打算繡完之前沒繡完的繡圖時,她拿着繡針的手頓了頓,然後將繡針丟在一旁,將絲線在食指上一圈一圈的繞着,纏纏繞繞,就好像一個圈套一樣,一步一個圈套,只等着獵物進來,然後,猛的一個拉扯,這個圈套就成了死結,除非有剪子,不然休想解開!
瑤華說過,別以爲下了聖旨就能將她困在着鳳德殿,在她收到東方憶要離開鳳儀殿時,她好好仔細的打扮了一番便要出這鳳德殿。
然而,眼前的一幕,她早就預料到了,那就是滿殿的宮女、宮奴不停的叩頭,不讓她離開鳳德殿。
“哐當!”一聲清脆的兵器聲響徹在鳳德殿殿外的石板上。
“這把匕首是給你們這些奴才自裁用的。告訴你們,本後想去哪裡,可是由不得你們阻攔!”一把閃着冷光的短匕隨之落在了石板上,瑤華冷冷的注視着跪了滿院子的宮婢們。然後擡步走向宮門處。
這些奴才都一副死到臨頭的樣子,鳳輦是乘坐不了了,也所幸鳳儀殿與鳳德殿的距離並不遠,所以走過去也沒多久。
芷兒昨天已經被教訓了一次,今天她沒有再和其他奴才們那樣跪下來請德皇后不能出宮門,反倒跟在了德皇后身後,恭恭敬敬的隨着走向鳳儀殿。
因爲她知道,就算這位娘娘鬧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就算整個鳳德殿的奴才全部死完,這位娘娘所做的事,她的主子,她的陛下也會忍下來毫不問罪!
沿途的風景都被負責院景的奴才們替換過,光禿禿的樹枝依舊存在,而光禿禿凋謝的十分悽慘的花盆、花圃,已被換上烘焙好的鮮花擺上,讓這春色好似早已來到了世間那般的凝美。
當走到鳳儀殿宮門時,所有看到瑤華到來的奴才們全部臉上寫滿了震驚,個個臉色如同見鬼了一樣匆匆忙忙的趴伏在地上恭敬的行禮,叫着德皇后千歲的虛僞話。
她看都沒看這些奴才半分,擡步走進了鳳儀殿內,而這鳳儀殿內的景色和人在她看來還是和她第一次來那般一沉不變,不過,馬上這裡的主人就該換人了。
“混賬的東西,本後被廢了,你們就開始敷衍本後了是不是,本後要了你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