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他離開她面前起,她連日來都未在見過他,每天呆在房內休養,直到身體可以動彈起,這纔不禁與室,可以走在門外看着嬌花盛開,柳枝拂水面……
“來人!”依身靠在涼亭木欄上看着水池中魚兒戲耍的自己開了口。
“公主!”守在亭外的婢女跪在她跟前。
“四哥今天還沒來看我嗎?”從他消失起,她每日一問,爲的是不引起懷疑,不過無論她怎麼問都不見他人出現。當然,她也是故意這麼問的,因爲自己知道這些人都是他的人,什麼都瞞不過他。
“回稟公主,沒有!”婢女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依舊十分恭敬。
“他怎麼就不來看我了呢?我好想問問四哥,那天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哎……”得到婢女的回答,看似很沮喪的她,刻意講出這句話。
緩緩站起身,自己看了一眼婢女輕聲道:“起來吧,陪我一起走走。”話落,她便慢慢挪步走在這院子內。
出了這所居住的院子,外面的庭廊各分三岔,讓她站在交岔口旁怔了怔,感情她所居住的院子完全就是迷宮啊,因爲不知道在不知道那條路出去的情況下,完全就會迷路。
不過,她不管,隨意的選了條路慢慢的走着,一路上除了她們,根本無人,但她能看到四周盛開的鮮花和常青的綠樹。
一陣琴聲響起,讓她頓住腳下的步子,琴聲?那就是有人了……
毫不遲疑停下的步子再次挪動,待她越來越靠近琴聲時,悅耳的琴聲突然停下,卻傳來一陣女子的笑聲。她更加好奇是誰居住在這條路的盡頭。
不過,她卻不喜歡眼前的一幕,那就是涼亭中有青、藍、紫、紅四位女子,紅衣女子手持瑤琴端坐石桌前,藍衣和紫衣本在跳舞,卻因她的到來停下,一旁的青衣女子冷冷的端坐在一旁看着舞,她們都並未意外見到自己。
“參見永樂公主!”一剎那,她們皆起身,微微彎腰算是行禮。
“不用行禮,你們繼續,倒是我突然到來擾了你們的興致。”雖是這般言,但等她們擡起頭時自己便好奇的打量着她們,最後又一笑:“你們都好美……”
她記得她們,是那天晚上在城門口時無意瞟見的,所以她明白她們是誰的人。
瑤華的到來讓這幾位女子侷促了起來,不過,不知藍衣女子心直口快還是故意爲之,只聽她道:“奴婢們再美,在公主的容貌面前,卻是及不上絲毫。”
“我?”她驚訝了句,稍許苦笑道:“你這話爲何聽在我的耳中是如此刺耳,要知道我臉上的這道疤……”
她臉上的這道疤沒有消過,就像是一個具有意義的記號一樣,讓她每次照鏡子,都會想起以前既恨又怨的事。
兩句話碰撞在一起,周圍的氣氛瞬間僵直,紅衣女子深深看了一眼瑤華,當即單膝跪下,滿是歉意道:“公主,藍靈心思單純,什麼都不懂亂說話,請公主原諒。”
身着藍衣長裙的藍靈一看紅衣跪下,她眼中劃過一絲氣憤,但她急忙單膝跪下,“公主請饒恕,是奴婢亂說話。”
本冰冷的氣氛因爲她們的這番作爲,更加冰凍三尺,自己看着她們,急忙上前攙扶紅衣,着急道:“我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要怪罪你們的意思,起來,都起來。”
紅衣女子這才起身,口中言道:“多謝公主饒恕奴婢們。”
對紅衣女子微微一笑,惹得她眼中一陣驚訝,看着她如此,自己轉頭看向桌上的瑤琴,刻意轉移話題道:“剛剛我聽到琴聲,是你在彈琴吧,真好聽。可以再多談一首給我聽嗎?”
“奴婢琴藝不佳,若是公主要聽,奴婢自是當彈。”紅衣女子神色未明的一笑。
“好。”瑤華笑容可掬的坐在石凳上,然後看着其他人站着,便又道:“都坐吧,我就聽一首便離去,絕對不多打擾你們。”
其他三位女子便恭敬的在一旁。紅衣女子對瑤華一笑,伸出纖長白皙的十指輕撫琴身,琴音響起,美妙無比。
瑤華不懂樂曲,讓紅衣女子彈琴完全是爲了解開目前的尷尬,所以只覺得琴音輕柔動人,如訴如泣,讓她止不住的睏意。
這時正在彈琴的紅衣女子高深莫測瞥了一眼滿是睏意的瑤華一眼。緩動的手指開始逐漸慢慢加快,讓琴聲突而高揚而起,突而古樸渾厚,突而如尖銳的利刃。
而紅衣紅菱擅長使用九音琴使人沉迷,而後吐露真相,但她萬萬沒料到去了蠻荒之地的主子會回來的這麼快,還看到這一幕。
意識開始漸漸消失,無邊的睏意襲上瑤華的心頭,她慢慢的閉上眼,趴在石桌上……
剛剛軒轅子卿本是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去看瑤華,卻沒找到人,最後來到這裡時,卻看到紅菱正用九音琴試探她,讓他十分惱怒的快速飛躍過來一手震開紅菱,停住了琴聲。而後,憤怒異常的又揮了三掌,讓她們四女猶如脫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口吐鮮血。
猛然,琴聲隨着“嘣”地一聲,乍然而止。她腦海中開始漸漸呈現以前的情景猶如玻璃一般,裂開、粉碎,悄然消失。
瑤華感覺有人輕柔地抱起自己,放入溫暖的懷抱中,輕輕的撫摸自己的臉龐。但眼皮似是有千斤重一樣的壓着,沉重也睜不開。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清香,讓她想努力的清醒卻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在自己的屋裡,她的頭有些痛,緩了緩坐起身,發現身上的衣服還完好,明明正聽琴卻在不知不覺中要睡去時,琴聲乍然而停,接着她就聞到屬於軒轅子卿獨有的清香,接着什麼都不知道了。
能聽到要睡去,這絕對是第一次,難道……難道那琴音有問題?她暗暗覺得不好。
起身,她下了牀,走到屏風外見到這段時間一直侍奉她的婢女恭敬的站在一旁,她走上前,站在婢女面前道:“是不是四哥來過了?”
“是!”婢女畢恭畢敬,語氣中依舊沒有一絲起伏,宛如是一位沒有情緒的一個人一樣。
“他怎麼不陪着我就又走了呢……”她嘟囔了句,然後很委屈的道:“這世上聽琴聽的睡着的,恐怕只有我一個人了,真是太沒禮貌了。”
婢女沉默着。
“瑤兒……”軒轅子卿這次並未離去,只是去洗掉一身塵土,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瑤華的抱怨聲。
頃長的身影立於門口,白衣如雪,如墨的長髮用絲帶隨意挽起,一雙清冷的眼眸靜靜地望着瑤華,眼底冷清清,未見一絲情緒,波瀾不驚。
這般的男子走出去定是讓天下所有女子都願追隨在側,可是就是這樣的人心底卻是狠毒、畜生不如。
“四哥!”瑤華心裡雖咒罵他,臉上滿是驚喜。
“紅菱的琴藝可是難得一聞,卻第一次讓聞着睡得天昏地暗。實在難得啊,瑤兒。”軒轅子卿看了看她,徑直入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