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芸娘,你覺得這話如何?”依舊沒有梳妝,披散着髮絲的瑤華穿着那身象徵身份的鳳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笑臉盈盈的看着剛剛到來的芸娘言道。
“十分有意境,卻是奴才這等俗人無法相有的。”芸娘走到瑤華跟前,微微彎身,款款行禮,那眉目間儀態平淡。
瑤華也沒讓芸娘平身,只是靜靜的看着芸娘!依芸孃的聰慧豈能不知自己剛剛那話是何意,只是芸娘沒有那麼好的男人等着罷了。因爲在她看來,又或者是相信,只要是女人,從來都敵不過那詞句意境中的誘惑。
“平身吧,我不是說過今後你我都不用行這些虛禮的嗎。”片刻,瑤華纔出聲讓芸娘禮畢。
芸娘沒有繼續接話,而是在瑤華的示意下禮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或許在她的心裡就算很痛恨瑤華,也沒辦法說些什麼,更加不會講一些奴才不敢之類的話。
“我想你心裡肯定痛恨我。”瑤華看着芸娘平靜的臉龐,淺淺一笑。
昨夜她和李洛的深夜交談,李洛肯定沒有告訴風雲清他們兩人深夜相見之事,不然風雲清也不會如此痛恨的二話不說來找自己,還用質疑的語氣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從中作梗了。
畢竟這事若是成了,便是風漠的一個轉機,如此重要的機會被敗壞,風雲清如何不氣惱,不怨憎。只是也由此看出風雲清的定力還是稍顯不足,看來連日來的打擊,已經讓他開始有些方寸大亂了。
“恨又有什麼用,如果恨一個人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話,眼前也不會出現這麼多凌亂不堪的事情了。”芸孃的語氣中帶着絲絲的嘲弄,也不知是在意指何人。
瑤華豈能聽不出芸娘話中的語氣呢,不過這話於她卻是沒有任何影響,她無所謂的淺淺一笑道:“靜貴妃龍裔小產的那天,我對風雲清提出廢后,他拒絕了我。今天他二話不說就直接怒氣衝衝的找我,我懇求他廢后,但是他還是不同意。其實我前後提出的兩次廢后,第一次我有威脅之意,今天我提出的廢后卻是真心誠意,甚至低聲下氣的懇求他,他依然不想讓我離開。你應該知道的,只要我離開了風漠,回到雲彌,又或者燕國,這中間便會沒有我任何事,而我也能全身而退,風雲清也不會如此難做。畢竟你清楚,只要我不心生對風漠有任何不利之意,軒轅子卿就不會動手。如此亦是兩處相安無事。”
她所說的一切可都是事實……
“你知道,他不會廢掉你的,何必用這樣的理由去刺激他。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做想的!是,他之前的確傷害你至深,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再做出傷害你的事,甚至你所做的一切,他都沒有說些什麼,你還想讓他怎樣?”一提到這些話,芸娘當即有些惱火,甚至覺得瑤華的一切舉動都是博人眼球的無聊舉措,更甚卑劣的危害到了他們的利益。
“你都既然這麼說,那你也應該知道,他現在不是不能對我做些什麼,而是我現在不同往日,他要是對我做些什麼對我不利的事,他這皇位就會坐不穩。所以,他不動我,和他動不了我,這兩者的含義可是很大的,也是不同的。所以只要我沒事,他廢掉我,我會讓軒轅子卿不追究此事,這樣不就完美了?更何況,你一直勸說讓我放棄報復,如今有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擺在你的眼前,又不懂得珍惜,反倒對我橫加指責。芸娘,你當真認爲我瑤華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任由你們無休止的欺凌麼?”瑤華能理解芸孃的心情,但是她還是要做出解釋。
對於他們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無恥做法,不以爲然。
其實,她聽到芸娘這些話真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爲什麼他們這些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傷害她,還傷的句句有理,言辭正道。而她只是小小從中作梗一下就到處是指責她的聲音。
她身居宮中,步步爲營,不過徒求一席安穩之地,可是他們偏要緊抓不放,將她殘害至今,更何況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她的反擊在他們眼裡反倒成爲了挑釁。
是不是就因爲她是個女人,就因爲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她身爲一個女人將這些男人給控制的無法動彈,所以他們憤怒了呢,覺得他們的尊嚴被一個卑賤的女子給踐踏了才這麼指責她呢?
她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他們男人做什麼事都不需要負責任,就算毀掉一個原本很好的女子他們都這樣的無所謂、不在意呢?
“其實,大家都身爲女子,我能理解你的痛楚。但是,也僅僅只能是理解,因爲他們留在你身上、心裡的痛沒有人能代替你痛,也或者是恨。所以你滿腔的不甘、憤怒、絕望也都只能你一個人獨自承受……”芸孃的神色很爲瑤華感到憐惜,畢竟她曾經的處境和瑤華並沒什麼兩樣。
“故此在我看來,你很可憐,你所佈下的一個個的圈套、一個個的陰謀都只是爲了讓最初這盤你身爲棋子的局面徹底改變局面,讓他們成爲你手中的棋子,而這些你已經都成功了,又何必咄咄逼人呢。難道你不覺得這些個圈套、陰謀就像一張網將你緊緊的束縛住,無法逃開嗎?是,雖然風雲清對你有情,可是一旦別的危險威脅到他的皇位,我會勸他廢后,我也會盡最大的能力幫他。所以,無論對方是誰,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會得到勝利,我也會好好的守護住他,就好像軒轅子卿那般堅定不移保護你是一樣的道理。”
“我明白,我理解,所以我纔會讓他廢后!”瑤華怔住,她沒想到芸娘會是這麼理解自己的痛苦,沒想到她佈下的局面芸娘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