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的眼睛或許稍微溫和一點。”慕容宣回神言道。
“這樣呢?”那雙剛剛還冷凝着寒氣的水眸此刻滿是溫和,更換眼神的速度卻也只是眨眼之間,瑤華滿是溫和的看着慕容宣問道。
慕容宣看着她,點了點頭,“這樣是對的。來,我爲你戴上斗笠,我們就好出發了,馬車在山外停着呢。”
話落,他便從她的手中拿過斗笠,而後動作溫柔的替她戴上。
這番好意,瑤華自然不會反駁,任由慕容宣替她打點好一切。在關鍵的時刻,有個男子在身邊真的很好,起碼不用她擔心任何安全問題。
一切停當,慕容宣便和瑤華出了這間茅屋,這時,黎明一過,太陽卻並沒有升起,只因今日是個烏雲密佈的陰天。
山風陣陣,透着早晨的陰冷,所幸慕容宣爲她準備的衣物上都很暖和,故此沒有絲毫的冷意。山路陡峭,她剛開始走還好,走的時間長了便顯得有些疲累,畢竟長時間下來,她的身體已經都不是很好,更何況,如今這般突然加大的運動量,自然讓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但幸好慕容宣在她的身邊,遇到陡峭的路他都會扶着她,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在他們兩人的心中可從來不存在如此偏見。
本就體質很弱,又住的太過隱秘,走出這座山的時候,瑤華真的是雙腿微微發抖,額前滿是熱汗。
一輛馬車被系在一處隱秘的地方,並沒有人駕車,她知曉,慕容宣的臉上易過容,故此她很清楚車伕便是他。
由着慕容宣攙扶上馬車,坐在了一輛還算寬敞,也不算起眼的小馬車內,她怕臉上的易容被汗水所毀,便掀開斗笠讓他看了看,得知完好她才鬆了了一口氣。
兩個相貌普通的人乘着這輛簡樸的馬車便是上路,很顯然慕容宣還記得她其實乘不慣馬車,故此馬車的外表看起來很簡單,實則裡面倒是鋪了厚厚的幾牀棉被,讓她坐在上面舒服了不少。
馬蹄“踢踏、踢踏”着響着,慕容宣專心的駕着馬車行走着,同時還很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就算他已經極力的隱藏了蹤跡,可這個世界總是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一點端倪,都能別人瞧出不妥來,他可不想大意的丟了性命,不是麼。
這車程一走便是一天,他們期間除了一些個人生理上的事基本不會停下來。餓了,自有乾糧,讓他們邊走邊吃。
“看來,今晚我們要在這荒山野嶺的過夜了。”慕容宣雖然很想趕到下一個城鎮,讓瑤華能睡個好覺,不過,老天下雨,讓他們行走的步伐稍微慢了些。
打開車門,看着身穿避雨斗笠的慕容宣,而後瑤華柔柔一笑:“只要不丟下我一人在這裡過夜就好了!”
“這怎麼會呢!”天還在下着小雨,慕容宣轉頭看了一眼瑤華之後抿脣一笑便下了馬車,踩在了被雨水混合的泥漿裡將馬車遷到一棵樹前,用繩子牢牢的捆住。
而後,他才走到馬車前,在進入馬車內時,他除去了身上還在滴水的斗笠,放在了外面。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走進馬車內。
外面的天很黑,也幸好車內有顆雞蛋般的夜明珠成爲他們所照亮的工具。慕容宣安靜的接過瑤華遞過來的乾糧,然後靜靜的吃着。
“湊合着休息吧,明天我們還會趕一天的路!”在吃完手中的乾糧之後,他看着她溫和的言道。
“嗯!”瑤華輕嗯一聲。他們兩人雖然一個是暗殺的殺手,一個是尊貴的公主,卻都溫文爾雅,十分端莊,就算再着山間的荒涼之地,他們也都顯得很端莊。
晚上歇息時,慕容宣坐在車門口,將頭依在門欄處,假寐着,他已經是一天一夜未眠,但對他來講,一點都不礙事。
瑤華也是坐依在一旁休息着,可能是休息不好,便時不時的醒來,每次醒來,她微微擡眸的時候總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慕容宣合着眸子,他的臉上顯得很柔和,實際她很清楚他在假寐着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動靜。
小心翼翼的換了個姿勢,然後合上眸子繼續聽那下雨的聲音。車外只能聽到雨水落在馬車頂上的避雨斗篷上,滴滴答答的,就像時鐘在日夜不停的轉着,轉到人的生命都流逝掉那般的充滿了死寂的味道。
瑤華剛合上眼眸,慕容宣本合着的眼眸便睜開,他那深邃的眼睛直視着瑤華片刻,便再次合上了眸子。
她——身上散發着襲人的淒冷感,讓他感到寒冷,感到心悸……
除非有必要,不然慕容宣基本不會停留在稍微大一點的城鎮上,就這樣每天用乾糧和水充飢的他們終於走出了燕國的邊界,步入了風漠這所國家。
邊界城是最爲嚴查的官列,任何想出國或者進國都要途徑這裡,並且被非常的嚴查。但是,若是有足夠的金錢誘惑,那便是多少簡單一些。慕容宣無非便是利用了這一條讓他們的前往簡單了不少。
“客觀,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店小二點頭哈腰的站在慕容宣跟前滿臉堆笑的恭敬問着。
“住店,一間上房!”毫無疑問,四季奔波的慕容宣很熟悉這一路上的任何,就算選店他都選的人流量不算多的一家。
“好勒,一間上房!”店小二一聽這話,扯着嗓子衝着店內吼了一聲。
馬車被這家店的下人牽走,餵養、洗涮。而慕容宣將隨身的東西單掛在肩膀上,然後手牽着瑤華步步小心的走進了店內。
既然是邊城,自然比較亂,當然人流量也很多,各類魚蛇混雜,亦或者“龍”都藏匿的地方,也或許是這些人遠途途徑的地方。
這家小店店內裝潢簡簡單單,卻整個大廳都坐滿了人,代表生意很是興隆,並且到處都是人們講話的聲音。而瑤華這身穿着雖然在這些人中凸顯突兀,但卻並沒有吸引多少人的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