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人的聲音,讓心情極度緊張的蕭凝兒頓時驚嚇,忙回頭看向說話的來人,那一刻,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位戴着長長黑色斗笠,一身素雅衣服的女子。
“臣妾參見德皇后,娘娘……”蕭凝兒回神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行禮,這也是她習慣了每次見到德皇后的第一反應。
“行了!我現在不是德皇后!”瑤華一看蕭凝兒如此緊張的臉色,不免好言出聲。
德皇后,她早就不是德皇后了,她現在只不過是失去了心愛男子的孤零零女子罷了,也是個可憐人。
被打斷的蕭凝兒微怔了下,急忙直起身,她看着面前人有很多話想說,可卻都一股腦的壓制在脣邊,不知該想要講哪句話。
“蕭尚書,你們能離開一下嗎?”瑤華看了看蕭凝兒,然後看向蕭尚書夫婦,她想單獨見蕭凝兒,毫無疑問的。
“可以!”蕭尚書一聽這話,忙起身帶着他的夫人,還有慕容宣一同離開了這間房。
瑤華看着離開的三人之後看向蕭凝兒道:“坐下來談吧。”
既然蕭尚書會處理好跟蹤蕭凝兒的人,那他們三個完好的人走出這間房倒也沒什麼可怕的,畢竟沒人能知曉些什麼,不是麼。
蕭凝兒點了點頭,隨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瑤華也坐在了蕭凝兒身旁的椅子上,她語氣輕柔道:“這麼久了,別來無恙吧。”
她知道蕭凝兒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就憑她和自己的交際。
“我倒是還好,娘娘呢。”蕭凝兒是口中有苦,卻不知如何去訴說。
這話間,瑤華擡手將帶在頭上的斗笠摘下,露出她那滿頭的白髮,她笑顏如花的看着蕭凝兒道:“我,自然是不好的!”
當蕭凝兒看到眼前人那滿頭的白髮時,頓時眼睛睜的大大的,她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一切。
年華白髮,這可是何等的殘酷,女子的發等於是命的存在,這……
“震驚嗎?我這一切可都是風雲清害的。只是他一定沒料到我還能活着,原本他可是要置我於死地的!”瑤華看着蕭凝兒滿是震驚的模樣,她抿脣一笑。
她想,她這副樣子若是出現在風雲清面前,風雲清或許也會是露出這副模樣吧。
他以爲,真當自己死了便能高枕無憂,那就錯了。
“雖然很想知道這其中到底出了何事,但還是想先問一下今後該要如何?”蕭凝兒一聽這話中的含義,自然知曉了些什麼,那到嘴邊的疑問硬是嚥了下去,先商討正事。
“昨晚我來時,你父親已經告訴我事情安排妥當,而你哪裡,我想說,四月初十的參拜光明寺,你不能去!”瑤華正色的看着蕭凝兒言道。
其實,她知道蕭凝兒很想知道她之後遇到些什麼,爲何會突然離開了風漠,爲什麼又白了一頭的青絲,只是蕭凝兒並沒有問。若是問自己的話,她也會講,這些沒什麼特別的可以隱瞞的。
“但是,按照規矩我是要去,如果不去,那……難道你要讓我將這次機會給靜貴妃,長了她們的氣焰嗎?”蕭凝兒緊鎖眉頭的看着眼前的德皇后。
去祀鎮國古寺光明寺,就好像拜祭皇室的祖陵那般的隆重,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能去的。她要是這次不去,將機會給靜貴妃,那她完全就是再自毀掉自己的一切!
瑤華搖了搖頭,她道:“你先跟我詳細的講一講自從我離開之後,這朝中、宮裡所發生的事,那怕半點都不能遺漏。”
其他的她不在意,她主要是想知道她在被挾持走了之後,後宮的風向是如何的。並且,這樣的事去問蕭尚書不如問蕭凝兒,蕭尚書在朝政上滾打了半輩子,有些事自然有自己的主見,或許會對自己有所隱瞞,而蕭凝兒倒是不會,起碼她只要微微用力威逼一下,什麼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是!”蕭凝兒應答。
接下來的時間裡,瑤華都沒吭過聲,她只是安靜的聽着蕭凝兒的話,聽着蕭凝兒告訴宮中的動向。
早就知道她的離開會引起朝中動亂了,所以聽到蕭凝兒講的這些事後她都在意料之中。包括泰安公主成爲儀皇后臨朝的經過,那都是風雲清爲了向外人告知罷了。而她的被罵,雖然蕭凝兒沒有講明,她還是知道了後宮那些妃子在罵她。
“我的鳳印還在你那裡吧!”瑤華聽完之後沒說其他的,只是追問了下她的鳳印。她是不可能讓這後宮的兩印交到風雲清手中的,不然他要是同時用三印的話,能調動風漠全國所有的大小勢力,這可是她最不想的事。
“在!當初皇上問過我要,但是我沒給,畢竟這麼貴重的東西,我豈能輕易交給皇上。”蕭凝兒忙應道,她的臉色在提到鳳印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
“那印呢?”瑤華將蕭凝兒的眼神盡收眼底繼續問道。鳳印當初交給蕭凝兒,就是她知道蕭凝兒能保護住鳳印。可當后妃無論那個人看到那個掌握了後宮一切玉牒的重要鳳印時,她想,是個人都會心動,蕭凝兒也不會例外。
“在晨妃宮中!”蕭凝兒微微遲疑了一下,又道:“若是放在我的宮中,怕是被皇上尋得,但晨妃宮中就不同,她在宮裡不受寵,就連后妃也沒人會去看她,故此晨妃宮裡是最安全的。並且,晨妃對我承諾過,會用命保護着鳳印。”
晨妃……瑤華的腦中想起了那日中午那個坐在池邊孤單的女子,那個女子終究還是摻和進了後宮這趟渾水!
“晨妃不受皇寵,放在她宮裡倒是的確很安全,誰人也想不到鳳印會放在平日裡和我沒一點交際的人手中。”瑤華點了點頭,贊成蕭凝兒的做法。
“你這幾天無論如何都要想個辦法不去光明寺,你明上很不甘的將這次機會讓給靜貴妃,讓他們一同出宮就好!其餘的事,我都會辦妥,等一切結束,靜貴妃這些人,任由你處置!”瑤華的臉色還是嚮往常那般的不溫不火,看似很溫和,卻又透着冰冷的勝利者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