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便甩開被文普達抓着的手腕,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耳邊傳來東方傲氣惱的聲音和文普達平靜卻泛冷意的言語,讓瑤華提着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這東方傲一心想殺她,可都沒成功。而她不解,不懂文普達在知道赫部族全族滅的時候,爲何還要護着她。按常理,子卿雖是心切救她,但殺了文普達在乎的族人,她本該爲子卿贖下這筆血債。
他——爲何不殺她?
“爲什麼不讓東方傲殺了我?只要他殺了我,也算是爲赫部族的族人報了仇!”臉上掛着淚水的瑤華輕聲問文普達。
不是她自尋死路,而是對文普達的做法有些不解,族人的血海深仇與她的命想比,似乎根本不成比例。
文普達轉身看向瑤華,然後隨意的坐了下來之後,他伸手爲瑤華擦下臉上的淚珠,聲音雖冷,可很平淡道:“因爲殺了你的確一了百了很解恨,可是解恨過後要付出的代價卻是最重的。所以我還不想這麼早死,只因我知道,我在意的幾個人一定還沒死。故此,我要你的命來保住我的命。”
瑤華在聽到文普達這話的時候,鼻子一酸,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他說,他要用她的命去保住他的命,那不就是代表了他不會殺自己嗎?她剛剛是絕望而泣,這一刻是喜極而泣,終於不用死。
“可是,你憑什麼如此篤定你在意的人沒死。要知道,子卿的軍隊屠的是邊界所有部落。只要你在乎的人在這北漠,那就逃不開。”過了片刻,她冒着被文普達的怒意開口言道。這完全就是一句極其富有引發禍端的導火索。
不過這也讓瑤華抓住了話中的重點,讓她得以存活的機率大大的提高,而不再是整日提心吊膽的憂心自己隨時會被終結的飄渺命運。
文普達看着面前再次哭泣的瑤華,他看了看她纔開口言道:“你知道嗎?誰比誰清醒,所以誰比誰殘酷!你就不怕這句話,讓我出手殺了你嗎?”
“我只是在訴說一個事實,你要說我殘酷,我也是無可奈何。文普達,收手吧,告訴子卿我在何處,那樣就不會再有更多的人死去。”瑤華迴應文普達。
“人的生死本就各安天命!你知道嗎?我不是東方傲,他已不顧一切在復仇,可我只是單純的爲了你的一張臉。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面臨的對手是誰,故此,在擄走你之後,就支開古麗帶了我在意的人離開了赫部族往國內去了。軒轅子卿就算屠城,也是屠着邊界,我就不相信他敢不顧一切的屠盡這半個辰國。”文普達再次擡手,指尖輕輕的擦下了瑤華又落下的眼淚。
“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有我在手中,你的性命便是無礙。”瑤華終是瞭然。原來這文普達纔是最聰明的人,明白何謂明哲保身,掌握了她便是掌握了軒轅子卿,更是救了他自己的命。而他的先見之明讓古麗帶走他所在意的人,纔是最高明之處。
“的確有你在手,便不在懼怕任何。可我就怕你不會放了我!所以,到了必要時,你也別怪我心狠。命我不會奪去,可我要是死了,你也好過不到哪去。”文普達收回手,冷冷的看着瑤華警告着她。
聽到文普達的警告,瑤華沒有吃驚,因爲聰明如他,恩威並施自然能找到法子讓自己不會反骨,會護着他的命,他也會護着她的命。這樣一來,兩個人就是如此聯合在了一起。
聰明,文普達雖然很變、態,可在計謀上卻很細密,一點都不吃半點的虧。
“我記下了!”瑤華迴應他。
“如果你想讓我送你回去,你現在也別指望了。等着軒轅子卿自己找來吧,我可不想將到手的喜歡之物在送回去。”文普達似是又想起了些什麼,又追加了一句。
瑤華剛覺得他們連在了一起,要不要趁機讓文普達將她在這裡的消息傳出去。可是,現在一聽他有先見之明的話,她只能將到嘴的話給嚥了下去。他還是捨不得她的臉,還是不想送回去。
不過這個信息也透露出,她的子卿已經正式踏上追逐她藏匿之地的征程。
原本迷茫不知歸處的心,終於在這一刻落在了實地。
她終於不用在憂心自己的命運。
這一刻,她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着她的子卿來迎接她的身影。
“我明白!”她應道。
文普達看了看瑤華,言:“我雖然和東方傲是生意上的關係,可我還不想看他這麼早死。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很清楚。所以,我可不想再聽到你和他較真的爭辯。”
瑤華抿了抿脣,迴應文普達:“我知道了。”他真是好心思,想同時穩住她和東方傲!兩邊都提了醒,他纔是今日最大的贏家。
文普達這纔算是罷休了之前的事。不過,下一刻,他將手伸向瑤華,將他的手放在了她那早已冰涼凝滿冷汗的手心,聽似隨口道:“取悅我。”
如此的明示,瑤華自然是何意,她之前還微微驚悚了一下。暗自深呼吸之後,她將她的頭慢慢的地下,雙手捧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蹭了蹭。
帶着老繭的掌心再一次輕輕摩擦着她的臉頰,帶着一絲粗糙感,卻沒了第一次的心驚膽戰。可她還是不敢放下絲毫的心,就怕他喜怒無常再次爲難。
“如此溫順,果然如貓一樣!難怪軒轅子卿被你給迷的三魂不見七魄。”文普達藍眸中的冷意消失了一些,盯着瑤華瞧着,眼中劃過一絲愜意。
瑤華沉默着,只是依照文普達的喜歡取悅着他……
希望,子卿快些來找到自己,那他就不用背下太多的血孽了。
這一日,鬼鎮上來了一男一女,爲首的男子一襲淺藍錦袍,頭上沒有帶束冠,而是帶着一支玉簪,輕風拂過,長髮飛起,煞是美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