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般的長髮被上好的無暇玉冠束了起來,一襲深紫的長袍,蒼白如紙的面容上眉頭緊蹙,映入了瑤華的眼中是一張並不帶任何表情的俊臉。
顯然,這個男子已經昏迷了過去……
本來這輛馬車兩個人坐還算寬大,忽然再加兩個人便顯得有些擁擠了。文普達察覺之後便伸手將瑤華擁入懷中,騰出了一點空間,總算讓馬車內稍微寬鬆了些許。
女子上車之後才發覺車內還坐着一位頭戴黑色長紗斗笠,一襲淺紫長裙的女子,她微微詫異了一下,知道自己的突然出現必定對車上的主人造成了影響,只是這些問題已經不在她的關心之列,便攙扶沒了知覺的男子進入車廂,席地而坐。
馬車微微顛簸着開始行走,馬車內卻是寂靜無聲,各懷心思。
心思細膩的瑤華窩在文普達懷裡安靜了一會兒,便先擡起手,倒了一杯水遞給女子柔聲道:“喝杯水吧。”
照顧男子的女子驚愕了下,對於瑤華這般主動的示好,有些不知所措,停頓了半晌,這才伸出一隻手接過水杯道謝:“多謝。”
在女子接過水杯之後,瑤華又倒了一杯水遞給自家夫君,見夫君搖頭示意不喝,她便一手微微撩起黑紗,一手拿着杯子小抿了一口。
女子並沒有及時喝下手中的水,而是直視着坐在綠衣男子懷中的女子,但沒有看到外貌只是看到一雙漂亮的手和優美的櫻脣,這個帶面紗的女子肯定很美。見遞給她水的女子喝下水之後,她似是才放鬆警惕的大口喝了一口。
“他怎麼了?”瑤華放下杯子之後,伸手指了一下昏迷過去的男子,有些好奇這是什麼狀況。
“中毒!”女子轉頭看向靠在她肩上的男子,眼中帶着憤恨遲疑了片刻纔開口,只是話中還是掩藏了些事情的真相,雖然同行一路,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女子還是沒有真正的信任他們。
中毒……瑤華聽後咬了咬下脣,因爲她聽到中毒這兩個字就會想起也中了毒的自己。一股同情襲進她的心頭,她看向夫君道:“夫君,要麼給他看看?”
一直注意着剛上車的陌生女子的動向,聽到瑤華這般問話的文普達挑了挑眉,似乎沒料到她會講出這番話,這般同情心氾濫的想要讓他去醫治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你會救人?”女子一聽這話,急忙看向綠衣男子,眼中帶着急切,熱切的就像看到一個沖天而降的救星,而沒有懷疑這個救星是否真的有實力。
“我夫君是大夫!”瑤華看了看夫君,又看向女子道:“以前我中毒的時候,都是夫君照顧我的。”
瑤華的這番話無意就是在表明她的夫君會解毒,當即讓女子一臉的驚喜,她目光灼熱地道:“大夫……”
“夫人!”文普達開了口,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他沒想到在瑤華的認知裡,他的存在竟然會榮升爲了大夫,而根本不去懷疑他這個大夫究竟是真有實力,還是隻是半桶水的冒牌貨。
“救他吧!”瑤華看向夫君再次柔聲的祈求。趁着這個年輕的男子能救就先救,不像她,連救都無法救,只能不斷的去警告自己,把持着她的情緒。
女子的目光,瑤華溫柔,讓本不想救人的文普達皺起了眉頭,可惜她們兩女子都看不見面紗下他的面容,最後他點頭應:“好吧!”
“多謝,多謝!”女子一看這個車主男子答應了,當即欣喜若狂。
文普達微微挪了挪身子,爲昏厥過去的男子切脈,過了很久,他的聲音帶着沉重道:“你師兄受了很重的內傷,還有他體內中的毒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蠱毒!”
沒錯,這男子中的蠱毒是他最熟悉不過的一種,那就是瑤華體內也有的陰狠蠱毒——誅殺蠱!
“蠱毒?”女子滿是震驚,看着男子的眼中帶着不可置信的慌亂,又忙道:“大夫,那還有得救嗎?求大夫救我師兄。”
“你很幸運,碰到了我,因爲我會解這種毒。不過,我要是解了毒,你就欠我的更多了。”文普達看了一眼緊張的女子,後又收回手冷冷一言。
看來以文普達的心性並不準備讓自己做白工。
而聽聞文普達的回答嗎,瑤華鬆了一口氣,知道這男子還能得救,真是幸運,碰到自家夫君,不是麼。
女子的臉色當即蒼白,她咬了咬牙言:“反正都要跟隨你一生,只要你救,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這倒是!”文普達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快速的點了男子幾個穴道,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喂男子吃下。
“暫時先穩住了他,等到了城裡,買了藥材再醫治他吧。”他一切忙完之後說。
“多謝,多謝!”女子總算微微鬆了口氣。她對這輛馬車的男女警惕少了不少,只是……
“夫君,他很幸運,而我……”瑤華想到她體內無法解除的毒,她有些酸楚。
“夫人,放心,有夫君在,定會找到法子的。”文普達聽到瑤華滿是苦澀的話,自然知曉她又難過,就出聲安慰。
“怎麼?夫人你也中了毒還未解嗎?”女子疑問了句。對於男子是大夫,豈會不能解開他夫人的毒呢。
“我……”提起她的毒,瑤華就難以啓齒。這樣毒說出去怕也沒人信吧,竟然是不能動情的毒。
“你的話真多!”文普達看向女子,言語冰冷至極,似乎對女子追根究底的盤問很不滿意。
“對不起!”怕是觸及到了他們傷心處,女子忙道歉。
“不礙事!”瑤華一笑,她拉了拉夫君的衣袖,“不生氣,夫君。”
文普達伸手握着瑤華的手,算是安撫着她。
馬車內再次安靜了起來,女子在過去了很久之後,她冷不丁的言:“你們可以叫我阿蘭。”
這算是介紹她自己嗎?一直沉默的瑤華驚訝了下,她淺笑道:“你可以稱呼我夫君爲文大夫,叫我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