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普達對着晨起的瑤華微微一笑,然後擡手輕撫她美麗的臉頰,笑道:“既然都醒了,就一起梳洗吧。”
瑤華愛極了夫君掌心的溫度,這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他放在心間上疼愛一般珍視着,她的臉頰在他寬大的掌心蹭了蹭,滿眼滿足道:“好,一起梳洗。”
從瑤華的眼睛能看到景物時開始,有關於她自己的穿戴問題,都已經全部歸由她自己來親手打理,往日裡文普達爲她穿衣的情景已是不見蹤影。
瑤華穿着單薄的裡衣侍候夫君,爲他穿上一件件的衣裳,然後在他坐在了梳妝檯前,她選了一支玉簪,細心的爲他綰髮。
很快,他滿頭的青絲經過她巧手的過後,成爲了一個男子的髮髻。
文普達看着鏡子中映出他的影子,他笑了笑,因爲他很滿意瑤華的手藝。畢竟這些可都是他手把手的親自去教她,雖然她學的很快,可最讓他覺得舒服之處就是如今每天起牀都是她伺候他,爲他穿衣,爲他束冠,而她的眼中也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他對這樣的生活充滿了愜意。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似是下雨前的徵兆,因爲瑤華昨天說過想學女紅的事,故而今天的文普達在家裡陪着她待到晌午過後纔出門。用他對她所說的話,就是有事忙,同時會挑選一個最好的繡工來教她女紅。
瑤華雖不願夫君出門,可一想爲了自家的生計,自然無話可講,畢竟他還是一家之主,她又從來不理家中任何事。家裡所有的瑣事全部都是壓在了他的肩上,她又如何能夠不賢的阻止自己的夫君出門辦事呢。
這天,文普達在傍晚回到了家中與瑤華一同用了晚飯,也告訴了她,他已經辦妥了她的要求,明天會有一名繡工很好的繡娘會到家裡來教她女紅。
他的話讓瑤華很是滿意,同時也欣喜着自己夫君辦事的效率,這般迅速的辦置了她要求的繡娘,這說明她的話,他都一一記下也爲她而操辦了。
次日,瑤華起來沒多久之後,那名昨日夫君提前知會的繡娘已經被下人帶到了後院。這位相貌清秀的繡娘梳着一頭已嫁人的婦人髮髻,頭上不像她帶着貴重的髮簪、金釵做裝飾,而是帶着一根木簪綰着髮髻,身上穿着一身不算好的布料裙裝,垂着眸站在屋裡一旁,安安靜靜的默不作聲。
“你叫什麼名字。”瑤華坐在內屋外廳的主位上,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看着眼前繡娘溫和問道。
“平日裡大家都喚我錦娘。”這個叫錦孃的婦人一聽已經成爲她主人的女主子問話忙即刻迴應,語帶謙遜到也不因爲自身的手藝高於旁人,而有辦絲的傲慢之感。
“錦娘,這名字倒是很好聽。”瑤華笑着轉頭看向坐在她身邊椅子上的夫君,用目光詢問他的意見。
文普達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瑤華的話,後道:“去繡坊挑的時候,老闆說她性子很好,平日裡也就專注在這繡品上,人緣倒是極好,卻是個悶性子,不愛多話,繡工在繡坊中也算的上頂好的,便僱了她。”
當然有關這個女人的底細自然也是多方查探之下,沒有絲毫的問題纔敢放下戒心,而僱傭回來的。不然若是底細都沒查他就僱到這家裡,誰知道會不會惹出什麼事呢。若這女人不小心還是什麼亂七八糟之人的探子,他豈不是更加的虧大了?
“呀,糟糕了呢。”瑤華看着自家夫君溫柔笑着,但是,很快她就不由的言了句。
“怎麼了夫人?”聽到她這般急切的呼喊,文普達不免擔心的問道。
“我想起針線這些女紅必用的東西都沒準備呢。也怪我,因爲無聊而隨口討要了這麼一個任務,可自己卻偏又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瑤華遲疑的發現,教自己學女紅的繡娘是僱來了,可針線,布料什麼的都沒有買呢,這下子要如何學起?更何況女紅這種東西,也不是憑着對方的一言一教便能學好的。
“不用擔心,這些爲夫早就爲夫人備好了。”聽完瑤華的話,文普達一笑,當即讓瑤華寬心。
“還是夫君想的最周到。”瑤華立刻喜悅的回道。
“好了,我去書房呆一會,一會下人會將東西拿過來,錦娘,可要好好教夫人。”文普達對瑤華一笑,看向一旁站着的繡娘錦娘。
“是!”錦娘恭敬的應了下來。
“好!”瑤華也應了下來。
文普達看着錦孃的反應,見瑤華也是一臉興奮,很是滿意的掉頭離開。
等夫君離開之後,家裡的下人就將文普達命人辦置的繡籃拿進了屋裡,瑤華看了看繡籃頓時滿足於夫君這番周到的安排,她笑着看着錦娘道:“今天外面陰沉,屋裡也很悶,不如到院裡亭子裡去坐會吧。”
“是!”錦娘時刻保持着恭謹的言行應答。
“去端點糕點和茶到亭子裡。”瑤華看向下人吩咐了句。
寡言少語的下人聽後就彎了彎身退了下去。
瑤華親自提着繡籃走到錦娘面前笑道:“走吧,錦娘。”
錦娘這才擡眸看向面前的主人家,當即怔住,因爲出現在她面前的女子恐怕是她這輩子所見到最美的女子,那眉目如黛,那美麗靈透的眼眸,挺秀的秀鼻,優美的紅脣,還有那讓她感到詭異的白髮,白的不似這般年紀該有的顏色,卻整個結合讓這位夫人不似人間女子一樣。
“怎麼了?”瑤華見錦娘看着自己的模樣愣着,她不免好奇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左右端詳了一眼,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就出言問了一句。
“沒……夫人,還是我來拿繡籃吧。”錦娘在這聲問話下慌忙回神,擡手要去接繡籃,她忽然有些愧疚自己的這番大膽行爲,哪有下人這般明目張膽的直視主人家的,這般大不敬的行爲,若是在規矩嚴厲的府邸裡,可是要被責罰的,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受僱與別人,得罪了家主可就真是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