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她已經知道了絮兒就是如絮假扮的,漠兒是紫白所幻化的,那麼又如何?在她的心裡,絮兒還是她的女兒,她還是爲絮兒嫁出而感到高興。更何況,而今出現在她眼前的一幕,已經不是她所能看得透,猜得透的事了,不然,她不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那她一定會認爲自己有精神分裂症瘋了。
“或許真的是我做夢了吧。那絮兒呢?”過了很久,她才哽咽着,語氣幽幽的問着看着自己的子卿。
“在屋裡呢,哭的跟個淚人一樣。”軒轅子卿看到瑤華這樣子,那緊張的心才鬆了口氣,柔聲道。
“我們過去吧,畢竟今天是絮兒和白賦的婚禮。”瑤華凝視着子卿片刻,她纔有氣無力的道。
軒轅子卿定定的看着瑤華遲疑了下,他道:“嗯。”
當瑤華看到漠兒的時候,腦海中想的便是一襲紫衣的紫白,或許是那些記憶埋在了她的內心深處,在她看到漠兒的時候,她就將視線快速的轉移到了子卿的臉上,在子卿的臉上她沒有因爲她看漠兒他會生氣的神色,這讓她知道自己多慮了。子卿連他們在羽皇人處生活了幾個月都不記得,現在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們兩父子曾經還因爲自己而打起來的事呢。
“娘……”絮兒看到自家娘被爹爹抱着再次出現,哭着忙撲向瑤華。
瑤華看着身上穿着的喜袍和頭上戴着的花冠還是那麼美麗的絮兒,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習慣,不過,這身婚袍和花冠都是她親力親爲所置辦,她熟悉,所以心裡也更明白了一些。
她讓子卿放自己下來,站在了地面上,比起第一次經歷時,她的眼淚便少了很多,多的是激動,她將哭紅了眼睛的絮兒抱在懷裡,輕輕拍着絮兒的後背,柔聲哽咽道:“傻孩子,不哭了,不哭了,今個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多哭可不好。”
“我不嫁了,我一輩子都在娘身邊好不好,好不好娘……”絮兒也伸手擁住了自家娘,痛哭着。
這話一出,一旁的白賦眼中滿是緊張,似是生怕絮兒真不嫁給他了。
瑤華聽後一陣無奈,她讓她們兩人直視面對面眼中含着淚柔聲道:“你這傻孩子,白賦都三拜九叩的都來娶你了,你豈有不嫁之理。更何況,你忘記了孃的話嗎,女子,一輩子總要有一個能夠呵護你一生一世的歸宿,白賦就是你的歸宿,嫁吧,娘相信,你會讓娘看到你往後幸福的生活。”
既然重新經歷,便是不讓自己心裡留下遺憾,就算她想抗衡這一切,卻也無法抗衡,總不見的眼前這真實的一面讓自己的胡言亂語給攪毀。記憶,總要留些美好的,她希望,現在的情景就是想讓自己圓女兒嫁人的夢吧。
白賦在聽到瑤華講這話的時候,那一直緊張的神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似是總算不怕絮兒不嫁了。
“娘……”絮兒聽到這話的時候,哭的更兇了一點。
“好了,別哭了,時候都不早了,你這在哭花了妝,再去上妝怕是要耽誤吉時。”眼淚含在眼裡,終是落了下來,瑤華再次泣聲的安撫着,也催促着絮兒。
這一喜慶的事,若是換做從前她還沒有出了幻境,遇到羽皇人,知曉整件事的事實,說不定她看到絮兒哭成這般就會讓絮兒不要嫁人了,還呆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經歷過的事她無法忘卻,心裡也有了提前經歷的境遇,也穩得住自己的情緒,讓絮兒出嫁。
絮兒還在哭,不過在她和衆丫鬟的親力親爲之下,再次爲絮兒哭花掉的妝容再次補了一下妝,這纔打算要去前廳舉行婚禮。
白賦彎下了身,絮兒在瑤華的攙扶下趴伏在了他的後背,被他給背了起來,絮兒還在默默落淚,瑤華站在一旁安撫着,也爲她擦去淚水。
大家一同慢慢的走向前廳時,軒轅子卿看着瑤華這樣子,心裡心疼極了,太過在乎便是痛苦。
“娘,請喝茶。”在瑤華和子卿坐在主位的時候,白賦已經和絮兒跪在一起,跪在了他們跟前,拿過丫鬟端上的茶恭敬的遞給瑤華。
瑤華紅着眼眶,微顫着接過了白賦遞給自己的茶,遞到嘴邊輕抿了一口後,她直視着白賦哽咽道:“白賦,我就這一個女兒,你往後一定要好好待她。”
“我會的,娘!請放心。”白賦跪在地上看着瑤華,堅定道。
瑤華看向花簾已經放下的絮兒,她道:“有你這番話,便好。”
因爲是嫁女兒,自然不可能會在自家府上舉行婚禮,白賦和絮兒此刻跪在他們面前遞上茶水是子女的孝道,等這茶喝完,那絮兒就得要和白賦一同離開府上了。
“娘……女兒不嫁了,不嫁了!”當茶喝完就要離開的時候,被瑤華安撫的終於不再哭的絮兒一下子緊緊抱着瑤華,再次的哭泣着不要離去。
許是瑤華先前那場昏迷,讓她嚇壞了。
一旁的白賦看到這般出現時,也是不知該要如何是好,只能看向瑤華。
軒轅子卿悄無聲息的站在一旁,無法去拉開絮兒,畢竟,這事還要瑤華出面纔可結束。哪有出嫁的女兒嚷嚷着不嫁,便真的不出嫁。這事若是放在平時或許還是一場笑談,可觀之絮兒的模樣,若真的攪黃了婚事,怕是兩家的顏面都不好看,尤其是白賦的家族,定會認爲他們是在玩弄白賦,讓他顏面掃地。
那之後的事情,對於這兩個孩子來說,纔是真正的災難。
漠兒的視線一直都在看着瑤華,現在也是站在一邊,沒有動手去拉開緊緊抱着瑤華的絮兒。
“絮兒,娘往日是怎麼教你的,剛剛又是怎麼告訴你的呢,怎麼又不聽孃的話了呢。”瑤華腰間的手臂很緊,絮兒的哭聲就在自己耳邊,她擡手撩起遮蓋住絮兒面目的珠簾,看着絮兒再次被哭花的妝容,自己也是眼前模糊的看着絮兒柔聲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