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三個國家,辰國爲大,連這自由自在慣了、龍蛇混雜的蠻荒都要被辰國所管轄了。瑤華和軒轅子卿教出來的兒子可真是有一手啊。控制了江湖,控制了朝政,看來,以後的歲月可以想象其他兩個國家要向辰國稱臣了。”冬日午後的陽光很溫暖,一襲暗紅長袍,頭戴瑪瑙冠的風雲清躺在軟榻上,一雙桃花眼此刻微微合着,一副愜意的模樣曼斯料條的說着。
隔着一張方木桌,桌上放着兩盤點心,兩杯茶,一壺酒,兩酒杯,一襲紅裙在這冬日宛如一朵紅顏的花朵綻放的芸娘便躺在一旁的軟榻上,陽光的照射,酒的微醺讓她臉頰緋紅,煞是嫵媚。
她看向風雲清輕聲一笑,她道:“這才說明是瑤華和軒轅子卿的兒子啊,要是他們兩人的兒子很是平庸,那纔是奇怪。不過,辰國爲大從很早之前你心裡不就很清楚了麼,現在他們的兒子繼承皇位,將最先幾個國家都無法管轄的蠻荒納入辰國領土,我反正沒什麼奇怪與不滿的。只要有一席之地給我們居住那便是好的了。”
合上的狹長桃花眼此刻睜開,入目的亮光有點刺目,讓他擡手遮蔽了下,他轉頭看向看着自己的芸娘,他燦爛一笑道:“這天下之大怎麼可能沒有我們能居住的地方呢。就是這自由的蠻荒忽然被納入辰國版圖,從此之後便是辰國土地,心裡總是有點不適應。”
芸娘定定的看着風雲清片刻,她道:“你放心吧。從前的事已經成爲過去,他們的兒子是不會來尋仇的。況且,就算他敢,瑤華他們也不會同意。”
從前的往事重重,那些陰謀,那些誣衊,世人皆知,隨便去詢問一番,便是知曉以前的事,她的心裡一直很擔心他們的兒子會來尋仇。
風雲清眼神深邃的看着芸娘一笑,他道:“成王敗寇,自古的道理。當年我和瑤華之間無非都是牽扯着利益,最後我敗於瑤華,賠上了整個風漠。而今,她的兒子掌權,朝中風雲司空見慣,根本無需懼怕會被尋仇。”
對於芸孃的擔心,他可是一點都不怕。
芸娘沒有接過話,只是沉默着。
“上次,我帶回來的珍貴南海明珠和千年人蔘你送給瑤華了,是不是?”過了片刻,風雲清想起了一些事便問道。
“嗯,雖然我知道她不缺這些東西,但是,適當的聯繫會給我們留下後路。”芸娘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道。
“你還真是細想周到。”風雲清自倒一杯清酒,一口嚥下,放下杯子後又道:“爲這事擔心,卻爲何不爲你自己的事擔心擔心呢。你還以爲你現在正值雙十年華嗎?”
對於風雲清的話語,芸娘顯然一點都不在意,她伸出拿起一塊點心輕咬一小口,風輕雲淡道:“皇帝不急,太監急。”
“我這是爲你好。”風雲清很是無奈。
“你這不是爲我好,你這是想趕我走而已。”芸娘話落將手中點心吃完,“別妄想。”
“何苦呢……”風雲清凝視着芸娘稍許,他語氣幽幽道:“我不值得你耽誤自己。”
芸娘倒酒的手頓時一僵,但很快收斂神色,她嬌柔一笑道:“是不是值得,那也要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
話落,她將倒滿的酒杯遞給風雲清。
風雲清接過芸娘遞給自己的酒杯,一直看着她的視線轉移到了手中拿着的酒杯,微微的遲疑,眼底帶着一抹苦澀,他道:“縱然她已經不是我的了,可我的整顆心都被她給緊緊佔有,努力的想遺忘,可怎麼都忘不掉……”
語落,他一口喝下杯中的酒,酒能醉人,而他卻總是無法喝醉。
芸孃的眼中一疼,卻還是快速的收斂,她爲自己倒了被酒,然後也一口飲下,之後,她苦澀一笑,道:“她雖有傾國傾城之貌,但不是一個只具有美貌的花瓶,她最吸引人的是她自身的性格。你忘不掉她是必然的,不然你最初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幫軒轅子卿救她了。”
風雲清眼神深邃的凝視着芸娘,沒有接過她的話去說些什麼。
芸娘看着風雲清眼神深幽的直視着她,她遲疑了下,又道:“我把你當弟弟看待,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好好的過一生。聽我的話,娶一個夫人,或者幾個夫人,將風家的香火繼續下去吧。”
風雲清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帶着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意,他看着她道:“風家到我這代必然是滅亡的。而你……何必要我拆穿你呢。我說過,我心裡只有一個人,你不能再爲我耽誤自己了。”
芸孃的臉色帶着一抹慘白,她定定的凝視着風雲清的桃花眼,很美,卻空洞,稍許,她擡手拿起酒壺往他空着的酒杯斟滿酒,然後她端起酒杯遞給他柔聲道:“我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你既無心娶妻,我也無心嫁人。喝吧。”
風雲清看着芸娘臉上的溫柔微笑,他接過她給自己的酒杯,而後低眸看着清澈的杯中酒,酒香在慢慢散發,襲進鼻中,暗自一聲嘆息之後,他便是一口飲下杯中的酒。
“以後就這樣過吧。”他將酒杯放在一旁桌上,看向芸娘。
芸娘聽後微微驚愕了下,隨後她展顏嫵媚一笑,她笑道:“我喜歡這個回答。以後就這樣過吧。”
風雲清對着芸娘淺淺一笑,便再次躺會軟榻之上,合上了眸子,沐浴在這溫暖的冬日陽光下,享受着溫暖。
只是,不知,遠在華都皇宮的瑤華現在又在做些什麼呢?他真的很想知道。
藏在袖中、由他親自提字的紙扇此刻被他給抽出,拿在手中然後打開,放在了臉頰之上,紙扇的遮擋,遮蓋了陽光的照射。他的口中還殘留着酒的香味,很濃,卻又很淡,酒越喝越讓他腦中清醒,更讓他將深藏在心底間的記憶慢慢的拉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