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名節不保
384。名節不保
持續了半年的戰爭就這麼突然的戛然而止。最後的幾十萬北戎大軍全部葬身在迴風谷內,整個山谷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至於那些零星駐守在各地的北戎將士自然更加不足爲道,被墨家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殲滅殆盡。這一場戰事,看似不驚不喜,毫不起眼,但是單論戰績的話卻足以重新洗刷墨家軍歷史上的絕大部分戰績。一百多萬北戎將士,最後竟然無一人逃回北戎。北戎經此一役,北戎損失的不只是一百多萬的兵馬,還是北戎將近七成的將領。沒有幾十年的時間絕對無法再恢復過來。
等到後續打掃戰場的時候,被墨家軍將士押到墨修堯等人跟前的人,卻讓衆人深感意外。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戎的飛騎大將軍赫連真。就連耶律野都死在了亂軍之中,卻沒有想到赫連真居然還活着。
墨修堯俊眸微沉,淡淡的掃了一眼押解赫連真過來的兩個士兵。兩人連忙稟道:“啓稟王爺,此人說是有關於北戎的重要消息要告訴王爺。所以才……”
衆人明瞭,原來到了最後關頭,赫連真怕死了,只得以此換的保命的機會。對此,墨家軍衆將領眼中的神色不止有輕視,更有痛恨。十九年前,那些枉死的墨家軍將士,他們甚至不是死在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手中,而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無恥之徒。
其實,十九年前,赫連真未必便是貪生怕死之徒。但是他已經十幾年沒上過戰場,即使當年大敗與墨修堯手中的時候也還遠不是他最全盛的時候。十幾年下,原本的心智和血性早就被消磨殆盡,所剩的不過是對敗於墨修堯手中的不甘罷了。當事實證明了他確實無法敵過墨修堯的時候,就連這一點不甘也消失了。所剩下的,也只有他這一條命了。
“定王,只要你饒我一命,我願意告訴你北戎所有的兵力分佈。”赫連真眼神熾烈,焦急的道。他不想死,就連十九年前他也沒有這麼清楚的意識到他不想死。
墨修堯脣邊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十九年不掌兵權,赫連將軍,你真的知道北戎的兵力分佈麼?”赫連真啞然,“我…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所有東西,只要你饒我一命!”到這時候,赫連真終於發現自己並沒有和墨修堯講條件的本錢,有些慌亂的道。
墨修堯眼中殺意涌動,卻並沒有立時發作,慢慢的閉上眼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情緒,再睜開眼睛時卻已經是一片寧靜。但是赫連真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只聽墨修堯聲音平靜如水,“拉出去,斬!”
“是!”押着赫連真進來的兩個士兵沒有絲毫遲疑,重新將他拖了出去。聽着赫連真比拉出去時慌亂的呼叫和求饒的聲音,衆人都替他感到有些悲哀。一代名將,損了身後名節卻依然難逃一死。
大帳裡一時間有些沉寂,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恍惚。雲霆等年輕的將領幾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們真的將這些兵馬多於他們,實力也並不遜色的北戎大軍給全部殲滅了?
孫耀武愣了愣,突然放聲哇哇大哭起來。他雖然與北戎沒有當年的那些仇恨,但是三年前北戎入侵大楚,殺虐無數,孫耀武對北戎人的恨意絲毫不遜於那些墨家軍的老人。
周敏拍拍孫耀武的肩膀,笑道:“老孫,你也太愛哭了。站們打贏了這麼不是好事麼?”孫耀武一抹眼睛,氣哼哼的道:“你知道個屁!老子這是高興知道不?”周敏摸摸鼻子,決定不跟這個粗人一般見識。
墨修堯神色平淡,沉聲道:“好了,全軍整頓歇息兩日。周敏,孫耀武。”
“末將在!”周敏立即起身朗聲應道,孫耀武也連忙一挺身站起來。
墨修堯道:“邊關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其他人,兩天後啓程南下!”
“末將領命。”衆人齊聲道。
大楚北邊邊境線極長,只有周敏和孫耀武兩個一個初次單獨領兵,一個原本也只是一州總兵的將領原本是絕不夠的。但是現在正是嚴冬,北戎就算想要增援或者爲耶律野報仇,也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而且兩人經過這半年的歷練也可以擔當大任,所以墨修堯並不擔心。
周敏自然樂於領命,而孫耀武身爲降將對於定王如此信任自己也是十分高興。都歡喜的領命,其他人也明白他們跟着定王南下還有無數惡戰,同樣的也代表着還有更多的功勳,也是十分期待。一時間大帳裡的氣氛便熱烈起來。
葉璃坐在墨修堯身邊,悄然伸手握住了墨修堯的手。墨修堯側首看着身邊宛然微笑的葉璃,眼中也泛起濃濃的暖意和笑容,同時緊緊的反握住葉璃的手。
墨小寶坐在兩人中間,左右看看父親和母親,也笑眯眯的將自己的小手覆蓋在上面。
迴風谷不遠處的一座小丘上,立着一座毫不起眼的孤墳。孤墳前甚至連一塊墓碑都沒有,墳頭上長滿了枯草。若是不注意看,甚至以爲這真的就是一個滿是枯草的小土包。
墨修堯牽着葉璃的手一隻手拉着墨小寶站在墳前,葉璃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墨修堯,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只聽墨修堯輕聲道:“阿璃,這是大哥。”
葉璃並沒有多問,點點頭上前盈盈一拜,道:“弟妹葉璃見過兄長。”又回身看向墨小寶道:“小寶,給大伯磕頭。”
墨小寶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雖然有些不明白爲什麼當初在楚京的時候已經見過大伯的墳了,現在在這裡又有大伯的墳,卻還是乖巧的走到葉璃身邊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道:“墨御宸給大伯磕頭。”
墨修堯微微嘆了口氣,一掀衣襬跪在了葉璃身邊,沉聲道:“大哥,你看到了麼?弟弟替你報仇了。”葉璃微微側身,便發現這個墳頭的位置正好對着迴風谷。如果是一個人站在這裡,那麼昨天迴風谷發生的一切必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墨修堯小時候可說是墨修文一手帶大的,對這個兄長自然是十分敬重。所以這麼多年,墨修堯一直都不忘的就是爲大哥報仇雪恨。卻沒有人想到墨修堯居然會將墨修文葬在這樣一個遠離楚京偏僻荒涼的地方。
跪拜過後,墨修堯扶着葉璃起身,在墳頭不遠處的的一塊地方坐了下來,扶着葉璃的肩頭悠悠道:“所有人都以爲大哥的遺骨埋葬在京城的定王府祖墳裡。其實不是。當年我趕到邊關的時候,大哥的遺體已經被火化了。所以,我便將他換了,大哥真正的遺骨就葬在這裡。我要他在這裡看着,總有一天,我會替他,替墨家軍枉死的將士報仇的。”
葉璃握住他的手微笑道:“你做到了,大哥一定會很高興的。”墨修堯有些茫然的道:“我不知道大哥會不會高興。可是…大哥再也回不來了。”曾經心心念唸的想要報仇,但是等到當真報了仇的時候心中卻又更多了幾分寂寥和空虛。早在當初墨景祈死了的時候墨修堯就有了這種感覺,而現在這樣空虛的感覺更甚了。因爲,即使他殺了所有的仇人,已經死去的人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修堯……”葉璃有些擔憂的喚道。
墨修堯淡淡一笑道:“不用擔心,我還有你,還有定王府,還有墨家軍。”含笑牽着葉璃的手,再看看身邊難得一副乖巧模樣的墨小寶,墨修堯心中頓感溫暖。幸好…幸好有阿璃在,還有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家人。不然,墨修堯或許真的會不知道報仇之後的人生該何以爲繼。
墨小寶撇撇小嘴,眼珠兒一轉撲到墨修堯懷中道:“父王,你還有我和弟弟妹妹。等我長大了,幫你滅了北戎就是了。”
墨修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是麼?本王等着。”
墨小寶不爽的哼哼,“父王瞧不起人!你等着,本世子長大了一定要滅了北戎給你看!”墨修堯點頭道:“是啊,本王不就是等着看麼。”
墨小寶深深地感覺被自己的父王輕視了,頓時氣得哇哇大叫。抓着墨修堯不肯放,葉璃看着他們父子倆打鬧成一團,不由也是莞爾一笑,輕聲道:“要將大哥的遺骨移回楚京麼?”
墨修堯搖頭笑道:“不用了,就留在這裡吧。咱們以後……”以後墨家的祖墳也未必就還在楚京了。更何況,在這裡反而還安靜一些。君不見,不多王侯將相,帝王陵寢,金碧輝煌富可敵國。等到王朝更替興衰反倒是便宜了盜墓賊。
過去這一年,大事不斷。年底之時盤踞江南的大楚攝政王墨景黎終於正式登上了王位。而年還未過完,北方也傳出驚天動地的大事。進攻大楚的百萬大軍被墨家軍全數殲滅,無一人返回北戎。這消息一出,天下間頓時驚悚不已。當初被迫遷居的許多大楚臣民更是淚流滿面,暗暗籌謀着返回北方。只可惜,北戎雖滅,北方卻依然征戰不休。剛剛登基還不足半月的楚帝墨景黎率領七十萬大軍北征,誓言要收復河山。
而此時,雷振霆所率領的西陵大軍也已經攻破瑞昌,圍困衛城。衛城危在旦夕。
衛城
城樓上,南侯和慕容慎相對而坐,各執一子對弈。城樓下,數裡之外正是西陵大軍軍營。只見軍營中旌旗獵獵,只是遠遠地看着就能感覺到滔天的戰意。
慕容慎搖搖頭,有些無奈的扔下了棋子道:“南侯,你當真沉得住氣。我是素來不愛這些玩意兒。”南侯擡眼一笑,道:“慕容將軍稍安勿躁。”
慕容慎有些急躁的道:“瑞昌已經丟了,如今雷振霆的大軍圍困衛城,咱們卻束手無策,我哪兒還能稍安勿躁啊。”南侯笑道:“情況已經比預計中好得多了不是麼?原本王爺說三個月內能守住飛鴻關就好。現在已經已經快兩個多月了,衛城還在我們手裡。說明情況並沒有出乎王爺意料之外。我們兵力不如雷振霆,兵法也卻是差他一籌,慕容將軍何必自責?”
慕容慎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南侯道:“倒是在下有些按耐不住了。實在是…末將也算是縱橫沙場半生了。倒是第一次這般被人壓着打的毫無反抗之力。”慕容慎這一生大小數百戰,自然是有勝有敗,但是向這一次這樣幾乎一開始就被打的擡不起頭來,還是頭一次。難免有些心煩意亂。
南侯笑道:“雷振霆有西陵戰神之名。縱橫一生說起來也只敗於前代攝政王與如今的定王妃手中過。若非總是他,王爺又何必冒險想要先滅了北戎纔好專心對付雷振霆?”至於墨景黎的大楚,說實話,墨家軍還當真不怎麼看在眼裡。大楚數得上的名將如今有一半都已經在定王府了,這些年也沒聽說過有什麼了不得的年輕將領出來。以墨景黎毫不遜色與墨景祈的多疑,只會牢牢的將兵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免得大楚再出現第二個定王府分了他的兵權。
慕容慎點頭道:“多謝南侯提醒。”
南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只管放寬心,再不濟,咱們倆也得在衛城挺到王爺回來。怎麼樣也不能到飛鴻關去給元老將軍找麻煩不是?”慕容慎點頭笑道:“侯爺言之有理。”
“啓稟侯爺,慕容將軍。有八百里加急到!”城樓下,一個士兵匆匆上來,遞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南侯接過,拆開一看不由大喜。見他神色有異,慕容慎連忙問道:“可是王爺那邊有什麼好消息了?”南侯點頭笑道:“正是,王爺在迴風谷全殲北戎大軍。誅殺北戎七皇子,生擒赫連真。”
聽到這個消息,慕容慎也是激動萬分。雖然如今已經歸附定王府,但是兩人到底是大楚人,對於北戎人的痛恨絕對不少於任何人。如今聽到定王全殲北戎大軍的消息,不由得覺得心中吐了一口惡氣。南侯一把拉住慕容慎,笑道:“將軍修急,王爺過幾日就能感到。不過在這之前…消息還不能泄露。”
慕容慎明瞭,擡眼掃了一眼遠處的西陵大營笑道:“南侯放心,本將軍保證就連一直飛鳥也休想從衛城頭上飛過。”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得起身哈哈大笑。外間守城的將士聽到兩位主帥傳出的笑聲,雖然不知道兩位主帥爲何如此高興,卻也不由得露出了一點輕鬆之色。
西陵大營大帳中,雷振霆皺眉看着眼前的摺子,掃了一眼底下的一衆將領沉聲問道:“可有北戎的消息?”;雷騰風上前道:“稟父王,這幾日都不曾有北戎的消息傳來。如今北地嚴寒,只怕墨家軍和北戎大軍也行動也緩慢,沒有消息應該也實屬正常。”
雷振霆花白的濃眉鎖的更緊,搖頭道:“不對。墨修堯明知道墨景黎的大軍不日逼近,還敢跑到北方去,絕對不會拖拖拉拉行事。只怕是…北戎已經出問題了。”
“父王的意思是……”雷騰風一愣,有些不以爲然的道:“北戎的兵力並不弱於墨家軍,甚至更甚。墨修堯就算想要徹底打敗北戎大軍,沒有幾個月只怕也做不到。”
雷振霆搖搖頭,看着雷騰風有些遺憾的道:“騰風,你什麼都好,但是卻總是拘於常理,不敢異想天開。”雷騰風臉上有些尷尬,不解的道:“異想天開…難道也是好事?”
雷振霆笑道:“做不到就是異想天開,做到了就是運籌帷幄。”
“父王相信墨修堯能在短短兩個月間打敗北戎大軍?但是之前他們已經拖了幾個月,卻也不過是小勝一些。”雷騰風皺眉道。
雷振霆一邊思索着,皺眉道:“所以,我懷疑之前墨修堯故意隱藏實力。去年那幾個月墨家軍的表現雖然不錯,但是與以往的戰績相比,卻可以說是表現平平,甚至…大失水準。”
“那,如果北戎真的敗了……”雷騰風皺眉道。
雷振霆道:“那就輪到我們更墨修堯正面交鋒了。現在墨景黎大軍已經到了,即使墨修堯回來了,也是我們的勝算多一些。而且…本王寧願與墨修堯正面交鋒,也不想讓他在暗地裡算計。”只有事後回過頭來,仔細思索才能看得出墨修堯到底佈下了一句怎樣的棋。每每想起,雷振霆都覺得一陣陣心驚肉跳。天下這幾年的局勢,這麼多的爭鬥,勢力格局演變,其實早就已經在墨修堯的掌控之中。或者說,天下如今的局勢變化,根本就是照着墨修堯的期望去走的。這樣的心智和能力,怎麼能不讓人驚懼。難怪…難怪大楚皇帝會對定王府諱莫如深,忌憚不已了。
“父王說的是,那我們現在當全力進攻衛城,若是能在墨修堯趕回來之前拿下飛鴻關,就算是佔得了先機。”雷騰風道。雷振霆點頭笑道:“不錯,還有墨景黎那邊…派個人去告訴他別總想着楚京,現在就是讓他拿下了楚京,他也守不住。讓他揮軍往西,從北面包抄過來與我們會和一處,免得給墨修堯逐個擊破。”說到底還是雷振霆不放心大楚將領的本事。雖然說身爲西陵鎮南王他不必管大楚的人的死活。但是現在他們卻是聯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由不得雷振霆不操心。
“是,父王。”雷騰風點頭領命。
雷振霆一聲令下,對衛城的攻勢也越加激烈起來。本身就是苦苦支持的南侯和慕容慎也有些感覺撐不住了。站在城樓上,看着城下血流成河,城上的將士也是一臉疲憊。駐守衛城的墨家軍又打退了一次西陵大軍的進攻。但是他們都明白,西陵大軍並不會那麼容易退下去,稍作休整之後便會再次衝上來。
慕容慎站在城樓上,望着不遠處的西陵大軍眯眼道:“雷振霆瘋了麼,接連這麼幾天不間斷的進攻。就算攻下了衛城他自己也要損失嚴重。”
南侯嘆了口氣道:“大概雷振霆已經知道王爺快要回來了。”
慕容慎皺眉,南侯笑道:“即使咱們封鎖了消息,但是他完全收不到任何消息也是會懷疑的。以雷振霆的才智,不難猜測北戎敗跡的消息。”慕容慎一想也是,望了一眼城下正要說話,卻臉色一變道:“又來了!”
戰鼓震天,原本還在歇息的將士們立刻又衝上前來,臨陣以待。遠處,西陵大軍旌旗獵獵,氣勢逼人的衝了過來。雷騰風一馬當先,衝到城下手中長鞭一指城樓上的南侯和慕容慎,笑道:“南侯,慕容將軍,何必負隅頑抗。你衛城如今不過區區十幾萬兵力,豈能擋得住我西陵百萬大軍,何不就此降了我西陵。父王必然會對兩位禮遇有加,加官進爵自不必說。”
南侯淡淡一笑道:“承蒙鎮南王世子看得起,不過,在下雖然無才無德,卻也做不出那臨陣叛變之事。”
慕容慎更是沒心情跟他胡扯,朗聲道:“廢話少說,要打便打!”
雷騰風臉色微沉,淡淡笑道:“兩位何必動怒,在下也是爲了兩位將軍着想。兩位將軍都是一代名將,何必爲了必輸之戰賠上自己的性命?”
慕容慎輕哼一聲,抓過身邊一個士兵手裡的弓箭就朝雷騰風放了一箭。雷騰風側身讓過,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了。長鞭一指城頭上的人,厲聲道:“慕容慎,你不識擡舉別怪本王不留情面。”
慕容慎冷笑道:“本將軍倒不知道和鎮南王世子有什麼情面,要戰便戰!墨家軍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雷騰風被慕容慎當真西陵大軍的面落了面子,當下也不知囉嗦。厲聲道:“攻城!”
西陵大軍後方,雷振霆遙遙的看着城下雷騰風的舉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嘆息道:“騰風還是沉不住氣啊。”並非說一定要勸南侯和慕容慎投降,而是雷騰風如此輕而易舉的便被激怒,實在非上位者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