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士兵下去後,李世民走了進來,李淵一見到他,便問道:“如何,可有抓到陰世師?”對於陰世師,李淵甚至比對楊侑還要在意,殺子之仇,掘墳之恨,毀廟之仇,不死不休。
“暫時還沒有,大哥與四弟正在搜尋,並且派人看守了城門,他逃不掉的。”說着,他又拱手道:“長安城已經差不多被控制住了,比咱們想的還要輕鬆,請父親放心!”
“好,派兵去將你二孃他們接來城中,就暫時住在咱們以前的宅子裡,那座宅子很是寬敞,應該夠他們住了。”
“是。”在李世民按着他的話去接萬氏等人時,李建成兩兄弟正四處搜查陰世師,二人皆憋了一肚子氣,眼見天黑了也不肯折回,誓要找到陰世師。
此時,薜萬徹奔過來首:“大公子,我們找到了骨儀與幾個士兵,他正想從另一處城門逃走,卑職問過他底下的人,此人與陰世師同朝爲官,關係頗好,說不定會知道陰世師的下落。”
李建成精神一振,道:“立刻將他帶來。”
“是。”在薜萬徹答應後不久,之前在城頭上見過的骨儀就被帶到了近前,後者一見了他們,便立刻哀求道:“我什麼都沒做過,求二位公子開恩,再給我一個機會。”
李元吉冷笑一聲,抽刀架在他脖子上,“告訴我,陰世師在哪裡?”
骨儀目光一轉,搖頭道:“我不知道,從你們攻城起,我就沒見過陰世師,實在不知他去了哪裡。”
李建成將他一閃而逝的異色收入眼底,下馬走到他身前,取過李元吉手裡的刀,打量着火光下寒芒四射的刀身,涼聲道:“骨將軍,你有沒有見過把人身上的皮肉一片片割下來的刑罰,聽說,有技術高超的行刑手,可以割上千刀而不死;正好我底下有就這麼一個人,你要不要試試?”
骨儀嚇得雙腿哆嗦,跪下道:“大公子開恩,大公子開恩啊!”
“陰世師對我李家做了些什麼,想必你也知道,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的,你想要活命,就告訴我陰世師的下落,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得生不如死!”
“我……我……”骨儀吱吱唔唔一直沒說下去,倒是眼睛不時瞟向他帶着的那些士兵,與此同時,一個站在最後面的士兵正悄悄往外移着,因爲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骨儀身上,沒有人留意到他的舉動,在挪出約十來步後,見無人注意,那名士兵加快了腳步,趁夜色往無人的地方行去,然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厲喝,“將他拿下!”
士兵大驚,連忙拔腿往前跑,可惜沒跑多遠就被隨後追來的士兵壓在地上,無法起身,更不要說逃走了。
李元吉走上來,用力踢了他一腳喝罵道:“狗東西,溜什麼溜,我又不會吃了你!”
李建成將鋼刀擲給一旁的士兵,冷聲道:“他不想死,當然要溜。”
李元吉疑惑地道:“大哥你在說什麼,父親說過,不殺降兵,怎麼會……”
“你仔細看清楚。”李建成的話令李元吉更加疑惑,命士兵讓開後,一把將那名摔得灰頭土臉的士兵從地上揪了起來,雖然後者努力躲閃,臉上又都是灰,但仔細看還是能夠看清輪廓,這……這不是……
李元吉一把掀開他的頭盔,這下看得更清楚了,可不就是他們一門心思要找的陰世師嗎?
下一刻,李元吉狠狠一拳揍在得陰世師摔倒在地上,未等後者爬起來,已是一腳踩在後者頭上,“原來是你這個狗賊,居然扮成士兵,真虧你想得出來,只可惜你註定要落在我們手中!”
陰世師這下子是真的慌了,駭聲道:“不要!別殺我!”話音未落,踩在頭上的腳已是加重了力道,狠狠地輾着,“之前我們讓你開城門,讓你放了那些人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話!”
“不……不要!”陰世師艱難地自喉嚨裡擠出這兩個字,他感覺腦袋像是要被踩爆了一般。
李建成涼聲道:“好了,帶他去見父親吧,別真給弄死了!”
李元吉忿忿地收回手,命士兵抓了他與骨儀去皇宮見李淵,在去的路上,他好奇地道:“大哥,你怎麼知道陰世師扮成了士兵?”剛纔要不是李建成識破了陰世師的裝扮,他們這會兒還跟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找呢。
“你沒瞧見骨儀說話的時候,一直往他那邊瞅嗎,若只是一個尋常士兵,骨儀瞅他做什麼,所以我斷定,那個人就是陰世師!”
“高!”李元吉豎起大拇指,讚道:“大哥慧眼如炬,洞察於微,實在令我佩服。”
李建成笑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了溜鬚拍馬?”
“我可沒興趣學這些,說的都是實話。”說着,他又有些不甘心地道:“要我說,大哥哪裡都比二哥更勝一籌,父親卻偏偏……更加看得二哥,撥給他統領的軍隊竟然有十二萬,而我呢,一個都沒有,只能跟在大哥你身邊。”
李建成回頭道:“怎麼,跟着大哥讓你很委屈嗎?”
李元吉心道:“當然不是,只是替自己也替大哥不值。”
李建成笑一笑道:“記着,不值與否,靠嘴巴說是沒用的,你瞧着吧,總有一天,我要父親所見所想的第一人是我,而不是世民。”
“嗯,我支持大哥!”如此說着,李元吉想起一事來,道:“大哥,你說這長安城已經破了,父親是不是就要稱帝了?”
“不會。”見李建成毫不猶豫地否決了自己的話,李元吉有些不服氣,“爲什麼?”
“因爲擁立代王,是父親出兵乃至兵臨長安城下時,一直在說的話,父親素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不會自食其言。”
“但楊侑只是個黃口小兒,有什麼資格當皇帝。”面對李元吉不服氣的言語,李建成微微一笑道:“很簡單,就憑他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