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答應,韞儀欣然答謝,在梅雪離去後,她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入府這麼久,終於讓她有機會見到李淵,她一定會取了李淵的性命!
她之前以爲只要入了太守府就能見到李淵,但他們這些新入府的下人,只能在指定的地方做事,根本不被允許去他處,也根本沒機會見到李淵,只能日復一日的等待,幸好,終於讓她等到了機會!
翌日清晨,楊嬤嬤早早便命諸女起身,在入夜之前,再好生習練一番,然左等右等都不見梅雪出現。
楊嬤嬤不悅地道:“梅雪呢,爲何還不見前來,何人與她同住一屋?”
江採萍連忙上前道:“梅雪應該還在屋中,我剛纔起身之時,她與我說身子有些不爽快,晚些過來。”
“晚些……”春秀瞥眼冷笑道:“她是打算日落西山了再過來是嗎?昨兒個才當上領舞,今日就擺起譜子來,要咱們與楊嬤嬤巴巴地等着她一個人。”
被她一頓搶白,江採萍有些急,連忙道:“梅雪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定是身子難受,纔會晚。”
楊嬤嬤開口道:“行了,你去看看梅雪,若是沒什麼大礙,就讓她趕緊過來,不要誤了大家練舞。”
江採萍答應一聲,快步離去,剛一走到門口,便被人攔住,正是韞儀,後者疑惑地道:“江姑娘,爲何奴婢一直不曾看到梅雪?”
“她身子不適,我正要去看她。”聽得江採萍的話,韞儀心中一沉,趕緊與她一起往梅雪所住的地方行去,一推門進去,便見梅雪身着單衣躺在牀榻上,也不曾蓋被子。
江採萍快步走過去道:“姐姐,你怎麼樣了,依舊很難受嗎?還有啊,你爲什麼不蓋着被子,萬一着涼了可怎麼辦?這天可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不等她扯過被子,梅雪已是睜開眼,有些吃力地道:“我沒事,是不是楊嬤嬤叫你來的?”
江採萍點點頭道:“楊嬤嬤一直不見你過去,有些不高興,所以讓我來看看,你……”不等她說完,梅雪已是輕聲道:“我沒什麼事了,扶我起來吧。”
在韞儀與江採萍的攙扶下,梅雪勉強站立了起來,但是整個人軟綿綿的,使不上一絲力氣,露在衣裳外的肌膚每一寸都燙的驚人,難怪她適才不願蓋被子了。
韞儀疑惑地道:“梅雪,您這是怎麼了,昨兒個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從昨兒個起,就一直渾身燥熱,頭也疼個不停。”梅雪有氣無力地說着,旋即道:“行了,趕緊扶我過去吧,莫要讓楊嬤嬤久等。”
江採萍不放心地道:“可是……姐姐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太好,不然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吧?”
“不用了,我還撐得住,走吧。”見她這麼說,二人只得扶着她一路來到舞坊,等在那裡的衆人看到梅雪虛弱憔悴的樣子,皆是吃驚不已,只有春秀暗自冷笑,她等的……可不就是這一刻嗎?!
楊嬤嬤擰眉道:“梅雪,你可是夜裡受了涼,所以弄成這個樣子?”
“不是,昨日習完舞回去,就……”梅雪正說着,鼻翼下便感覺到一陣溫熱,緊接着諸女驚呼道:“血啊!”
梅雪連忙擡手抹去,只見手指上盡是殷紅的血,她正在流鼻血,楊嬤嬤見勢不對,趕緊當梅雪拿帕子捂着,隨即對一旁的韞儀道:“快去與林總管說,讓他派人去請大夫!”
在等大夫過來的時候,梅雪的血一直在不停地流,而且越擦越多,嚇得江採萍都快哭了。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見到一位年約四旬的大夫出現,楊嬤嬤看到那麼多的血也有些發慌,雖然這些舞姬在府中不算什麼,但若是鬧出人命來,始終有些麻煩。
一看到大夫進來,她當即道:“大夫,快設法替梅雪止血,她已經流了許多血。”
大夫答應一聲,取出銀針紮在幾個穴道之中,在此之後,梅雪的血果然漸漸止住,令衆人鬆了一口氣。不過說來奇怪,流了這麼多的血,她臉頰依舊紅潤,彷彿一點也沒受影響。
在韞儀打來水爲其拭去臉上的血跡後,大夫坐下爲其診脈,待其收回手後,韞儀急忙道:“大夫,她得的是什麼病?”
大夫搖頭道:“她並未得病。”
江採萍當即道:“這不可能,武姐姐手腳無力,渾身發熱,又無緣無故流了那麼多鼻血,怎麼會是沒病呢?”
“她確實是沒病,之所以出現這些症狀,是因爲她體內虛火太旺,虛不受補。”說罷,他道:“敢問這位姑娘,最近可有服用過人蔘或是何首烏之類的大補之物?”
“我確實服用過人蔘,是……”不等梅雪說完,春秀突然驚聲道:“原來是你,是你偷服了我的人蔘!”
梅雪疑惑地道:“你在說什麼,我何時偷服過你的人蔘,明明就是你自己拿給我的。”
“我會拿給你?”春秀冷笑道:“武梅雪,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無緣無故的,我爲何要拿人蔘給你服用。討好你嗎?簡直就是可笑!”說罷,她轉過頭一臉委屈地道:“楊嬤嬤,梅雪偷吃我的人蔘,你可一定得替我做主!”
楊嬤嬤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倒是說清楚一些,還有,那人蔘是從何而來?”
“我昨日回家的時候,父親知道我今夜要在太守面前獻舞,很是高興,又見我臉色有些不好,就將家中積蓄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讓我買支人蔘補補元氣。回來之後我就把人蔘給燉了,然後拿到舞坊來,後來季容姐叫我,便去了旁邊說話,將蔘湯擱在一邊,哪知等我忙好過去時,裡面的蔘湯竟一滴都沒了,明顯是被人喝掉了,甚至連裡面的參也嚼的亂七八糟,不能再燉煮。我雖然有些生氣,但想着大家都是姐妹,冒然相問怕是會傷了和氣,所以也沒告訴楊嬤嬤您,這會兒卻是清楚了,分明就是梅雪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