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璟心疼的把他摟在懷裡,道:“是本王沒有保護好你,你放心,謠言這事本王會盡快處理好,不會讓你多受委屈的。”
夏依依巧笑倩兮的說道:“爺,這謠言對我真的就沒有什麼影響,我照吃照喝照玩,沒少塊肉,有何干系的?若皇上真的昏庸到因一個小小的謠言就懲治王爺,那我可要勸勸王爺到底要不要效忠於他了,好在皇帝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昏庸。”
拓跋璟臉色一柔,擡手颳了刮她的鼻尖,低聲道:“如此謠言,若是碰上一個多疑的君王,本王有可能會削了軍權去,嚴重者有可能也會命喪於此,也唯有你這個小女子纔敢說這不過是件小事情而已。”
夏依依道:“這原本就是一件小事情,謠言止於智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有人故意要害我想拉王爺下水,也只有老百姓纔會有這個閒情逸致瞎摻和着。”
拓跋璟只是摟着夏依依。
“爺,那假傳謠言的幕後之人可是抓到了?”半晌,夏依依擡起頭,道。
拓跋璟點點頭,“抓到了。”
“可從他的口中知誰纔是這幕後真正的主使者?”
拓跋璟又是點了點頭。
“誰?”
“上官府的人。”
夏依依的珠眸眯了眯,道:“果然是他們,人還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夏依依垂眸,狹長的眼睫毛撲棱撲棱的格外的可愛好看。
“爺,既然他們有心這樣做,我們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些時候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的,假的傳的多了也就變成真的了。”
夏依依狡黠的說道。
拓跋璟低眸看着她眼裡閃爍的狡黠,就知道有人要真的倒黴了。
“好。”
第二天,京城裡果然又吹了另一股風,不下十來個孩童手拿着冰糖紅葫蘆快樂的跑來跑去,嘴裡還唸唸有詞,他們是這樣唸的:
上官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不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帝王欲鑄金屋藏,身嬌貴體扶無力。雲鬢花顏金步搖,溫泉水滑洗凝脂。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此後原爲牡丹精,因貪塵世榮華貴,下得凡塵變爲人。妖爲魅來惑君王,三千寵愛在一身。怕是九重城來烽火聲,千乘萬騎被北方來。烽煙四起攻城來,百姓一朝水火中。長城山下少人行,旌旗無光日色薄。
這孩童所念的是夏依依根據《長恨歌》裡面詩詞給改變的,自然沒有白居易寫下的那邊大氣蓬勃,纏綿悱惻,令人深思,而且有些詞上下還不押韻,不過只要人聽了,便能聽得出這裡面說的是當今皇后是牡丹精所變,若是任她佔據後宮之位,只怕有一天會引得烽火四起,那她便是害老百姓陷水深火熱之中的罪魁禍首了。
上官家能想出那個陰損的辦法,那她夏依依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陷上官蓉蓉於爭議之中。
上官蓉蓉是牡丹精所化,她的存在有可能會是國將覆滅的經過,百姓聽了皆是一駭,先是晉王妃是將來皇后之命,如今身爲一國之後的上官蓉蓉又是牡丹精所化,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的,令人很是費解。
老百姓是愛聽八卦,湊熱鬧,不過前提是建立在生活安居樂業的情況下,若是有生命之憂,他們自然會憂之。
若上官蓉蓉是亡國之後,他們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八卦傳播最快的是酒樓,客棧,這不客朋滿座的酒樓裡,正吃吃喝喝的漢子們交頭低耳。
“喂,你們都聽說了嗎?有謠言說當今一國之後可是妖精所化,也難怪自從她當了皇后之後,皇上就一直是膝下無子,若說沒有她的手段的話,我還真的不信。”
其中一名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說道。
另一名長得瘦小的漢子也插口道:“我還聽說,這皇后爲了防止皇帝有後代,竟然膽大包天的給皇帝下絕育藥,若說不是妖精所化,我還真的是不信的,試問正常的爲人妻者,會敢給自己的夫君下藥嗎?那還不得讓夫家給休了,可我聽說就算下絕育藥的事給東窗事發了,皇帝還是仁慈的放了她,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如此手段,說不是妖精所化,我都不相信。”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是有可能,我有一親戚在宮內當侍衛,有一次他喝醉了說漏嘴過,說是當今皇上不是不能有孩子,而是嬪妃有了孩子都被皇后設計給掉了,如此蛇蠍心腸,真是不配爲當朝一國之後啊。”
……
謠言傳多了,慢慢地也就成真的了。
上官蓉蓉是妖精所化的謠言比起夏依依是鳳女的身份還要傳的火熱,猶如干柴碰上烈火,猛地就燃燒開了。
坤寧宮內,一名宮女跪在地上,嘴巴一張一合的說着:“娘娘,現在傳你是牡丹精所化的謠言是越傳越烈了,他們甚至還說你,你……”
上官蓉蓉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姣好的臉蛋微微扭曲着看起來猶如母夜叉一般。
“說!”
那宮女吞嚥了一大口水,道:“回娘娘,他們都在傳娘娘是妖精所化,蛇蠍心腸,特意的迷惑君王,致使君王中毒身體變差,說你如此歹毒心腸根本不配爲……”
“胡說八道!”
上官蓉蓉不等那宮女說完,怒火沖沖的說道。
那宮女嚇的雙膝一彎,跪在地上,顫抖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上官蓉蓉起身,疾步的走了過去,擡腳直接把人踹倒在地,猙獰着臉道:“本宮是全天下最適合當皇后的女人,本宮不僅要當皇后,還要當太后,本宮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誰能比本宮最適合當皇后了?哈,你說?”
那宮女被上官蓉蓉臉上的猙獰嚇的是瑟瑟發抖:“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是忠心於你的,絕對無半分私心。”
上官蓉蓉雙目一瞪,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該死!真的非常該死。”
那宮女面如死灰,也許是死亡的恐懼佔據了她的心,她慘白着臉道:“娘娘,奴婢覺得此事定是晉王所爲,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湊巧的前一秒還是晉王妃是日後的皇后,下一秒就出了你的傳言了,這是晉王巧用計謀想把百姓的目光都往你的身上引,此用心,不可謂不毒啊。”
上官蓉蓉這才安靜了下來了,眼裡狠光有光猶如淬了毒的毒蛇一樣。
“拓跋璟,又是拓跋璟,自從有了那個女人之後就處處與本宮作對,本宮若是不與你勢不兩立,入黃泉,遭受上刀山下油鍋之苦。”
上官蓉蓉猙獰着臉,說道。
那宮女道:“娘娘,您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冷靜下來,你越是生氣,就越是着了他們的道了,晉王太難對付,得想出一個周全的計策才能保證萬無一失的對付晉王。”
上官蓉蓉深吸了口氣,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去把夫人請進宮來。”上官蓉蓉整理了因爲激動而有些散亂的髮絲,又恢復了人前的端莊冷靜。
“是,奴婢這就去。”
那宮女匆匆的離開了皇宮,到了上官府一趟,很快,一名貴婦人便隨她上了馬車,進宮來了。
進了坤寧宮,那貴婦人忙福身行了行禮,道:“臣婦參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上官蓉蓉擡了擡手,柔聲道:“母親,不必如此多禮。”然後又道:“來人,賜座。”
很快,便有兩名內侍擡了一張圓椅過來,恭敬的說道:“夫人,請坐。”
上官夫人也不客氣的就坐下了。
上官蓉蓉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若是有人來,就說本宮身體抱恙,不宜見客,讓她們都回去就是了。”
“是,娘娘。”宮人退出之前,說道。
等宮人魚貫而出之後,上官蓉蓉纖細的手指揉着額頭,道:“母親,本宮在皇宮的日子是越發的難過了,如今皇上是越發的信任那暹羅國來的小賤蹄子,男人的情愛啊果然都是不能相信的,當日口口聲聲保證絕對不讓本宮受委屈,可結果這纔不過幾年的時間就變了樣了,他都好久沒進這坤寧宮了。”
上官夫人起身,走了過來,就像以前那樣憐愛的把人摟在懷中,柔聲道:“好了,娘知道你這些年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你身在皇家就得忍受着這份委屈,你的榮耀是皇上給你的,你就別那麼犟的這些年下來都是想着襄王,只要你好好的跟皇上示個軟,娘相信皇上會念着你的好的,皇上當年八擡大轎風風光光的把你迎進太子府去,說明心裡是有你的,你就好好跟他道個歉好了。”
上官蓉蓉埋在上官夫人的懷裡,道:“母親,連你也覺得是女兒錯了嗎?”
上官夫人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女兒啊,當上官家的女人是最辛苦的,他們的眼裡看到的只有權和利,至於兒女私情,父女之情,兄妹之情,在他們看來根本就無足輕重。”
上官蓉蓉含淚的珠眸裡閃過一抹恨意,恨聲道:“母親,本宮心裡很恨,這些年來,本宮一直照着上官一族的人生活,可他們就像是吸血的水蛭一樣,怎麼吸都不滿意。”
上官夫人低低的嘆了口氣,眼裡是揮之不去的無奈。
“女兒,你這話可別讓你父親聽到了,要不然他該生氣了,他花費這麼大的心力讓你成了一國之後,可不是讓你在這說喪氣話的。”
上官蓉蓉眼裡的陰鷙更甚,姣好的臉蛋扭曲的可怕。
上官夫人柔聲寬慰着。
“女兒,把心放寬着,你現在當務之急可是好好跟皇上搞好關係。”
“母親,你要是還當本宮是你女兒的話,就不要在本宮面前一口一個皇上。”上官蓉蓉猙獰着臉,道。
上官夫人又是嘆了口氣。
“女兒啊,你還是別任性了,現在關於你的風言風語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了,你要是再不跟皇上示個軟的話,只怕你的皇后之位會走的不順暢,就連我們上官一族也會受到牽連。”
上官蓉蓉的臉非常的難看,咬牙切齒的說道:“本宮穩坐皇后之位這麼多年,要是因爲這麼一個小小的謠言就被打入冷宮的話,本宮這麼些年也算是白活了。”
上官夫人慈愛的拍着她的手,低聲道:“女兒,娘知道你在後宮不容易,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去周旋那些繁雜的事,只是女兒的榮耀都是皇上給的,他的一句話,可能讓你攀上雲霄,也可能讓你墜入地獄。”
上官蓉蓉沉吟着,臉色也慢慢地恢復平靜。
她低聲道:“母親,你放心吧,本宮省得,不到萬不得已,本宮絕對不會和皇上撕破臉皮的,至於謠言一事,你讓父親多注意一下,讓人趕早的把人揪出來,謠言傳久了,也就變成真的了,關於江山社稷,只怕連皇上也會對我們上官家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