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想想，侯導這話沒啥毛病，很符合現實。
林蔚然只是覺着心裡不太舒服而已。
朋友要多敵人要少，這是在影視圈裡不變的法則。
即便如此，林蔚然在面對蕭瀟擡出她乾爹周董的名號來壓她時，心裡還是很不爽。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劇本底下透出來：“你乾爹找我就得去，去幹嘛？讓那個老肥揩油麼？”
這話她說得相當不客氣。
蕭瀟聽了，一下子就白了臉色。
圈內的人誰不知道，周董名義上是她乾爹，實際上都很清楚，他們私底下齷蹉的交易。
說穿了，她不過就是周董衆多的牀 伴之一。
林蔚然拿下臉上的劇本，看向蕭瀟，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康文宇就先咳了聲打斷了她，轉向蕭瀟溫和笑道：“告訴周董，我們會準時到。”
蕭瀟聽到康文宇的話，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她對康文宇微微一笑，勾人的媚笑，聲音軟糯：“謝謝康哥。”
康文宇在圈內，名聲向來不錯，又懂得做人，討好他準沒錯。
等到蕭瀟走遠，林蔚然才又悻悻然地將劇本蓋到臉上，和這樣的人說話好累，現在她只想休息。
知道林蔚然不開心，康文宇伸手拿下她臉上的本子，勸道：“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也知道她和周董之間的關係，但，很多事……小然，在你還沒登上頂峰，還不能讓人捧着錢來求你拍片時，就必須得忍下。”
康文宇的話說得直白，半點不虛，因爲和林蔚然的交情，也不怕說出這樣的話來會得罪她。
“你說的我都懂，”林蔚然深深地從胸口吐出一口悶氣，“我只是覺得很受不了，明明知道那個周董看女人的眼神都帶着顏色，圈內好幾個女孩都吃過他的暗虧你也不是不清楚，爲什麼我們還要去應付那樣的敗類？”
林蔚然癟癟嘴，覺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坨翔那般噁心。
周董會選在她爆出負面新聞的時刻，這樣的風口浪尖上約她吃飯，要說沒什麼貓膩誰信呢！
康文宇看着眼前的小學妹，眼底有着自己都沒發現的縱容，溫柔的說：“沒事的，有我陪着，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
新月夜總會。
蕭瀟按着豪哥的指示，準時的出現在包廂門外。
自從上次被豪哥帶出遊之後，隔三差五的，他就會約她出來陪吃飯。
盯着眼前那扇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包廂門，蕭瀟有那麼個瞬間，想起林蔚然曾經對她說的話。
“我以爲你會是一個出色的演員，可惜是你自己把路給斷了！”
可不是嘛。
現在的她和應 召女有什麼兩樣？
還不是讓男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樣的想法讓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噁心，很骯髒。
不！
還是不一樣的！
蕭瀟變相安慰自己，至少，她成名了呀，有了名氣有了粉絲有了流量，還有了錢。
就算別的不談，光是爲了錢，這個理由也足夠讓她撐下去了吧。
像是不讓自己再動搖退縮，也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蕭瀟伸手握住門把，咬咬下脣仰起頭，掛起笑容，推門走進包廂裡。
……
夜總會的辦公室內。
老闆秦超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烏黑亮麗的發頂，一板一眼的把剛纔談定的提綱，快速的寫進自己的筆記本內。
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幾年前，她因重大意外事故躺在病牀上，岌岌可危的生命隨時就要消逝。
沒想到她撐住了，活了下來。
如今，又恢復成初識時那個拼命三孃的模樣，俏麗的捲髮下看不出一丁點兒當初的重創。
“看來，我今年又省下行銷費用來宣傳我的新酒店了，憑你這次的專欄報道，肯定賺足版面。”他忍不住打趣道。
“你才知道，我們總編有多愛你呀！”宋晴擡起頭，快速的瞥了眼秦超。
瞧着那張線條分明又粗獷性格的俊臉，突然覺着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怕被人發現似的，她連忙低下頭，輸入最後幾行摘要。
就算是朋友，宋晴還是按照規矩來，事前把專題報道的提綱和秦超一一覈對過，不想天馬行空的胡寫一通。
或許就是這份對工作的責任心使然，即便秦超再忙，也會擠出時間來配合。
“對了，最近你那導演朋友和女明星頻頻上熱搜，怎麼回事？”
“你說林蔚然和蕭瀟？”
秦超點點頭。
“她們兩人曾經有些過節，這次又碰在一塊拍戲，不生事也難。”宋晴說道，隨即想了想，便問，“你怎麼會關注這些？平時不是很忙嗎？”
“是忙呀，再忙也不妨礙我找點樂子嘛。再說，最近那女明星來過我這裡幾次，想不注意都難。”
“都一個人？還是和誰一起？”宋晴想起林蔚然要她盯着蕭瀟，免不了多問幾句。
“無可奉告，你懂的，我不能泄露客人的秘密。”
“少來！”宋晴合上筆記本，“無可奉告不是用在朋友之間，你到底說不說？”
秦超攤了攤手，神情無辜。
他起身打算幫宋晴和自己再添點茶水，目光正好掃過辦公桌上的監控屏幕，不知道看見什麼，突然發出一聲“嘖嘖！”。
宋晴瞧秦超這舉動，心像被貓爪擾得得更癢了，於是也跟着站起來，走到秦超的身旁。
“你到底看見什麼……我靠！不會吧！”
“好姑娘不說‘我靠’的。”
宋晴捂住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監控屏幕，看到後來實在忍不住，壓着嗓子接連問道：“那個人是誰？他們這是要去哪兒？那扇門的後面有什麼？”
“像那種貴賓包廂，後面有個休息用的小隔間。”秦超用下巴指了指屏幕，“好了，再來是兒童不宜的部分，你不準再看了。”說完，還不忘伸手捂住宋晴的眼睛。
帶着暖意的大手撫上她的眼皮，宋晴自然的閉起眼睛，耳根不自覺的熱了起來。
對於秦超，她的內心裡，總有着不可言明的秘密。
宋晴緩了緩心緒，刻意忽略她內心的悸動，扒拉下秦超的大手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叫張豪，道上人稱豪哥，有地下勢力的背景，你最好別惹他。”
瞧着秦超認真的神情，宋晴笑了。
聽着擁有地下龐大勢力的人，對她說要小心某人，有種莫名嘲諷的意味。
“我怕啥，有你護着，誰敢動我？”
那明媚爽朗的笑容，讓秦超有那麼一瞬間，挪不開目光。
次日。
宋晴收到了秦超寄來的電郵，電郵裡還寫道：送給你，想怎麼用可得仔細想好了。
同一時間。
林芯羽收到來自私家偵探的視頻。
點開視頻一看，鏡頭有些晃動，但不妨礙她認出視頻裡頭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