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眼睜睜的看着事情一步步發展到這個地步,在旁邊不停地的機會想要插話,想要解釋,想要扭轉局面,想要怒斥宋晴那些證據的荒謬和站不住腳。
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搭理他。
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聽他說話。
所有人的關注焦點,已經全部撲在李佳芬本身就是出來賣的,這個超級勁爆的大八卦上!
再典型不過的做賊喊捉!
畢竟,比起宇宸與年輕女義工這個炒得已經快冷掉的老梗,指控人本身就是個出來賣的“小姐”,這樣驚人的反轉,更加吸引大衆的眼球。
媒體很清楚什麼樣的新聞更值得深挖。
蕭何怎麼都想不通,原本盡在掌握的局勢,爲什麼會轉瞬間就天翻地覆,還一發不可收拾!
單憑那個慢半拍老追在他尾巴後面的明華社?
還是說,背後有什麼人在操控全局?
連蕭何忍不住懷疑,到底是哪方的勢力,能有這樣的手段?
……
歡盛的員工宿舍。
“這個賤人!活該!比起你所遭受的,她還差得遠呢!讓她也好好嚐嚐網絡暴力的滋味!”May實在氣不過,罵罵咧咧的。
等她罵夠了之後,不免又開始擔憂,“宸哥……按照目前的趨勢,輿論風向雖然是開始逆轉了,也有越來越多的人爲你鳴冤,但李佳芬那賤人要是繼續死咬着你不放,咱們該怎麼辦?”
“就算不用擔心輿論了,官司贏面也不小,但,總歸是膈應人啊!”何況在娛樂圈這種地方,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如果這次不能徹底解決掉,怕是日後時不時就會被有心人士給拿出來大做文章。
在記者發佈會結束之後,輿論如同預想中的一樣徹底逆轉。
原本那些對宇宸的指責怒罵,這下全部都轉移到了李家人的身上。
李家一天到晚有記者圍堵,就連李家兩老的工作單位也不能倖免,走到哪兒都能碰到無孔不入的媒體以及憤怒的民衆。
過沒兩天,李仁就被所在的公司給辭退了,畢竟他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已經影響到公司的形象,還有工作同仁的困擾。
而李仁身邊的親戚朋友,也全都跟躲瘟疫一樣避着他。
媒體接觸不到李佳芬,自然就會四處找和李家人身邊有關係的人挖消息,奈何李佳芬過去在學校的人緣不怎麼樣,現在更是牆倒衆人推,幾乎所有的被採訪者透露出的消息,全都是不利於她的內容。
貪戀奢侈品,愛慕虛榮,好吃懶做等等的負面標籤,一個個扒都扒不下來。
方月也好不到哪兒去,在衆人看來,作爲孩子的母親,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家閨女做了什麼,可是她卻沒有勸阻,完全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
李家。
一陣乒乓哐啷的聲響,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砸了一地。
李仁坐在客廳裡的一角,不發一語。
方月拖着行李,正從臥室走出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李仁見狀,連忙起身擋住她的去路。
“你幹什麼去?!”李仁一把拉住妻子方月,怒道。
方月聲色狠厲:“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你老罵我沒管教好閨女,我要離婚!離開這個家遠遠的!”
李仁眼眶下有着兩個深深的黑眼圈,面色一片灰白,原本以爲可以藉此敲下那個明星一大筆賠償金的,結果……
他們李家三口成了街坊鄰居間的笑話!
“鬧什麼鬧!現在外頭全是記者,我們再堅持幾天,等到風頭過了再說。”
方月一把推開他的手,“等風頭過了?誰知道還要等多久?我現在連菜市場都沒法去!我們一家人都要被逼死了,就算那些賠償金真拿到手了,你還有命花嗎?!”
她頓下,又怨道:“我手機二十四小時不斷的有人在罵我,屋子外頭還被人潑尿扔雞蛋,臭都臭死了,沒有一分鐘不是提心吊膽的!”
“再說了,阿芬變成今天這個樣,還不是你老跟她拿錢,錢一到手就去賭,賭輸了就問女兒拿,天下哪有你這樣的爸爸!還有臉罵我沒教養好阿芬!”
“現在事情弄成這樣,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還能走到哪兒去?走到哪兒哪兒都有人認識我們!走到哪兒都會被唾沫給淹死!連我孃家裡的親戚一個兩個都跟我斷絕關係了,你知不知道!”
“我當初就讓你和阿芬不要那麼做,你們偏不聽,現在好了,得罪人了吧!你和阿芬被潑那些髒水就算了,現在連累得我都要跟着你們一起受罪!”
方月說着說着,索性撇下手裡的東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委屈的乾嚎:“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要受這種罪!他們這是要逼死我啊!”
“事情還沒有到那麼嚴重……”李仁試圖緩和。
方月哪裡還聽得進去,“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樣的父女……”說着說着,她忽然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睛忽的撐得大大的,直勾勾的朝着李仁瞪去。
“李仁!阿芬該不會真的去做了那種事吧?!”
李仁一聽,差點被氣暈過去,別人信了也就算了,自己的閨女怎麼能不信,“你昏頭了不成!那些人的話你也信!阿芬不是那種女人!你怎麼連自己的親生閨女也不信?”
“我怎麼知道她做沒做過!你和阿芬連誣陷人家這種缺德主意都能想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在騙我?你這個殺千刀的!”
“你這個瘋女人!那個主意當初你也是同意了的!怎麼現在你倒是來怪我!”
當初要不是阿芬說事成之後,他們兩老至少能拿到三百萬,方月纔會一時豬油蒙心的答應配合演出。
三百萬哪!
他們這一輩子做牛做馬都賺不到的錢!
李仁正被老婆吵得頭腦發暈,腦子一陣嗡嗡作響,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了信息聲。
叮叮。
李仁滑開手機一看,原本鐵青的臉色,一下子刷白許多,眼瞳睜得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方月乾嚎半天沒能得到迴應,這才擡頭往老公的方向看去,察覺到李仁的不尋常。
“怎麼了你這是……?”她納悶的問道。
李仁沒有回答。
只見他張着嘴,一開一合似的,硬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之後,纔像是掙脫了禁錮似的嚎叫出聲:“阿芬——!我的阿芬!”
老淚瞬間縱橫在臉上。
長時間勞作的黝黑大手,此刻卻抖得像篩子似的,根本握不住手機。
信息裡有張照片,是李佳芬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