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雪何必這般說,本王並非隨便之人,既然認定你,自然是要費些心思。你何苦因爲這些事情,來輸椰本王。”淳于瑾無奈輕笑,淡淡說道。
白芊雪自然是知道淳于瑾不是隨便之人,當朝皇子中,除了年齡尚幼的小皇子們,適婚年齡的皇子中,倒也真是隻有這一個連個紅顏知己都沒有的了。
“呵呵,王爺不必刻意轉變,你隨着性子與芊雪相處便好。在外兩年,咱們倒也是都有些瞭解了,您若是有一天變得像九皇子那般擅長言辭,芊雪倒真是不適應了。”白芊雪掩面一笑對着淳于瑾認真說道。
淳于瑾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怔,疑惑的看向白芊雪好像自己剛纔是幻聽了一般。
淳于瑾向來有自知之明,這冷淡的性子,當真會有女子喜歡?
“本王性子冷僻,你,當真不會覺得悶?”淳于瑾擡眸,如水幽眸緊緊地鎖着白芊雪的鳳眸,疑惑又帶着些期待的問道。
白芊雪也直直的看着淳于瑾,那雙眼睛中,藏着太多的東西,深邃空洞,彷彿能將人吞噬,沉溺其中。
“可若是改了,王爺,還是王爺嗎?”白芊雪輕靈一笑,反問說道。
淳于瑾被白芊雪的問題,問的一愣,隨即釋然一笑。
“倒也是。”
白芊雪被淳于瑾嘴邊的弧度,晃花了眼,有些微怔。
“對了,前兒個得了什物,本王看着挺好看的。芊雪傾城之姿,戴上定然更加添色一筆。”淳于瑾自袖中拿出了一根赤金鸞鳳簪,遞到白芊雪面前,溫柔說道。
白芊雪看着手邊的赤金鸞鳳簪,神色莫名。白芊雪上輩子在宮中呆了近二十年,一眼就能看出這赤金鸞鳳簪是難得的上品,鸞鳳雕刻的栩栩如生,赤金更是質地純正,即使是圖案中的凹槽,在燭光下微微撒發着微光。
淳于瑾看着白芊雪一直盯着簪子也不言語,一時猜不到白芊雪的思緒,但心中卻是肯定白芊雪帶上定然是豔麗非凡。
“不如,本王幫你戴上。”淳于瑾猶豫片刻,略微有些緩慢的說道。
白芊雪看着淳于瑾那緊張的樣子,竟像是個知道自己提出無理要求的孩子,在他身上,白芊雪還真看到了一個男子情竇初開的青澀樣子,一時倒還真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白芊雪淡淡一笑,將赤金鸞鳳簪遞到淳于瑾面前。
雖然這樣於理不合,但如今倒也沒人看到,再者說,就這兩人的身份,倒也沒人有膽敢說閒話。
淳于瑾見白芊雪遞過簪子倒也有些受寵若驚,接過簪子便起身跟着白芊雪來到梳妝檯前。
這當真是他第一次動女子的飾物,就是蘭妃,淳于瑾也未曾親自弄過髮飾。雖然只是戴個簪子,若真是有這緣分,日後爲其畫眉倒也不失爲一大樂事。
淳于瑾拿着簪子看着白芊雪的髮式,似乎有些緊張,但還是將赤金鸞鳳簪輕輕戴在了白芊雪的頭髮上。
不得不說,白芊雪的皮膚白嫩,赤金鸞鳳簪倒也將膚色提了許多亮度,白芊雪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有一種回到了前世的感覺。
猶記得當年,自己倒也真是酷愛這些金飾,只不過如今,這金色縱然依舊華麗非凡,卻也是太重了些……
淳于瑾看着帶上赤金鸞鳳簪的白芊雪,也是驚豔的有些微楞,白芊雪容貌非凡,世人皆知。淳于瑾也能猜到白芊雪帶上赤金鸞鳳簪定然是錦上添花,卻沒想到,竟然會有幾分貴氣逼人的感覺。
淳于瑾眼中微微閃了閃光,白芊雪平日裡看着清麗,配上赤金鸞鳳簪更顯高貴,這樣的女子倒也真有幾分母儀天下的氣質。
“很適合你,這麼一看倒真是有幾分與平時不一樣的氣度。”淳于瑾讚賞說道。
“是嗎?”白芊雪微微撇嘴,似是一絲苦笑,擺弄了一下那簪子。
淳于瑾見白芊雪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欣喜,不禁有些不解?
“芊雪不喜歡嗎?”淳于瑾不解問道。
這赤金鸞鳳簪雖不及九鸞鳳釵尊貴,倒也算得上是萬千女子夢寐以求的飾品了,白芊雪竟然這麼平淡,倒也真是讓人意外。
“這簪子的確是貴重,做工倒也精細,不過比起這金簪,我倒是更喜歡這根。”白芊雪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對着淳于瑾輕聲說道。
隨後便伸手拔下了淳于瑾用來束髮的玉簪,淳于瑾還未反應過來,一頭墨發便披散了下來。
白芊雪倒是沒有再理淳于瑾,伸手摸着手裡的玉簪,滑潤非常,倒也真是上品,不愧是錦王爺啊。連個隨便的簪子,竟然都是這樣的精品。
淳于瑾突然變得披頭散髮,微微的蹙了蹙眉。這在向來注重儀表的淳于瑾身上,已經可以算是極其出格的事情了。
“怎麼?一個玉簪,錦王爺捨不得了?”白芊雪看淳于瑾蹙眉,輕輕挑眉,挑釁說道。
淳于瑾心裡那股惱怒,一瞬間盡數消散,甚至沒忍住輕笑出聲。
這丫頭,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愛,一根玉簪,她要多少他給不得?
“那可是本王束髮的簪子,你這拿走了,讓本王的頭髮怎麼辦?”淳于瑾摸了摸自己垂在胸前的墨發,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這麼披髮也挺俊俏的,要不然,赤金鸞鳳簪,你戴着回去?”白芊雪拔下赤金鸞鳳簪戴上玉簪,調皮說道。
淳于瑾有些哭笑不得,那赤金鸞鳳簪是典型的女子髮飾,哪有男子用鳳簪束髮的?
“還是你留着吧!不過話說你身邊的護衛似乎也是一直披着頭髮,他應該已經過了束髮的年紀了吧。”淳于瑾突然想到白芊雪身邊的瀾,一直都是披髮的,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因爲我喜歡披髮的男子,要想討我歡心,一直披髮就成功一半了。”白芊雪開玩笑一般打趣說道。
“呵呵,本王畢竟是一國皇子,披髮可是不行的。”淳于瑾輕笑一聲,玩笑說道。
“對了,昨日你扮男裝去了香滿園?”淳于瑾思索了片刻,對着白芊雪挑眉問道。
白芊雪玩弄髮簪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心想,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子們大多也都有自己的勢力,在京城發生點兒什麼事兒,若是有心要查,倒也不會查不到。
“是又如何?”白芊雪擡眸,反問道。
“本王不過是擔心你罷了,何必又像是個刺蝟似的。”淳于瑾輕聲說道。
白芊雪微微垂眸,看來這京城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在他掌握中啊!如果現下皇子之間的勢力已經初具規模了,怕是爭儲之意,不久便會露出端倪。
看來,自己也應該有所行動了!
“這麼說當日發生的事情,王爺也應該都知道了?王爺對芊雪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啊!”白芊雪略微有些清冷說道。
雖然心裡大致能夠確定淳于瑾對自己沒有惡意,但被人監視的感覺,還真是讓人不開心……
“本王對你絕無監視的意思,只不過昨日之事牽扯廣泛,京城如今還是沸沸揚揚。我不過是猜到八成是你,派人調查了一下,你可以放心,本王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淳于瑾輕嘆一聲,認真說道。
“我倒是沒受什麼委屈,你也說了牽扯甚廣,倒不用太多顧忌我。”白芊雪輕聲說道。
昨日的事情,是傅瑞惹的事兒,傅瑞上面且不說傅月影,就是傅大人以及後宮的琪嬪。雖然比不得蘭貴妃和淳于瑾身份尊貴,作爲皇子,能不得罪還是莫要得罪的好。
至於自己和傅家的恩怨,以後自己會慢慢算……
淳于瑾素來知道白芊雪聰慧非常,對於她此時所言所語倒也不覺得意外。
心中反倒是生出了一絲感動之情,剛纔,她是在爲自己考慮嗎?
“那些都不是芊雪該擔心的事情,本王雖然惜才卻也不會放縱行事,昨日之事是傅家公子有失身份,就該受些教訓。本王是不會讓親人或者心儀的女子受任何委屈的!”淳于瑾望着白芊雪的鳳眸,認真說道。
白芊雪微微一愣,隨即淡淡一笑未曾言語。
當真是不同啊!此時若換做是淳瑜天,恐怕若是有人相助,條件是拿自己做交換,淳瑜天也定然會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將自己交出來。
也對,自己,似乎從來都不是淳瑜天心儀之人。
“對了,此時天色也不早了。王爺深夜來訪本就有失禮數,如今夜深,當真要在這裡過夜不成?”白芊雪清淺一笑,對着淳于瑾輕聲說道。
如今夜色已經濃墨幽深,淳于瑾在自己房中逗留時間過長總是不對的。
“呵呵,才呆了沒多久,你這丫頭就下逐客令了。不過,你說的話倒是都在理,你好好休息,日後再相見吧!”淳于瑾無奈一笑,含笑說道。
隨後便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物,披着頭髮推門飛身而去。
白芊雪見他離開,剛要收拾一下,繼續睡覺便見瀾一個閃身進了屋子,面上還帶着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