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沫析拿着手裡的饅頭,看向了嬌小的靈兒。掂量了一下,還是拿着饅頭走了過去,“靈兒姑娘,先吃點東西吧!”
他還是無法眼睜睜看着一個弱女子受到傷害。
柏小妍看了看汐沫和靈兒,心裡有些憋屈。雖然汐沫不屬於誰,但是之前靈兒那麼害自己,汐沫竟然還會去關心她,實在是讓她無法接受。
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呢?
柏小妍起身,扯下了另一隻雞腿,站到了汐沫身邊,我不善良,但是我要讓你覺得我是善良的,這樣才配得上你。
“先吃點東西吧。”柏小妍面無表情,對着靈兒,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汐沫看向身邊的柏小妍,笑了起來,實在沒想到,柏小妍會是這麼一個心胸寬廣,以德報怨的人。
汐沫和柏小妍再次回到角落的火堆旁邊,趙芷波立馬湊了過來,“若兒,你沒事吧!”
“沒事!”柏小妍心裡悶悶的,“我們早點休息吧。”
說話間,北囍已經一身雨水的回來了。抓着幾個野果。靈兒立馬迎了上去。
“對不起靈兒,只找到這些。”北囍愧疚的把果子遞給了靈兒。
靈兒笑着結果,轉身遞給北囍一個已經烤熱的饅頭,“北囍哥哥,這是汐沫公子給咱們的,快吃吧!”
北囍看向汐沫,對方卻並沒有看看自己。心裡有股熱流涌過,“靈兒,你吃吧!”
“唉~”趙芷波嘆了口氣,依偎在柏小妍的肩膀上,“看見沒有,那是汐沫公子送的,跟你沒什麼關係,你這好人,可是白當了啊!”
柏小妍捏了捏趙芷波的鼻子,笑了起來,這個芷波,還真是處處向着自己。“梓霖析,你爲什麼要去這血月城?”
正在啃饅頭的梓霖析一愣,他還以爲,有那兩個人在,柏小妍他們會避開這個話題呢,轉頭看向北囍和靈兒,發現兩個人也已經看了過來。
“你們別誤會,我們是要去胡楊城,血月城是必經之路。”北囍有些尷尬的解釋,“不走血月城,就得翻山越嶺繞很遠。”
“你們去胡楊城做什麼?”汐沫冷聲發問。
靈兒看汐沫面色不善,趕緊笑着開口,“靈兒曾經聽說自己的叔父去了胡楊城,便想去投靠叔父,北囍哥哥只是想要保護靈兒。”
“嗯。”汐沫回過頭,不再說話。本還想繞道而行,沒想到,卻是不得不走。
柏小妍無視其他人,看先了梓霖析,“公子請說!”
“世伯不慎中毒,我未婚妻聽說血月城有藥可尋,這一走,已經半年有餘,家裡不放心,就讓我來尋她。”梓霖析三言兩語就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箇中緣由,想必是不願意多說,但是這些就夠了,只要讓這些人知道他不是壞人就好。
“你是不是男人?未婚妻失蹤半年纔出來找!”趙芷波瞬間就炸毛了。
“我!”梓霖析臉一紅,憋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芷波。”柏小妍拍了拍趙芷波,示意她別急,“公子家和那位小姐家裡,敢放心小姐單獨出門尋藥,想必小姐應該是武藝高強之人,對嗎?”
“對對對!”梓霖析趕緊點頭,“就是這樣的!”
“開玩笑,武功高強的小姐,會嫁給你一個弱書生?”趙芷波雖然不再站起來指責,但是言辭之間還是有些許的鄙視。
“是真的!”梓霖析有些着急,“世伯家以武爲尊,我家裡是以文爲尊的!”
“那人家小姐也應該找一個武功高強的的相公啊。”趙芷波還是不明白,爲什麼要嫁給一個比自己弱的男人呢?
“我們每隔一百年就會聯姻一次的!”梓霖析趕緊辯解。
“你們表哥表妹的結婚啊?也不怕生出來傻子!”趙芷波再次直言,這次連北囍和靈兒都張大了嘴。
夜宇宸心裡好笑,這小丫頭啊,總是這麼的快人快語,還好還好,自己跟她不是表哥表妹,還剛好比她武功高強。
“芷波,好了,這是人家的家事。”柏小妍見梓霖析越發的尷尬,有些說不出話,趕緊開口制止了趙芷波,轉移話題說道:“可是血月城不允許男子進入,那公子有什麼打算?”
“小生還未有打算!”梓霖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明白,想進入血月城的男子,可不止他梓霖析一個,即使都有着不一樣的目的。
柏小妍無語,知道血月城,卻沒有任何打算,這誰信啊。柏小妍覺得好笑,他們是爲了找夢秋長老,梓霖析爲了找自己未婚妻,靈兒爲了尋親,他們這三撥人,都有不同的目的,卻都有一個目的地,是必須要進這血月城的。這梓霖析還好說,進了血月城之後,便是兩條路。可是北囍和靈兒,卻是要去胡楊城的。
“芷波,我有一個想法。”柏小妍附在趙芷波耳邊輕語,“易容術。”
“什麼?”趙芷波有些反應不過來,易容術?那也不能把男的變成女的啊,而且這血月城,一到了晚上,男人是會長出女人的東西的啊,城內情形如何,她們並不知道,萬一,這幾個男人……趙芷波不敢想下去,只是下意識的盯向了汐沫的胸前,如果……汐沫長出了…….趙芷波嚥了口唾沫,說不出話來。
夜宇宸看着一臉猥瑣的趙芷波,有些無奈,現在他真的很好奇,夢秋究竟是怎麼教出了這麼一個不着調的徒弟的,“咳!”一聲輕咳,拉回了幾個人的思緒。
“柏小妍,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汐沫看着趙芷波的眼神也有些後怕,只好轉頭對着柏小妍說話,柏小妍還是比較靠譜一點的。
柏小妍看了看一直留意這邊的北囍,有些無奈。看來是逃不過了,想了想,避免節外生枝,乾脆把人叫了過來,“喂,你們過來吧!我有辦法,看你們想不想試了。”
幾個人快速的圍在了一起。
“血月城之所以不允許男子進入,據說是因爲到了晚上,男子會被變成女的。我可以幫忙通過城門的排查,但是進城之後,你們就得聽天由命了。”柏小妍冷着臉,這話,是說給梓霖析和北囍靈兒他們聽的。
“這是自然,只要能進入血月城,小生便是感激不盡!”梓霖析立馬保證。可是北囍和靈兒卻什麼都沒有說。
“男扮女裝,就可以躲過排查。”柏小妍看着汐沫,緩緩說道,只是不知道汐沫能不能接受這個方法。
“好,只要可以進城,怎麼樣都行!”沒想到,第一個同意的,竟然會是這個思想老固的書呆子。
深夜,汐沫和夜宇宸輪流守夜。
柏小妍一夜無眠,看着汐沫的背影,眼裡滿是崇拜。爲了你,我願意把自己變得越來越美好,強大,並肩站在你身邊。
陽光透過窗子,灑進幾人的身上,汐沫和梓霖析已經打了野味烤了起來。
柏小妍經過趙芷波的打扮,已經是一副普通的面孔,帶着鄉村的氣息,去車裡拿她和芷波帶的衣服。
這時候,北囍和靈兒也睡醒起來了。汐沫招呼他們吃飯,兩人看到陌生的村姑,有些意外,但什麼都沒說,畢竟,那是對方的事情,而他們,還要靠着對方進城。
趙芷波纖纖玉手快速的做好一張又一張的臉,然後給他們帶上。
汐沫成了一個俊俏的小村姑,叫你老是調戲小姑娘;夜宇宸成了一個老太婆,叫你老是繃着臉;梓霖析成了一個看起來很結實的姑娘,叫你那麼柔弱;而北囍,則是成了一口黃牙,滿臉麻子的中年女人,叫你老實欺負我的若兒!幾個男人看着對方,都是有些哭笑不得。
趙芷波拿起水袋,緩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傑作,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扔下水袋壞笑起來,從地上撿起來了一袋饅頭。
柏小妍抱着兩個包袱走了進來,就見到這麼一副景象,瞬間愣住了,後來一想,就知道是趙芷波的傑作,忍不住笑了起來,“芷波,你也太厲害了。”
“那是,喂,你們快去換上我和若兒的衣服吧!”趙芷波對着那幾個“女人”說道。
汐沫無語,“芷波,你和柏小妍身形偏瘦,確定我們幾個爺們可以穿上你們的衣服?”
“汐沫公子,我剛纔已經改了一下了。”柏小妍憋笑,好心的告訴他們,衣服已經改的很寬鬆了。
三個女人走出破屋子,讓他們在裡邊好換衣服。
“芷波,喝點水,你都沒來得及吃飯呢。”柏小妍遞給芷波一個水袋,發現趙芷波手上還提着一個袋子,“你提着袋子幹嘛?這不是裝滿頭的嗎?”柏小妍結過袋子,好讓趙芷波喝點水。
“嘿嘿。”趙芷波一邊喝水,一邊對着柏小妍壞笑。
這個時候,一羣形象各異的女人帶這些扭捏走了出來,趙芷波一個沒忍住,嘴裡的水還沒來得及嚥下,就華麗麗的噴了出去,夜宇宸很有先見之明的閃到了側面,梓霖析抱頭蹲了下去,汐沫因爲直接面對趙芷波,便毫無保留的成了趙芷波噴水的對象。
“哈哈……哈哈……汐沫!”趙芷波笑的毫無形象,嘴角還有殘留的水漬。“哈哈哈……夜宇宸,哈哈…….笑死…….我了。”趙芷波捂着肚子笑的說不出話。
柏小妍也努力憋笑,不是趙芷波不矜持,而是他們真的太搞笑,柏小妍爲了做出貧窮,普通的形象,把裙子特地撕了幾個缺口,露出了他們那濃密的腿毛,加上背上打的補丁,簡直就是從貧民窟走出來的持家婦女。
“啊,還有!”趙芷波從柏小妍手裡再次拿過那個裝着饅頭的袋子,掏出了饅頭,“一人兩個,快點塞進去。”
看着趙芷波興奮的樣子,夜宇宸無力的看向遠方,自己是什麼眼光啊,居然喜歡上了這麼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女子。
柏小妍實在是憋不住笑了,只是沒有趙芷波笑的那麼誇張,也是笑的無比開心。
“可是我們還是分開走會比較保險一些。”柏小妍手心已經滿是汗水,沒辦法,有些事情自己第一次做,總是會緊張的,慶幸的是她的大腦還是清醒的。
“這樣吧,芷波和柏小妍,還有夜宇宸,梓霖析走在一起吧,就說是母女四人,我單獨走,畢竟昨天我已經和那守衛交過手,萬一被發現,那我就繞路跟你們匯合。”汐沫很自然的把北囍和靈兒分到一起,遠離柏小妍他們,自己雖然‘憐香惜玉’,但那兩個人實在是信不過。
“母女四人?哈哈……”趙芷波再次不給面子的的笑了起來,也是,他們四個當中,就夜宇宸的裝扮比較老一點,的確是適合當母親。笑死她吧!夜宇宸這個冰山臉啊,“母親。咱們走吧。”趙芷波對着夜宇宸眨眼睛。
靈兒知道此時不是動手的好時機,便不多說什麼,示意北囍他們便向前走去,排在了進城的隊伍裡,準備接受盤查。
柏小妍四人落後幾步,便也排在隊伍裡,汐沫則是晃晃悠悠的排在了隊伍的最後。
柏小妍跟着隊伍不斷的往前移動,心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彷彿隨時都會跳出來一般。
“來城裡幹嘛的?”守門女子面無表情的問道。
“大人,我們是來菜草藥的,混口飯吃。”靈兒立馬上前,對着官兵笑了起來。
“嗯,進去吧!”守門例行公事的詢問一句便放了人進城。
柏小妍緊繃的身體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們嫩能混進去,那就說明芷波的易容術沒有問題,相信自己一行也是沒問題的。
馬上就輪到他們了,柏小妍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受着煎熬,真是做賊心虛,額頭上也開始冒汗。下一個,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來幹什麼的?”守門問道。
“十五里村的,來採藥。”站在柏小妍身前的婦人沙啞着聲音。
“嗯,進去……”守門正準備放人,城內卻傳來了策馬的聲音。
聲音由遠及近,一個身穿鎧甲的女子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拿出了令牌,“昨日有男子假扮女子進入血月城,城主有令,進城之人皆德仔細盤查,不得有誤!”
“是!”守城的兩個女子跪下,拱手答道。
“來人,把那男子的屍首扒光掛在城牆之上!”騎馬的女子英氣逼人,坐事簡單利落,話音剛落,就有人從城牆之上掛下了一具光着身體的屍體。
柏小妍好奇的擡頭看去,瞬間睜大了眼睛,天啊,那是一具不着寸縷的男屍,可是胸前,卻明明是女人的凸起。下體也是血淋淋的,柏小妍慌忙低下了頭,身子顫抖的厲害。
騎馬的女子以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柏小妍,她確定柏小妍是個女人,才放心的離去,血月城的規矩,就是這樣,無論你是幹什麼的,只要是個女人,就可以進城。
“天那,男子進入血月城,是會變成女子的,這是真的。”一邊的人有些驚訝。
“您以爲那!”另一個人撇撇嘴。
騎馬的女子一離開,排隊進城的女子們便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柏小妍看向守門的,那女子陰森的看着面前的婦人,伸手抓上了婦人的胸前。柏小妍嚇的後退了一步。
可是那婦人卻不偏不躲,任那守門的女子抓住了自己胸前的凸起,“嗯,進去吧,下一個。”
柏小妍忽然有些害怕,即使都是女人,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那也是羞愧的。
趙芷波也急了起來,這幾個男人胸前可是饅頭啊,這要是被抓了,可就是分分鐘就要露餡的。趙芷波扭頭看了一眼臉色不善的夜宇宸,就知道這個傢伙肯定接受不了別的女人抓她的胸,萬一人家還沒發現,自己人再幹起來了可怎麼辦啊?
“下一個!”守門見柏小妍遲遲不上前,有些不耐煩。對着柏小妍就又喊了一遍。
“那裡的?”那守門見柏小妍臉色慘白,額頭冒汗,就知道這女子肯定有事。眼睛直直的盯着柏小妍。
“我……”柏小妍已經害怕到了極點,雙腿直打顫。
守門見柏小妍的態度,更加肯定柏小妍另有所圖,手已經抓住了佩劍,“說,來這裡什麼?”
“我……我……”柏小妍嘴脣顫抖,已經說不出話,就要被發現了嗎?就要被發現了嗎?不可以,不可以,夢秋長老還在等着我們去救,自己還要活着,不,不能被發現。
想着,竟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本來還準備動手的守城女子看到柏小妍大哭起來,也是一愣,“你哭什麼?”
“大人救命啊!”柏小妍這一哭,鬆有的恐懼反而是找到一個發泄口,已經不再害怕。
而是轉身拉住了夜宇宸,夜宇宸一愣,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本能的排斥,想要掙脫,可是柏小妍並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是生生拉着夜宇宸就要走到城門口,夜宇宸只覺得手臂一麻,只能跟着柏小妍走。
“大人啊,我爹不要我們了,嫌棄我娘生了我們姐妹三個,我娘生病了都沒錢看病啊,就想着來這裡採藥啊。”柏小妍哭喊起來,因爲恐懼而流的眼淚此刻看起來她是真的特別傷心。
趙芷波一看柏小妍的架勢,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瞬間眼淚汪汪的拉着梓霖析走到了城門口,“娘啊~你好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