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沫雖然還在昏迷當中,但是是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夜歌一邊給滿小魚夾菜,一邊回答柏小妍的問題,“醒過來,怕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柏小妍緊張的一顆心剛放下,又提了起來,汐沫究竟是受了什麼樣的折磨,纔會受了這樣重的傷。
“好了,先吃飯吧,有夜歌先生在,肯定沒事的啊!”趙芷波小聲的安慰着柏小妍。
柏小妍雖然擔心,但是也不好立馬就跑去看汐沫,只能點頭,“恩。”
滿小魚看着柏小妍面上波瀾不驚的樣子,暗暗點頭,“若兒啊,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
柏小妍有些不明白滿小魚話中的意思,“師孃,請指教。”
滿小魚笑了起來,看着司馬夢秋,眸子裡全是滿足,“你是我師姐流年的女兒,師姐臨終前,讓我找到你之後,把風凌閣交給你!”
短短的幾句話,卻是思慮許久。
短短的幾句話,卻是讓她久久沉思。
“師父,若兒是流年前閣主的女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趙芷波看着自己師父絲毫不意外的樣子,悄聲問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司馬夢秋淡淡的回答,心裡卻是接連不斷的嘆息。滿小魚這些年受的苦,她都看在眼中。
如今找到了柏小妍,她又有了夜歌,她是該好好的過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至於自己,風凌是她唯一的寄託了,她會全心全意的幫着柏小妍的。
“什麼流年……”她認識流年嗎?她的母親,不是姓柏嗎?怎麼就成了流年了?
夜歌悄悄拉住滿小魚的手,給她支持,滿小魚便把流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柏小妍,包括他們身上一模一樣的胎記。
她第一次在風凌見到她的時候,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一次又一次的調查,才肯定了柏小妍額身份。
柏小妍還是覺的有些難以接受,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一個母親,還給自己遺留了一個風凌閣?
滿小魚看着柏小妍出陶的越來越像流年,眼中滿是欣慰,知足,她把風凌閣交給柏小妍,便親自去找五色珠。她現在還不敢告訴他們,柏小妍體內還隱藏着劇毒的事情。
“過幾日,我就會邀請天下英雄,把風凌閣,交到你的手上。提前跟你說一下,讓你也好有個提前的心理準備。”滿小魚抓着夜歌的手,手心已經出滿了汗,她真怕柏小妍會接受不了,會瘋掉。
任誰,突然多出來一個母親,還得管理一個幫派,都會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能接受吧!
“閣主,有要事!”樑竟站在門外,聲音急切。
即便事情緊急,可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女子,素衣纖骨,膚白勝雪,淡淡的坐着,明明沒有任何的氣場,但就是讓人無法忽視。
她的變化,很大。
柏小妍也擡起了頭,對上樑竟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爲什麼覺得,樑竟似乎在壓制什麼?他看自己的眼神,雖然沒有惡意,但是卻也讓她有些不舒服,想着,便輕輕的皺起來了眉頭。
“怎麼了?”滿小魚站了起來,雖然問的急切,但是卻絲毫沒有驚慌,君臨已經對她們沒有任何的威脅,那就沒有什麼人,什麼事情,可以讓她失態。
“莊外,來了一羣官兵!”樑竟回過神來,低下了頭。
他們之間,終究是有一道跨不過去的溝壑,以前有,現在……已經不會一道了……
“官兵?”滿小魚和夜歌快速額對看了一眼,同時起身,向外走去。
司馬夢秋思索片刻,也起身離開。
柏小妍和趙芷波等人也跟着起身,一行人快速的到了山莊外。
果然,看到了整齊排列的官兵,領頭的,是一箇中年的男子。
趙文生見到山莊內有人走出,立馬上前,“幾位,有禮了!”
“不知這位大人前來,所謂何事?”夜歌上前一步,和那人寒暄起來。
“我是來接我女兒回家的!”趙文生笑的和藹可親,人畜無害。
可是夜歌卻皺起了眉頭,“大人接自己的女兒,怎麼接到我風凌上莊來了?”
“實不相瞞,我的女兒,就在這風凌山莊!”趙文生笑着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肯定。
這下子,滿小魚,司馬夢秋,柏小妍等人便有些不意外,什麼時候,風凌山莊收留了朝廷命官的女兒?
“不知道,令千金是哪一位?又有什麼可以證明?”夜歌回過神來,神情淡淡的問道。
趙文生笑了笑,看向他的身後,“我的女兒,就是她!”
說着,便指向了滿小魚身後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怎麼就又多了一個爹?還來接她……回家?
“你叫趙婉柔,今年十七歲。”趙文生對於這個女兒,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只是一些特殊的原因,纔會來找到她,“你是我的女兒,我來帶你回家。”
“回……回……回家?”柏小妍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她才逃離,她纔剛看到幸福再向她招手,她不要回到那個狼窩!
滿小魚看着一臉驚恐的柏小妍,快速的和夜歌對視了一眼,柏小妍,怎麼看,都是不想跟這個人回去啊!
“趙大人,想必你是弄錯了吧,這是我的徒弟,柏小妍。並不是你口中的趙婉柔。”夜歌護短的性子暴露無遺,有他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徒弟。
“夜歌先生!”趙文生聽得明白夜歌的意思,可是,他必須得把柏小妍帶走,可是,夜歌不是他能夠得罪的,“如果她不是您大名鼎鼎的弟子,我還不知道她來了京城呢。”
“這個丫頭,就是性子太倔強,她祖母不過是說了她幾句,她就離家出走了,現在,也該回去了。”趙文生就像是一個對待任性女兒的慈父,一臉的寵溺。
“不……不是這樣的……不……我沒有父親……沒有……我沒有……”柏小妍忽然渾身顫抖,回憶起了曾經的不快樂,那是一個鎖住她的牢籠,讓她無法喘息。
她的抵抗,是從心理到身體的。
“若兒!”芷波趕緊抱住了已經崩潰的柏小妍,不斷的安撫,“若兒,沒事的,沒事的,別怕……”
趙文生的臉色瞬間變得不是很好看,“婉柔,該跟我回家了!”
“趙大人!柏小妍是我夜歌的徒弟,除非她自己願意,否則,誰都帶不走她!”
夜歌上前一步,把他們全部擋在了身後,無所畏懼的和趙文生對視。
趙文生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上面那個人他得罪不起,可是夜歌,風凌閣,他更得罪不起。一時間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柏小妍的目光也開始有些怨恨,他簡直不敢相信,柏小妍會是這個反應,會排斥他!
他以爲,只要他開口說讓她回家,她就會感激的痛哭流涕,跪着認錯,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可是現在……
這個死丫頭,有了靠山,竟然會這麼對待他,等把她弄回去,一定會好好的收拾她!
“婉柔自小便跟我分開,有些難以接受也是理所當然,我當然會理解她的。”趙文生又換上了一副理解大度的表情,他必須回去請示一下。
趙文生眼神晦澀不明,對着夜歌拱手,“夜歌先生嚴重了。”說罷,便轉身對着手下的人招手,快速的離開。
滿小魚和司馬夢秋看着緊張的柏小妍,同時皺起了眉頭。
柏小妍哭過之後,沉沉睡去。
“夢秋,你們在外面,一切可還順利?”滿小魚和司馬夢秋坐在涼亭裡,對月舉杯。
“恩。只是沒想到,剛回來,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司馬夢秋將杯中酒一口氣喝完,眼睛望着遠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些人,有些事,只是曇花一現的美好。
滿小魚知道她之前失去記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翻來覆去,也只有那句你還好嗎?
“對了,小魚,之前傳信鳥兒帶回來的玉佩你有收好嗎?”司馬夢秋忽然問道,那是她隨身帶了許久的東西。
滿小魚從懷裡拿出了玉佩,遞給了司馬夢秋,她一直戴在自己的身上,知道這是她用自己的傳家玉做的玉佩,很是珍貴,是她,唯一的還念。
趙芷波給柏小妍輕輕的擦拭着臉頰上的淚水,即使是在夢裡,她都這麼的難過嗎?趙芷波忽然意識到,柏小妍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她的曾經,究竟是怎麼樣的?究竟經歷了什麼,纔會這麼的痛苦。
趙文生回到趙府,進了書房,左右觀察一番,才關上了門,書架上的硯臺輕輕一轉,便出現一個暗格,趙文生小心翼翼的看了門窗,走了進去。
一個黑衣人,正背對着他。
“軒公子……”
第二日,流言紛紛。
有人說,風凌霸道,攔着人家父女相認……
有人說,夜歌無能,教出的徒弟六親不認……
還有人說,柏小妍自私自利,有了好的靠山不認親爹……
……
“簡直一派胡言!”滿小魚氣憤的把手裡的卷軸摔在地上。
一大早,就收到了好幾個幫派要跟他們風凌斷絕來往的書信,還有名門正派的譴責。
句句誅心,任誰看了都會生氣。
大街小巷,都是在討論這個事情,關於柏小妍不認自己的父親這個事情,已經沸沸揚揚的傳成了多個版本。
柏小妍神了個懶腰,一覺醒來,渾身舒暢了許多。準備打坐調息,這是陶安泰教給她的,說是雲族的秘術,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體內的力量。
一打坐,意識就不由自主的飄了出去。
她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變得更加強大了,以前,只能感應到很小的範圍,現在,她的意識已經可以包裹整個風凌山莊了!
柏小妍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她聽到了有人在議論自己。
“真的不敢相信,我還是聽送菜的兄弟說的!”
“柏小妍竟然是這種人,簡直太不要臉了,做了夜歌先生的徒弟,連爹都不認了!”
“真不要臉,還不知道是怎麼當上夜歌的徒弟呢!”
“聽說,她可是從青樓出來的,下賤胚子,我呸!”
“對呀,怎麼就從青樓出來做了夜歌先生的弟子了呢!”
“哎呀,我昨天守門,親眼看到她爹來接她了啊!可是做官的!”
“也許事情另有隱情吧,昨天她見到那個爹,都嚇哭了呢!”
……
緩緩起身,柏小妍臉上有些反感,那個人一出現,她就沒有好事!他們都沒有事情做了嗎?怎麼一天到晚的嘰嘰喳喳議論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