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沫就然內傷外傷都已經癒合,那如果他們知道汐沫吃下的是什麼,是不是就可以對症下藥了?
“不知道,好像是一個蟲子,白色的。”趙芷波努力的回想着,最後下個一個肯定的答案。
“白色的蟲子?”夜宇宸面具下的眉頭緊皺,難道是蠱蟲?
可是蠱蟲一道,對於五族來說,一直都是一個秘術,是不被允許的存在!
“蟲子,是吃的蟲子!有可能是……蠱蟲!”趙芷波猛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像是看到希望一邊,渙散的眼神,逐漸聚焦在汐沫蒼白的臉上。
蠱蟲……
即便柏小妍不在,她也是知道的,蠱蟲,是苗疆的,當年她們爲了找師傅,千辛萬苦的找到了卯嗤族,那青苗寨的青圖,就是一個練蠱高手,她們也沒少吃虧。
夜宇宸更是忍受很長一段時間的蠱蟲帶來的錐心之痛,那母蠱在夜宇宸的體內曾經大量繁衍,爲了給夜宇宸解蠱,她和柏小妍輪番爲他放血續命。
她的血,可以解蠱!
這般想着,趙芷波看向了自己手上的傷疤,那些,都是曾經爲了夜宇宸留下的,“雲秋,那小刀來!”
“是,聖女!”雖然不知道趙芷波要作什麼,但是雲秋也不會忤逆她的意思。只是因爲,她是聖女,她是雲族之人。
夜宇宸上前一步,攔住了雲秋,看向趙芷波,“你要做什麼?”
趙芷波見夜宇宸攔着雲秋,怒目圓睜的看着夜宇宸,“我的血可以解蠱!汐沫吃下的,肯定是蠱蟲!”
“你不要衝動!萬一不是蠱蟲呢?”夜宇宸皺着眉頭,這是關心則亂吧,她竟是這麼關心另外一個男人!
“不管是不是,試過了才知道!我的血可以解蠱,你不要攔着我救汐沫!”趙芷波一掌拍開夜宇宸,拔出了他的佩劍!
手起刀落,夜宇宸站起身的時候,趙芷波的手心,已經多了一道傷口,鮮紅的液體,正順着長劍滴落。
趙芷波快速的走到汐沫面前,一手捏開她的嘴巴,一手把血滴到他的嘴裡。
如果她流點血汐沫就可以活下去,那她甘之如飴!
從小師父便對她嚴厲,她刻苦練功的時候,是汐沫陪着,她調皮犯錯,是汐沫頂着,她出去玩跟人打架,汐沫護着,不管她嘴上多麼嫌棄他,可是她心裡,永遠當汐沫是一個好朋友,是一個大哥哥,是親人!
所以,她一定要救汐沫!
夜宇宸覺得自己的頭已經疼的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他到底要怎麼做,趙芷波纔可以不用這樣的方法!他不想看到她受傷流血,可是,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他卻沒有在她身邊保護着她……
“咳咳……咳……咳咳……”汐沫很快便有了起色,輕微的刻了起來。
“汐沫,汐沫!”趙芷波不敢相信的看着汐沫就這樣悠悠轉醒,竟然被她誤打誤撞,救了汐沫?
“芷波……”汐沫虛弱的睜開眼睛,看着趙芷波還舉着的一隻血手,“你這是……”
“別說話!快點,多喝一些我的血,你很快就可以好的!”趙芷波一臉興奮的炫耀着自己血。汐沫沒事了,就是最讓人開心的了,這些日子,她一點開心事都沒有呢!
汐沫只覺得自己肚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遊走,攪得他很難受,可是卻沒有辦法,喝了趙芷波的血之後,更是氣血翻涌,想着想着,一股腥味便衝到了嗓子眼,汐沫趕緊翻身,趴在了牀沿上,“嘔……嘔……”
“汐沫!”趙芷波趕緊去扶汐沫,發現汐沫一直吐,吐出來的,都是污血,“汐沫,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雲醫,雲醫!”
“我這就去請雲醫!”雲秋見汐沫一醒來便吐血,趕緊便衝了出去,把差點被趙芷波一掌拍死的雲醫請了回來。
雲醫戰戰兢兢的回來,重新爲汐沫把脈,細緻的檢查。
“回聖女,老朽學醫多年,從未見過將死之人,竟然重新活了過來。”雲醫皺着眉頭,可是趙芷波卻覺得,雲醫此刻的小鬍子都變的可愛起來了!
“那汐沫,可是無事了?”趙芷波急切的詢問。
雲醫緩緩擡頭,捋着自己的鬍子,搖頭,又點頭,又搖頭……
趙芷波滿心期待的等着雲醫說個好消息,可是他這個樣子,實在不是像要說好消息的感覺,趙芷波只覺得一股無名之火涌上心頭。
正在他搖頭點頭到趙芷波準備揍人的時候,雲醫緩緩開口,“聖女,從脈象上看,汐沫公子已無大礙。”
“當真?”這一次,開口的是滿嘴污血的汐沫,他明明覺得自己體內,還有什麼東西在涌動,怎麼大夫會說自己已經沒事了?
“回汐沫公子,當真!”雲醫對着汐沫行禮,“老謝再爲公子開一些補氣益血的湯藥來,望公子按時吃藥,早日康復,好讓聖女放下心來。”
“雲醫,奴婢跟您走一趟吧!”雲秋毛遂自薦的上前,屋內的除了汐沫這個病號,就是聖女和無言族長,誰去都不合適啊!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趙芷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芷波,你都對我做了什麼?”汐沫拖着虛弱的身體,吃力的靠在牀上,趙芷波見狀,趕緊去扶。
“我可是犧牲我這寶貴的鮮血,救了你一命的,怎麼,以後打算做牛做馬報答我嗎?”趙芷波把汐沫扶好,便溼了毛巾替他擦拭脣角的血漬,“不過我的牛馬長這麼醜,也太丟人了吧!”
“趙芷波,你這個小壞蛋!”汐沫無力的吐槽,卻又好笑,可是他還是覺的肚子很是不適,又想到大夫都說沒事了,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他這樣安慰着自己。
“有點餓了,能不能麻煩夜兄給弄點吃的?”汐沫摸了摸肚子,看向站在一旁的夜宇宸。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趙芷波見夜宇宸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氣不打一處來,汐沫爲她受傷,都臥牀不起了,他怎麼連給汐沫弄點飯吃都不願意!
夜宇宸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剛纔他怎麼沒阻止趙芷波,讓這個汐沫死了算了!
怎麼覺得,雖然夜宇宸帶着面具,卻依然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冷意?
錯覺吧,一定是錯覺!汐沫搖頭讓自己清醒。
帝陵軒站在牢門,看着沉睡中的柏小妍,手裡的匕首,寒光逼人!
“你真的要這麼做?”
第二日,柏小妍剛睜開眼睛,便嚇了一跳,眼前,竟然站着一個黑衣人!
即便這些日子日日見到這個大變態,可是他突然趁着她睡覺的時候出現在這裡,實在是來了個猝不及防,嚇得她慌忙坐了起來,“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這不是重點。”帝陵軒絲毫不在乎柏小妍驚恐的表情,直接便拔出匕首,進入主題,“來吧,今天讓我削上兩片肉!”
柏小妍下意識的捂上自己了自己昨日的傷處,雖然已經痊癒,可是那個疼痛,她忘不了。
隨着柏小妍逃避的動作,鐵鏈也嘩嘩作響,在這安靜的牢籠之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別動,越動啊,就越痛!”帝陵軒的披風十分寬大,帽子也直接掩住了面容,加上他刻意隱藏,根本就看不出他絲毫的面貌。此刻他語氣平淡的告訴柏小妍不要動,讓他好下手,就像跟柏小妍在討論,今天吃什麼一樣的隨性。
“你到底要做什麼?”柏小妍看着寒光逼近自己,心中發毛。
帝陵軒冷哼一聲,這麼快就找招架不住了嗎?他拿着匕首在自己手中把玩,“你的心。”
他所求的,一直以來,都不過是她的心罷了。
“我可以把我的心給你,可是我得知道你把我的心拿走,是去做什麼呢?”柏小妍退無可退,背後已經抵上了牆壁。
帝陵軒看也不看柏小妍一眼,在他看來,柏小妍只是待宰的羔羊,只是,心甘情願讓挖出來的心,和帶着不甘怨恨的心,是存在着質的差別的。
“用你的心,換一個人。”帝陵軒語氣忽然帶着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悲哀。
柏小妍皺起眉頭,她從見到帝陵軒開始,這個男人就一直是看螻蟻一般的看待所有人,可是突然間,他就悲傷起來了,似乎……
心裡有座城,一直有個人住着。
可是那人,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纔會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
而他要自己的心,一定是因爲那個在他心城人!
爲之如此神傷,難道那個用她心來換的人,是帝陵軒的妻子?
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妻子?
也許是他的妻子出了事,所以帝陵軒才變成這個樣子?
瞬間,柏小妍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鐵籠中的氣溫,已經降到了最低點,“那人,是你妻子?”
帝陵軒目光直直的盯着柏小妍的眼睛,一言不發。
柏小妍即使看不到他的臉,可是卻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瞬間,便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怎麼會覺得自己心事被看穿的窘迫?難道他還能有讀心術不成?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帝陵軒忽然很好心的,很是和善的對着柏小妍笑了起來。
可是柏小妍,卻忽然有着不好的預感。
“那日你的好友汐沫吃下的蟲子,名爲幻心蠱!”帝陵軒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柏小妍,像欣賞着待宰的小動物一般,無力抵抗,卻又不甘於此,可是沒有能力逃脫,就註定了會是劍下游魂!
果然!
帝陵軒說的,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柏小妍皺起了眉頭,汐沫是在護着她的時候,無意中被帝陵軒塞進了幻心蠱,柏小妍自苗疆一趟之後,便深知蠱蟲的厲害!
不過……她是接觸過蠱蟲的人,汐沫也是,芷波和陶安泰夜宇宸他們都接觸過,她和芷波的血可以解蠱這件事,恐怕別人還不知道,等他們發現汐沫中了蠱蟲之後,便會想到這個事情的。
芷波只要給汐沫喂些血,那蠱,自然就死了。
這個消息即便是不好,卻也沒有那麼糟糕。
帝陵軒冷笑,“你還在幻想你雲族聖女的血嗎?別想太多了!這個蠱,我研究多年,就是針對雲族聖女,針對你製成的!”
他就是憑藉這個,一代又一代的,控制這雲族聖女!
“你們的血,不僅不能殺掉幻心蠱,還會助長幻心蠱,所以啊,你們都想到一起了,可是那幻心蠱,依然會在汐沫的身體裡住的好好的!而且……”說道這裡,帝陵軒玩味的看向柏小妍,看她臉上的驚訝,看她臉上的不可置信和愧疚,他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