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偷偷喝墮胎藥,你就這麼不願與朕要孩子?”陶安泰冷眸微閃,一絲憤怒的眸光緊緊地灼燒着柏小妍。
就算被他緊緊地掐在手中,柏小妍仍是未有片刻的屈服,她一臉笑意,擡眉,靈動的眸子不禁與陶安泰冷冷對視:“是啊,我就是不想要你的孩子,如今你想要的已經給你了,該放我離開了吧。”她向上挑了挑眉頭,面色之上好似根本沒有將昨日那一夜放在心上。
“你已經是朕的人了,還想往哪裡走?”陶安泰冷眼一眯,面色之上更是暴怒不堪,“況且你欠我的,怎可能一夜便還完了?”
“這麼說,你還是不肯放我走了。”柏小妍靈動的眸子不由得盛滿鄙夷,他們二人之間,到底是誰欠誰的,還真是理順不輕。
“不是朕不放你走,而是你根本走不了。”陶安泰冷笑一聲,忽而擡眉問道,“不信,你試試?”
柏小妍眸光傲然一掃,皇宮雖大,但她閉着眼睛也能找到宮門,她就不信她今天還真的走不出皇宮。
柏小妍擡起腳步,不顧陶安泰那眸間的冷意,擡腿便向着乾清宮外而去。
這裡可是自她穿越以來一直賴以生存的地方,如此的熟悉,不用憑藉着記憶也能分得清皇宮個個門口。
“參見藍妃娘娘。”
“參見藍妃娘娘。”
一波又一波的宮女、侍衛路過她的身旁,卻皆是對她恭敬有禮的參拜道。
柏小妍饒是不解,雖然這皇宮內外大大小小的宮女、守衛以及太監都非昔日裡熟悉的面孔,看來曾經柏國皇宮裡的下人們都被陶安泰來了大換血,可是就算他們不認識她乃柏國皇上,他們怎麼還會一口一個藍妃娘娘叫的如此順口呢!
“你可是昨日朕明媒正娶的妃子,你以爲你能夠那麼輕易的出了皇宮嗎?”陶安泰看着柏小妍滿是不解的模樣,立在她的身後口吻幽幽而道。
“什麼意思!”柏小妍暗蹙着眉頭,昨日她不是一直在香舍茶樓嗎?怎麼會和陶安泰扯上關係,而他明媒正娶的不是姜家嫡女,姜藍心嗎,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陶安泰暗笑一聲,緩緩的湊上前去,對着柏小妍不過幾釐米的距離之時,方纔停下腳步,頷首低頭,對着柏小妍的耳邊輕輕道,“真正的姜藍心,如今在冷宮之中呢,而你,纔是衆人眼中名正言順的藍妃娘娘。”
柏小妍身子一驚,原來這陶安泰爲了掩飾她是前朝皇帝的身份,早已給她準備好了其他身份,可是......她暗暗地皺了皺眉頭,這對姜藍心如何不公!
“不要覺得朕的決定對那個女人不公,她對朕下藥企圖爬上龍牀,如此攀附權貴之人,朕沒有賜她一死,已是看在了姜尚書的面子上,而你也不太癡心妄想,朕之所以讓你頂替了那個不要命的女人,不過就是爲了先穩住姜尚書罷了。”陶安泰冷眼一瞥,對着柏小妍的眸中盡非情意。
“你不過是在利用我!”柏小妍面色微怒。
“哈哈,正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曾經利用朕對你的感情,你可曾想過今日也會落地如此下場!”陶安泰一陣兒大笑過後,冷聲一喝,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早已沒了昔日的耐心。
“好......好......”柏小妍失神過後,口中竟只剩下了這一個字......
“好?呵呵!”陶安泰看着柏小妍那淡漠的樣子,忽而心中鑽心般的一痛,但這不安穩的心思被他狠狠的壓了下去,附着於面色之上的亦是一片冷然,“當然好,你還不知昨日裡魔宮發生了何事吧?”
呵呵!柏小妍冷笑一聲,她怎會不知昨日魔宮發生了何事,魔宮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皆是她暗中蓄謀已久,可是......她搖了搖頭,失聲一笑:
“不知。”
“魔宮內亂,江湖各大門派藉機尋仇,魔尊不在魔宮,待他回來後,恐怕魔宮早已成了一片廢墟了......”陶安泰呵呵一笑,雖然魔尊未死,但這也算是報了他多年的血海深仇了。
柏小妍暗暗地點了點頭,看來輕舞與袖鸞肆意傳聞已經成功的引發了魔宮內亂,而紫苒雖沒有與她見面,但也是率領了各大江湖門派上門尋仇,如此一來,她心中的一大心願終是了了,從此世間之上再也沒有了爲非作歹的魔宮了,而何冥幽的性命,她也算是暗中保住了。
“你如此暗喜的模樣是在欣慰魔尊沒有死嗎?你還以爲他能夠翻身繼續讓你做江湖後主?”陶安泰雙眸之中滿是譏諷,話語之間更是充斥着滿滿的諷刺,若說曾經他想要攻破魔宮不過是因爲十幾年前陶家的血海深仇,但如今,他想要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心心念唸的一切支離破碎他纔開心!
只可惜,沒等他前去攻破,那魔宮便是不攻自破了,不過這樣也好,省了他一大部分的兵力。
柏小妍微微轉眸,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如今的她在陶安泰的心中竟是這般的不堪。
“是,是又如何?他沒死,終究會回來救我的。”柏小妍冷笑一聲,強忍着心中怒火,“而你,根本也困不住我!”
“你......!”陶安泰眸子一緊,雙眸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柏小妍,脣角上揚,劃過一抹兒冷然的弧度,“你-妄-想!”
柏小妍滿是嗤笑的勾起脣角,未在應話。
“這輩子,你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死在朕的面前,他休想在碰到你一根手指頭!”陶安泰面色冷峻,所說之話更是咬牙切齒,他越是看到柏小妍對他那滿不在乎的模樣,他的心中便越是對昔日裡他們之間的愛戀感到羞恥。
“那我們便走着瞧!”她向來吃軟不吃硬,陶安泰越是這般待她,她便越是矢口不說,反正她對他的怨恨,早已不是這一件事情可以解決的了。
“哼。”陶安泰冷哼一聲,拂袖,自柏小妍的面前大步離去。
柏小妍死死地盯着陶安泰愈漸離去的背影兒,她知道那日在魔宮門口處她傷了他,他恨她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他也已經奪了她的江山,害了她的忠良,兩個人也算是就此扯平,他到底爲什麼還不願意放過她!
柏小妍眸光一沉,現在皇宮內衆所周知她乃是後宮娘娘,想要正大光明的出宮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想要出宮的事情,可待她從長計議。
就是不知,輕舞與袖鸞去了香舍茶樓找不到她,會不會急得發瘋,也不知他們二人如今身在何處,會不會受到魔宮的牽連......
柏小妍眉頭緊鎖,立在這昔日裡時常走動的御花園中,也顯然沒了曾經賞景的雅緻,滿心憂愁,不知這一切何時才能結束......
蝶兒凝眉,好似在沉思着,可是思索了許久,卻也不知娘娘口中所說的瑩月是誰。
“奴婢不知。”蝶兒搖了搖頭。
“她有些瘋傻,時不時地瘋言瘋語幾句。”柏小妍一臉認真的描述道。
“哦~!”蝶兒恍然大悟,“娘娘您說的是傻姑吧?”
“傻姑?!”柏小妍一愣,沒想到如今這皇宮中已然沒有人認識昔日裡的一階姑姑瑩月了,而改口喚道的卻是傻姑。
“是啊,娘娘口中所說瘋瘋癲癲的宮人,這宮裡恐怕就只有傻姑一人了。”蝶兒點了點頭,“娘娘認識傻姑?”
“她在何處?”柏小妍眉頭一緊,她終是負了對惜月的承諾,終究還是沒能照顧好瑩月。
“傻姑在冷宮呢,皇上也不知怎地每次見到傻姑後都是異常的憤怒,可是又不準有人將她趕出宮去,所以便命人將她扔到了冷宮中,自生自滅了。”蝶兒如實的回答着。
“好,我們這就去看看。”柏小妍一臉緊張,擡腳便向着冷宮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柏小妍快步疾走,只見與那琉璃翠瓦、華麗宮殿所之對立的便是昔日裡的冷宮了。
門口處,毫無侍衛把守,但卻有一把又沉又重的鐵鏈橫在那門樑之上,柏小妍眸光冷瑟,沒想到昔日那爭強好勝的瑩月如今竟被關在這種地方。
想也沒想,柏小妍掙開門上繩索,擡腳便向着冷宮內而去。
“娘娘!”蝶兒一臉擔憂的叫道,這冷宮可是皇上明令禁止任何人前來的地方,乃是皇宮禁地,娘娘這般闖了進去,難免會被皇上怪罪的。
柏小妍向內望去,冷宮內場景與皇宮裡的金碧輝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裡白紗繚繞,分外幽靜。
“嗚嗚嗚~”忽而一陣兒哭聲自冷宮殿內傳來,蝶兒不禁嚇得瑟瑟一抖,死死地拉着柏小妍的胳膊,小聲的說道:
“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蝶兒平日裡聽很多嬤嬤說這裡鬧鬼啊。”
柏小妍眸間一笑,她向來避諱鬼神一說,鬧鬼?她還真不信。
“嗚嗚嗚嗚~”
隨着柏小妍的腳步愈漸而近,那哭聲愈漸增大。
“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奴婢聽說,前朝皇宮內有一個很受寵的一階姑姑,就是死在冷宮裡啊,聽說她渾身的皮都被人扒了,死的極慘,很多人都說那姑姑回來索命了......”蝶兒臉色泛白,聽着這若有若無的哭聲她的雙腿已經打顫,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所說這一席話時,柏小妍那愈漸冷然的面孔。
是啊,蝶兒所說的並沒有錯,當年她也的確以爲是惜月慘死在這裡。
“娘娘.....”蝶兒見柏小妍還沒有停下腳步,只得滿是顫抖着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柏小妍緩緩的推開了冷宮殿大門。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道兒白影兒自柏小妍面前而過,口中卻帶着不停的喃喃聲。
“啊!”蝶兒驚叫一聲。
“瑩月?!”柏小妍盯着那一閃而過的白影兒大聲呼喚道。
“娘娘,我們走吧,這裡實在是太恐怖了!”蝶兒雙眸緊閉,臉色慘白,緊緊地抓着柏小妍的手,央求着說道。
“你出去吧。”柏小妍回過頭,見蝶兒的確是害怕至極,她緩緩地說道。
“那怎麼可以,奴婢怎能讓娘娘一人留在這個可怕的地方。”蝶兒聽柏小妍所說,反而還睜開了雙眸對着柏小妍義憤填膺的說道。
柏小妍淺笑一聲,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