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妍搖頭,有些失落道:“我因爲一些事情失憶了,一直想着法子尋回記憶,所以遇見一些熟悉的事都會想一探究竟,可是卻始終想不起來。”柏小妍隱瞞了早晨發現匕首之事,她認爲還需在候上一段時期理理。
“你也不要急,這是急不來的,我熟識一位神醫,不知可否請她來爲你看看?”柏畫見柏小妍失落心中也不好受,於是安慰道。
“沒用的,我在別府時也給神醫瞧過,他說很難恢復。”
“白小姐,一切皆有可能。你只是瞧過一位神醫,不多試試又怎麼知道?”
“可我身上身無分文,恐怕承擔不起看病的銀兩,還是算了吧!不過還是多謝您的好意!”柏小妍拒絕了柏畫的提議,在這住下已經讓她感覺不好意思,又怎敢再勞煩別人爲她看病。
柏畫雖很想爲柏小妍治病,但也不想讓柏小妍爲難,於是柏畫便不再這個話題:“既然白小姐不願意,那我就不勉強了。對了,我是柏畫。若是白小姐不介意可以喚我畫兒。”
“我是白琴,畫兒也不必一直稱我爲白小姐,叫我一聲琴兒也行。”柏小妍很開心與柏畫的對話,柏畫的進退有度讓她很舒服。
“那好!琴兒,不知可否一起共用早膳?”
“我很樂意!”柏小妍淺笑。
用過膳後,柏小妍問道:“你說的柏詩可是昨晚與我一起來的姑娘?”
“是啊,怎麼了?”
“不知她的傷勢如何,我想去看看。”
“隨時歡迎琴兒前去,若是柏詩得知了,一定非常開心。不過她現在還在休息,琴兒這時去探病有些不妥,不如臨近中午再去如何?”
“是我考慮不周,現在她確實應該多休息,我可以午後再去瞧瞧。”
“多謝琴兒諒解!”
聽完柏畫的話後,柏小妍不在意的笑了笑。柏畫見狀,想要開口問些問題,但怕引得柏小妍不喜因此一直不敢說出,神情有些躑躅,終於等了一會,她才道:“我有一事想要請教琴兒。”
“這事說來話長,因着表哥說我是他未過門的夫人,所以在我雙親皆故之後被表哥接入府中,表哥說外面世道混亂因此將我困在府中。可是我一直心念着尋回記憶,於是便在別府中一位女子的幫助下離開了,後來便來到了康城。”
“這麼說來,你是被那女子騙入的?”
“騙,言之過重,我是心甘情願離開的,怨不得任何人。”
“小姐離開那位表哥,他難道就沒有來尋過小姐嗎?”
柏小妍一怔,許久沒有與人談起陶安泰,這幾日被困在陶將軍的別府中也是在想着如何離開,卻從未想過陶安泰是否會來尋她。
若是陶安泰來尋她了,她該怎麼解釋?是貪玩還是其他?陶安泰又是否會信呢?
但願陶安泰暫時不要尋着她,她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尋回自己的記憶。可是若是記憶一直不曾恢復,那她可否願意陶安泰一直都莫要找到她?
想及此,柏小妍難受地捂住胸口,她真的束手無策,也不知離開別府嗜好還是壞。
“琴兒,你怎麼了?”
“畫兒,我好難受,你說我若是一直尋不回記憶,他是不是永遠尋不到我了,我該怎麼辦?”柏小妍淚如雨下,低着聲音輕輕呢喃道,突然的眼淚讓柏畫措手不及。
“琴兒,你先莫急,與我說說怎麼了,爲何你尋不回記憶,他就找不到你呢?”柏畫從未見過柏小妍會如此傷心,以往的宮主從來都是淡定自如,處事不驚的,像今日這麼失態可是罕見。
而柏畫不知道的是,柏小妍本就是個惹人疼的,之前的老成是因柏小妍因久經世事磨礪出來的,失去了記憶後,柏小妍也就褪去了那層滄桑恢復了本性。
“我離開別府不僅是爲了尋回記憶,也是因爲我的身份是個孤女,做他的夫人我怕對他無利。明明就已經按下決心斷了的,爲何我會如此難受?你說我這是怎麼了?”柏小妍望着柏畫,雙眸再次慢慢蓄滿淚水。
“琴兒,那男子是何人?畫兒去給你將他擒來。”柏畫對那位自稱柏小妍表哥的男子不滿到極點,她將柏小妍的傷心都歸結到陶安泰身上。
“畫兒不要,他是無辜的,他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柏畫看柏小妍淚水泗橫,心下一軟,道:“我可以不去尋他,不過你得告訴我他是誰。”
“他是陶安泰。”
“陶安泰?”柏畫吃驚地望着柏小妍,因爲激動面紗都不禁有些亂了,不知怎的面紗突然掉落。
柏小妍擡眼一望,一張妖嬈萬分的臉出現在眼前,之前單瞧眼睛並不覺得,可是面紗一掉落柏畫的妖嬈便顯得十分明顯,如絲的眉眼充滿誘惑,一點朱脣微微抿起,略顯肅殺之感。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那張妖嬈的臉上右半張臉竟有一條十分顯眼的傷疤,難怪柏畫會整日面紗示人!柏小妍心中想到。
柏畫有些慌亂,手疾眼快的將掉落的面紗拾起圍在臉上,也不知想起了什麼,本滿臉的怒容此時卻變得慌張與失落。
“琴兒,今日我有些累了,我們下次再議,若是你覺得不開心,我尋人來陪你。”說完,柏畫便不等柏小妍出聲便離開。
“等等!”柏小妍拉住柏畫,抱住了柏畫,“你是不是也有什麼傷心事?你可以與我說的,你若憋在心中,無人會知道你的傷心,也就無人能給你依靠。”
誰知柏畫卻是苦笑,望着眼前上一瞬還沉浸傷心之中的柏小妍,下一刻便來安慰她,雖然她並不適應但十分溫暖,反抱住柏小妍道:“琴兒,不要說話,讓我抱抱就好。”柏小妍當真閉上嘴緊緊抱住了柏畫。
一刻鐘之後,柏畫感覺懷中安靜得有些過了頭,於是低頭,不料柏小妍竟在柏畫懷中睡着了。一早便被痛感折磨醒來,昨夜又睡得晚,這麼折騰一宿之後又大哭一場,柏小妍實在撐不住睡了過去。
柏畫失笑地將柏小妍抱到包間的臥榻之上,將柏小妍平放在臥榻之上並蓋上被子坐在柏小妍身旁。
這時,一位店小二進門在柏畫耳旁說了兩句,柏畫蹙着眉頭聽完,對着彙報過後的店小二點點頭示意退下。沒過多久,柏畫便整好衣襟下樓。
在下樓時正巧遇上上樓的柏霽,柏畫福了福身子,想要上前請禮被止住。於是柏畫默默隨在柏霽身後,另柏畫奇怪的是蒹葭竟然也在,兩人一同隨在柏霽身後進了柏小妍睡着的包間。
柏霽進門後,在柏小妍身旁坐下,摸了摸柏小妍的額頭,道:“她怎麼了?”
“回君主,宮主這是睡下了。”
“可知曉她去了何處?”
“據宮主所言,宮主失去記憶後便在陶安泰的某處地方一直呆着。”
“果然是他!來人,給我查,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關我的人。”
“君主,宮主如今記憶全失,可否需要請金嬤嬤爲宮主瞧瞧?”
“恩,你去辦,將嬤嬤請回來。”柏霽對着蒹葭吩咐道。
“是!”蒹葭領命退下。
“除了這些之外,你還知道了什麼?”
“這、”
“說!”見柏畫吞吞吐吐,柏霽冷眼看去。
柏畫當即打了個寒噤,道:“君主,宮主還說陶安泰是宮主未過門的夫人,並以表哥自稱。”
“哼!”柏霽十分不屑陶安泰的做法,“想要當妍兒的夫君,他真是但打爆他了、”
“而且......”
“而且什麼?”
“屬下認爲宮主怕是受了那人的蠱惑了,如今對那人有了感情。”
“有了感情,這可有些棘手了。”柏霽摩挲着柏小妍手上的一塊傷疤處,緩慢道,聲音讓人聽得毛骨悚然,“你近日陪着宮主,儘量分散宮主的心思。”
“是,君主!”
柏霽本就是魏國的祭祀,加上覆國大業,他能抽身出來瞧瞧柏小妍實屬難得。未呆上多久,柏霽便離開了攏月樓,而這一切在睡夢之中的柏小妍都不清楚。
在攏月樓呆了幾日後,柏小妍與柏詩、柏畫二人熟識了,三人也漸漸多起話來。柏詩的毒在這幾日也被解清了,柏小妍身上的傷也好的三三兩兩。
這日,柏詩與柏畫來尋柏小妍,神秘兮兮地將柏小妍帶去了一個地方。
“我們這是去哪?”柏小妍被二人帶上一輛馬車,在馬車上他問二人道。
“琴兒,我們帶你去尋尋記憶。”
“尋記憶?你們又不知我是誰,怎麼幫我尋回記憶?”
“你去看看,看過之後保證你不會後悔。”
柏小妍半信半疑隨着二人帶着她駛向某處,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
“好了,琴兒請下車吧!”柏畫下了馬車後恭敬地對柏小妍道,雖然二人由着柏小妍喚她琴兒,但態度依舊是恭敬的。
柏小妍下了馬車後,發現眼前竟是個莊子,莊子外一片肅殺之感,蒼白的雪掩住莊子的蕭條破敗,她不由好奇柏詩與柏畫爲何會帶她來此處。
瞧着兩人十分莊重的神情,柏小妍也沒有問出來,將疑惑壓在心中隨在二人後進了莊子。
進入莊子,柏小妍才發覺莊子十分大,在莊子外面沒有見着莊子會有多大,可一進到莊子,她才發覺她錯了。莊子不僅有嶙峋的假山壁石,迂迴曲折的長廊眼花繚亂,讓人尋不着路。
而柏詩與柏畫二人卻十分肯定的向着某處走去,在臨近一扇門時,二人同時停下轉向柏小妍,其中柏畫道:“琴兒,稍後你只管隨在我們身後,其他的事你都不要管,只要靜靜聽就好。”
“好!”柏小妍點點頭,此地人生地不熟,聽柏畫的總歸沒錯。
“進去吧!”柏畫說完此話後,柏詩與柏畫二人皆退至柏小妍身後,讓柏小妍領頭進去。
“爲何讓我領頭?”柏小妍奇怪道。
“琴兒不是說過會聽我的話嗎?”
“我不問便是了!”柏小妍深吸了口氣,不知爲何她心中感覺有些異樣,不知是因爲莊子還是因爲其他。
吱嘎!柏小妍推開門進去了,在外面的柏詩與柏畫二人將們關上,獨留柏小妍一人。
聽到身後關上的響聲,卻沒有見到人,柏小妍向身後望去才發現只有自己一人在,她不悅地暗中嘟囔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