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提醒,我們自然醒得,謝公子還是儘快回去吧,總站在我們女子門前可有損你的名聲。”不知何時,柏畫也從房間出來了,站在柏小妍身旁對着謝玦一臉黑色道。
“哼!”謝玦狠狠瞪了眼柏畫,負氣轉身離開了。
柏畫轉過身對着柏小妍欠身一禮,略帶關心道:“宮主醒了?昨日可有歇息好?”
“恩,不久前醒的,還算歇息得好。”柏小妍一一作答,昨夜也不知爲何,明明遇上了讓她心煩意亂的陶安泰,可是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看來着實是累極了。
“那就好!”柏畫似鬆了一口氣般道,隨後又道,“宮主,今日有何安排?”
柏小妍沉下心想着柏畫的話,接下來該做什麼她確實有些大致的想法:“我們先去查查這幅畫出於何處。”
說完柏小妍便從桌上的一個包袱中取出一個畫卷。
柏畫驚奇地望着柏小妍,道:“宮主,您何時將畫背上的?您出門之時明明沒有帶上畫卷的。”
“昨夜新作的,你沒瞧見這墨水還是很新麼?”
柏畫摸了摸畫,畫上確實有一處略帶潮溼,看上去像是被凝固上的,柏畫這一抹到時模糊了原本的畫。她驚訝道:“宮主,您真是過目不忘。”
柏小妍笑了笑打開了畫卷,畫作正是柏小妍在柏宮中打開的那副畫作,不過少了那一處印章,柏畫瞥了一眼便驚呼出聲:“宮、宮主,這不是那副一直掛在攏月樓的畫作嗎?”
“是啊,你難道不知道麼?”
柏畫搖搖頭,道:“宮主,這畫卷我並沒有打開見過,所以也不知道是其中究竟畫着什麼,不過屬下好奇的是攏月樓的畫爲何會被蒹葭護法拿在手中,而且還是十分珍重之物?”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宮主,屬下還有一事不明,宮主不是爲調查君主的事和謝煜那件寶物的事而來鳳國的嗎?如今這幅畫與鳳國又有何牽連之處?”
柏小妍指着畫的一處空白之處,道:“看到這出空出的位置麼?那兒有一個印章就是鳳國獨有的印章,不過我沒有,所以就沒有印上章。”
“原是這樣,宮主,那我們現在去做什麼?”面前有三條路可供選擇,柏畫爲難的問道,若是一一這麼做過去,怕是回到柏國逃不了一頓懲罰。
“你之前在鳳國呆過,想必對鳳國也很熟悉,今日我們就去熟悉熟悉鳳國的邊境,謝玦也說最近這兒不安穩,我們今日就在這鳳國邊境走走。”
“什麼?”柏畫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因着此處不安穩所以想去走走,這是尋常人能想出來的麼?
“怎麼?不願陪你的宮主去做好事?”
“宮主,您還會做好事呢?”柏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不知爲何,她最近總感覺柏小妍有些不似之前的柏小妍了。
“那是自然,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下去吧。”柏小妍波瀾不驚地踏上玄關處的階梯。
二人用過早膳後,在還算熱鬧的邊境街頭逛着。因着是邊境,所以其他兩國也會有些小商小販會來着街頭販賣着東西。所以不出意外地,柏小妍看到了柏國獨有的商人氣質的人站在街頭與對方交談着生意,身後還這大箱的貨物,這一路過來柏小妍也看到過不少這種的場景,柏小妍就算不打開箱子也能大概知道有些什麼;除了柏國人之外,還有不少魏國打扮的人在,最多的還屬鳳國人,鳳國人大多與其他二國不相似,一眼望去大多是身子挺拔,可是卻看上都帶上一絲女子的秀氣。
柏小妍的目光被一旁的一個販賣畫卷的攤子吸引住了,正欲向攤子走去,卻被身旁的柏畫給拉住了。
“小姐,您快看看,那兒不正是陶安泰與謝玦二人麼?他們在那做什麼?”因着在外,爲了避嫌柏畫便稱呼柏小妍爲“小姐”。
柏小妍向柏畫指着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見了最爲熟悉的墨綠色背影在其中,不知爲何,陶安泰身穿着墨綠色的衣袍總讓柏小妍生出一種泛着謙謙君子的錯覺,身旁還有今日一早見過的紅衣謝玦。
只是一眼柏小妍便錯開了目光,淡漠道:“他們在哪與我們何干?”
“不對啊!小姐,他們似乎遇上了什麼危險。”
柏小妍再次看去,果不其然,因着陶安泰所處的位置較偏,路邊的行人也不會特意去注意角落之處出發生的事,所以除了柏畫與柏小妍之外,就沒有駐足向陶安泰那兒看去。而陶安泰那看上去似乎狀況並不是很好,整個人都壓在了謝玦身上,從柏小妍這個角度看上去,墨綠色的衣袍上似乎已經被血染了一大片。
柏小妍蹙着眉頭,一聲不響地走進陶安泰所在的方向,留着畫攤的主人一臉懵在原地,還問着柏畫道:“那位姑娘不是要看畫麼?現在可還看?”
柏畫看着柏小妍走遠的身影,急急扔下一句:“不看了,還有事!”提着步子跟了上去。
“小姐,等等我!”
此時柏小妍已經走到了二人身後,謝玦也聽到了柏畫的聲音,揹着陶安泰的身子艱難地轉過身子看着柏小妍冷嘲熱諷道:“柏小姐這是怎麼了?不是今早才答應遠離的麼,怎麼就反悔了?”
柏小妍冷漠地望着他道:“他傷得可不輕,你這麼提着他對他的傷勢不利,你身爲一個醫者難道這些都不知道?”
謝玦被柏小妍說得一頓,柏小妍說得不錯,這麼搭着陶安泰走着確實不妥,可是若不盡快離開,方纔的那些人說不定就會殺了回來,到時候就不是重傷了,而是直接人頭不保。
柏小妍的話着實有理,不過這不妨礙他對柏小妍的偏見:“與你何干?”
柏小妍不搭理他,在謝玦身後點了兩點,謝玦當即不得動彈。之後,柏小妍將陶安泰從謝玦的身上拿過來,小心地平放在地上。陶安泰的薄脣蒼白毫無血色,雙眼緊閉着彷彿在受着極大的痛苦,她向陶安泰的傷口看去,那是一個刀口所制的傷口,在胸口處傷口頗深,難怪連後背的衣袍上都滲出了血。心頓時揪到了一處,手腳麻利地爲陶安泰把脈、清理傷口幷包紮起來。
因着身上沒有紗布,柏小妍便撕下自己身上微薄的裡衣給陶安泰包紮上,在做好這一切時,幽深的小巷之中冒出了不少的黑衣人。
柏小妍站起身子,解了謝玦身上的穴位,向着不敢輕舉妄動的黑衣人點頭示意道:“他們就是傷了他的人?”
謝玦此時正頭疼怎麼解決這些人,聽見柏小妍的問話更是沒好氣道:“就是你,若這時回了酒肆哪有這麼多事?”
柏小妍睨了他一眼,回頭看向黑衣人低聲道:“看來就是他們無疑了。”
柏畫拉着柏小妍道:“小姐,我們還是莫要多管閒事了。”
柏畫不想柏小妍被扯進陶安泰的這攤渾水,她與柏小妍本就只有二人來了這鳳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眼前的謝玦這人還這麼不知好歹,陶安泰怕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那日直接害得柏小妍失落了那麼久,所以柏畫試圖勸住柏小妍。
然而已經晚了,柏小妍已經出了頭,對着對方的黑衣人道:“你們都是來取他性命的?”
手指着躺在地上的陶安泰。
“敬酒不吃吃罰酒!”領頭的人一聲暴怒,招呼着身後的衆人道,“都給我上,今日要活捉了陶安泰,在將我把這兩個小姑娘活捉了,到時候隨你們享用。”
衆多的黑衣人聽後不由暗中歡呼,壓制不住心中的激動,柏小妍的模樣在他們看來可是上好的,身旁的柏畫雖帶着面紗,可一雙眸子卻不知勾了多少人的魂。
柏小妍輕蔑地掃了眼衆人,拿出袖中的短笛,這麼大片的人正是用短笛的好時機,何況幽靜的小巷更不會有人關注,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一首暗藏殺機的曲聲泄出,柏小妍曲聲中的殺氣皆有意識地向對方的黑衣人爭先恐後地涌去,而且對着自己這邊其他的幾人毫髮無損。要知道做到這一點可不簡單,首先要有強大的內力並能對內力運用自如,其次還有對曲子心熟於透,這才能更好地發揮曲中的殺傷力。
對面領頭的人在聽見曲子後,臉色大變,說出的畫帶上一絲不難察覺的恐懼:“你、你是七絕中人?”
柏小妍皺着眉,就眼前這些一個個開始捂着耳朵痛苦後退的人會是將陶安泰傷得這麼重的人?怎麼說柏小妍都難以置信,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功力大增的緣故。
受了手中的短笛,柏小妍偏過頭望着好以整暇的謝玦,略帶怒氣道:“是這些人將他傷得這麼重?”
謝玦不屑地瞥了眼對面不下十人的黑衣人,道:“怎麼可能?就他們這些小打小鬧我還不放在心上。”
得到喘息的黑衣人在聽到謝玦的話,皆是面露被人不屑看待的侮辱瞪着謝玦,奈何這個正主仿若沒有看見一般,絲毫沒有被人救了的覺悟,要知道若不是柏小妍恰好遇見他們,就照昏迷中的陶安泰與受傷後的他的形勢,根本就沒有能反抗的能力。
“那你們是怎麼受傷的?”
“與你無關!”謝玦先前的傲慢瞬時變得冷漠。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若不是我們小姐,你以爲你還能活着離開這裡?”柏畫看不得謝玦對柏小妍的態度,憤怒道。
“我們就是死了,也用不着你們來救。更何況這些人我還不放在眼裡。”謝玦再一次將黑衣人蔑視了一番。
謝玦的話徹底惹惱了對面的幾人,其中對面的首領道:“謝玦,真看不出你們還請了七絕的人,今日是我們的失策,下次若我們可不會輕饒你們。我們走!”
柏畫見對面的人都撤得一乾二淨,對柏小妍道:“宮主,他們都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
柏小妍晦暗不明地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陶安泰,又看了看一旁看上去臉色也不太好的謝玦,道:“把他們送回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