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梅林的花開的正豔,粉白的花點綴枝頭,爲這肅蕭的冬季,添上一抹生氣這樣的景緻自是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前來,自此醉臥林間,吟詩做對是少不得的,那些個才子佳人紛紛在此留下篇章…”
秦流素坐在一家酒樓的角落,聽着隔桌的一男子高談闊論,對那梅臺也生了一絲嚮往,“秋香,我們也去那梅臺看看吧。”
秋香不贊同的搖搖頭,“小姐,不是說了,等下便回府上嘛,怎麼又要去那梅林?”
“秋香,你沒聽到他們說嗎,那裡有許多文人墨客題詞,你家小姐我才貫四方,自然是不能錯過這等趣事,再說了我是最喜梅花的,好不容易遇到大片梅花齊開,若是不去,到就辜負了那裡的梅香了。”
“小姐!”秋香無奈的叫着秦流素。
秦流素已經下定決心要去那梅臺看一看,自然不會聽秋香的,“我是一定要去的,若你不去就自己回去吧。”
秋香看着秦流素已經準備起身離開了,只得付了錢,而後跟着秦流素往那梅林的方向走去,唉,誰讓她攤上這麼一個天性愛玩的主子呢。
“等等,我們去那裡看看。”秦流素站在一家綢緞莊前。
秋香疑惑的看着秦流素,“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變裝。”秦流素俏皮的眨眼,而後就拉着還未反應過來的秋香進了裡面。
過了會兒,秦流素就穿着一身白衣走了出來,她看了眼在身後有些扭捏的秋香,覺得有些好笑,“秋香,你這樣不是挺好的嘛,怎麼這樣忸怩,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個男子。”
秋香苦着臉扯了下身上的衣服,“小姐,爲什麼要穿男裝,多彆扭啊。”
“自然是爲了方便行動了。再說了男裝可比女子的裝扮輕巧多了。”
“小姐,我真是不懂你的心思,果然是外面呆久了,壞了腦子了。”秋香嫌棄的看了眼身上的裝扮。
“你這丫頭,就是太死板了,來讓我看看。”秦流素說着就伸手拉着秋香轉了個圈,隨後稱讚道,“這不是挺好的嘛,雖然臉白了些,倒也不失可愛。”
秋香被秦流素說的臉有些紅了,她低着頭嘴裡嘟囔着。
待秦流素聽清了,險些沒有笑出聲來,她淡定的說了句,“因爲你家小姐英姿颯爽,比起那些男子自然是厲害些。”
秋香張大嘴望着秦流素,“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
“你的想法都別想逃過我的眼睛哦,我可是會讀心的。”秦流素說着神秘的笑了笑眼睛還時不時的望着秋香。
“小姐,你是騙我的吧。”秋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流素見自家傻丫鬟真的信了,嘴角勾起,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怎麼會騙你呢,所以以後可不要揹着我說些話,我可都會聽到的。”
秋香立刻點點頭,她受驚的捏着自己的袖子。
秦流素將她的動作都收進眼底,她帶着笑意看着秋香,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好騙。
等兩人到了梅臺,這裡已聚集了不少穿着打扮頗爲奢侈的男子,想來應該是些貴胄的子弟吧,秦流素絲毫不覺的那些人有什麼文采,倒是那些穿着普通,柔柔軟軟的的書生或許會滿腹經綸。
“小姐,這處的人可真多啊。”秋香感嘆道。
“那是自然了,這裡可是享譽天下的梅臺,自然會吸引一羣人過來了,只是來這處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秦流素厭惡的看了眼不遠處舞文弄墨的貴胄子弟,這樣的人在此處,真是污了這處聖地。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王大人家的公子現在正在整治一個書生呢。”一個男子說道。
“唉,那人也是遭罪了,這王公子素來就目中無人,仗着自己父親在朝中做官,就看不起我們這些人,處處欺壓我們這羣人。”
“我們快去看看吧,必要的時候也可以保住那個書生。”
“對啊,對啊,我們快去吧。”
話音剛落幾人便向着梅林深處走去。
秦流素聽清了那些人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她最討厭那些仗勢欺人的貴胄子弟了,沒想到今天到被她遇到了,她到要看看那個王公子是何許人,居然這樣無恥。
“小姐,你做什麼?”秋香看着秦流素也跟着人往梅林深處走去,急忙問道。
“當然是去看熱鬧,調解下生活了。”秦流素笑道,可是眼底卻未有半分笑意。
秋香在心裡爲那位王姓公子默哀了片刻,而後迅速跟上了秦流素,她也想看看她家小姐怎麼教訓那人,那樣的人確實應該受些教訓。
納蘭鳶本是來這梅林觀花的,卻沒想到碰到這一出,她皺眉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張清冷的眸子裡也沁着薄怒。
“小彤,這人是誰,怎麼這樣可恨。”納蘭鳶一出口就帶着怒意。
小彤知道自家小姐爲何生氣,就連自己都覺得氣不過,那個王公子太仗勢欺人了,那位書生不過是不小心將墨汁撒到了他身上,他就這樣不依不饒,硬是要那書生跪下認錯纔可。
她低頭說道,“那人是京都王大人家的公子。”
“呵,居然是個官宦子弟,我倒是聽說王大人爲官清廉,卻生了這麼一個野蠻無理的孩子,當真是他一生的污筆啊。”
“小姐,你說的對,這樣的人存在世間,簡直是污了這塵世。”小彤義憤填膺的說道,她看着那位受罪的書生,眼底滿是心疼。
“你個書生還不快跪下,王公子都說了只要你跪下他就不追究你的過失了。”只見一個公子哥摸樣的人拍着那書生的臉說道。
而他身旁的幾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下跪不過是兩個動作的事,你做什麼糾結這麼久,白白浪費時間。”
柳生站在原地,氣的臉色發白,他指着眼前的幾人說道,“你,你們別欺人太甚。”
“是我們欺負你了嗎,我們只是讓你爲自己的過失負責任罷了,難道你柳生是這樣無能的人,枉讀了多年的聖賢書,竟不知道錯了就得認錯這一道理嗎?”先前說話的那人說着討好的望了眼站在梅花樹下的男子。
那男子生得到算俊俏,一雙劍眸,傳遞着正氣,秦流素搖了搖頭,眼底含滿厭惡,這人倒真是浪費了一副上好的皮相。
秦流素又看了眼被幾人圍在中間的書生,白淨的面孔,看上去很是舒坦,不過一看就是會被欺負的模樣。
“小姐,這些人太可惡了。”秋香目睹了一切後,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秦流素冷笑了一聲,才緩緩說道,“可惡的人自然是要收拾的,你且看你家小姐怎麼整治那羣人。”
“小姐,我支持你,將那羣人揍趴下。”秋香揮着拳頭說道。
秦流素邁出的步子險些不穩,她白了眼秋香,“你家小姐是這樣暴力的人嗎?”
“不是,不是,小姐是要智鬥那羣惡棍。”秋香訕訕道。
那羣人辱罵聲還在繼續,秦流素收起冷意,換上一副帶笑的面孔,緩緩上前,一道清麗的聲音從嘴裡傳出,“呵,下跪真的這樣簡單的話,你們幾個何不給這位公子示範示範?”
“你,你是什麼人?居然敢跟我們做對!”
秦流素鄙棄的看了眼幾人,伸手推開衆人,將那書生拉了出來,而後緩緩說道,“你們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王奇見居然有人敢公然跟他叫板,頓時眼神都變得認真起來了,他搖着扇子,緩緩步入衆人眼中,“哦,那我可有資格知道你的名字呢?”
秦流素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奇,更是覺得這人白白浪費了這副皮相,她輕笑了聲,才緩緩說道,“你?自然也是不配的。”
“你!”王奇不想居然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他憤怒的指着秦流素。
秦流素站在原地,淡然的看着王奇。
“這人是誰?”納蘭鳶看着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眼底閃過一絲驚異,居然有人敢公然和那王奇叫板。
“小彤也不知道,約莫是個無名小輩吧。”小彤輕聲說道。
這話被站在一旁的秋香聽到了,她側身看着身旁的人,而後緩緩說道,“我家公子只是不屑報出名字罷了。”
小彤沒想到居然有人這樣和自己說話,她回身看着秋香,此時的秋香身着一襲水藍色男裝,襯得整個人俊美無比,小彤一時看呆了,當看到秋香眼裡的諷刺,她惱怒的說道,“哼,看你穿的人模人樣,居然也說起大話來了。”
秋香沒想到居然有人這樣說她,當即惱了,“你說誰說大話呢,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說誰小人!”
納蘭鳶看着小彤與水藍色服裝的男子對罵,額頭閃過無數黑線,她拉住小彤,輕斥道,“小彤,不得無禮,公子心善,你怎麼這麼說人呢?”
小彤見自家小姐生氣了,心虛的低下了頭,“小姐…我只是氣不過才口不擇言的。”
納蘭鳶沒有管小彤,而是淺笑着對着一旁的秋香說道,“這位公子,不好意思,這是我家丫鬟的不是,我在這裡向你和你家公子致歉了。”
見人態度誠懇的道了歉,秋香連連擺手說道,“無礙無礙,我也是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