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王奇看着眼前的匾額,上面赫然寫着兩個大字,“府衙”,他花了半天才平復自己複雜的心情,“監軍,這就是你說的看戲的地方?”
秦流素挑眉說道,“對啊。”
王奇都有些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監軍是真是假了,莫不是昨天那麼一摔摔壞了腦子?他伸手正準備去摸秦流素的額頭。
秦流素反應迅速的躲開,而後嫌棄的看着某人,“你做什麼?”
“我想看看監軍你是不是傻了,不然怎麼會想着到這裡來看戲呢,你可知道這是哪裡,這可是府衙誒。”王奇一副見了鬼似的望着秦流素。
“我當然知道,你進去了,不就知道了。”秦流素好笑的看了眼王奇。
“這,監軍,你確定要進去?”王奇看着那副匾額還是有些猶豫。
“自然,你不進去我可進去了。”秦流素白了眼王奇。
“得,我進,誰讓我應了你呢。”王奇自認倒黴的說道。
秦流素嘴角含笑,“得了吧,等你看完了戲,你就會感謝我的。”
“呵呵,我也希望這樣。”王奇說着無奈的跟着秦流素進了府衙。
話說劉五三人跟着顏卿進了衙門,就一直呆在提審堂處。
劉五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心底的不安在無線擴大,“顏大人,你何時處理案子啊。”
“等會兒,這人都還沒奇,我也省不了啊。”顏卿笑眯眯的說道,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
劉五聽着顏卿的話,心神都有些不寧,他懷疑的看着顏卿,心中總有種感覺就是顏卿似乎是在騙他。
顏卿懶懶的坐着,在看到門口的那道身影時,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輕柔的說道,“這不是來了嘛!”
劉五雖然早已預料到肯定會遇到秦素他們的,只是當真正遇到時,他還是有些打顫。
王奇在看到劉五的時候,眼中滿是怒意,不過好在秦流素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找回了神智,他偏過頭,在看到秦素嘴角的那抹冷笑時,忽然明白監軍找他看什麼戲了,呵,這確實是一出好戲呢。
秦流素望着劉五擡步走到他面前,覆在他的耳邊緩聲說道,“劉五,我不是早說過了嗎你不該惹我的。”
劉五心神一震,而後想到這顏大人都站在了自己這邊,他有什麼好怕的呢,他迎上秦流素的目光,笑道,“秦監軍說的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秦流素笑了笑,瞥了眼堂上看戲的顏卿,在看到那人正撐着胳膊,懶散的望着她時,忍不住的腹誹道,“真是隻老狐狸。”
早在一旁的王奇笑道,“你聽不懂沒事,只要御史大人能聽懂就好了。”
“嗯,說的有理,你們都說一說吧。”顏卿依舊是那種不鹹不淡的口氣。
秦流素翻了個白眼,才說道,“我要告這劉五,他聯合他身邊的那兩個人想要謀殺我。”
“是嘛?不過劉五跟我說昨日他一直都在府上呢。”顏卿笑眯眯的說道。
秦流素只覺額前無數黑線,這顏卿是存心來給她添堵的嗎?
“是啊,顏大人,我昨日就在府裡,哪都沒去。”劉五恭敬的說道。
王奇看着劉五竟這樣說瞎話,眼底剛剛壓下的怒火又升上來了,他怒斥道,“劉五,我是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樣厚臉皮之人,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劉五也不傻,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劉五後說道,“王奇這裡是公堂,禁止喧譁。”
顏卿掩嘴一笑,只是淡淡的看着王奇,不帶任何惡意。
秦流素瞥了眼劉五,輕描淡寫的說道,“王奇是覺得這處有什麼東西污了空氣,所以一時忘了。”
劉五皺眉看着秦流素,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將人淹沒了。
“好了,秦監軍你因何狀告劉五呢?”顏卿眯眼看着秦流素,雖然一早就知道了原委,但是該裝下去的時候還得裝下去,這流程得走不是。
秦流素白了眼顏卿,暗罵了聲老狐狸,面上卻是淺笑着,“顏大人,我要狀告劉五殺人未遂。”
“哦,說說原因。”
劉五一聽有些急了,“顏大人你不要聽這人說瞎話,我昨天一天都在家中,根本爲出過門。”
“劉公子,本官自有定論,煩請你不要打斷可好?”
顏卿依舊帶着淺笑,可是劉五卻覺得有一點冷,他縮了縮腦袋,點頭說道,“我多言了,顏大人見諒。”
“無妨。”顏卿語氣淡淡,而後又笑着望着秦流素,“秦監軍,請接着說下去。”
秦流素點點頭,緩聲說道,“昨日是軍中的選拔賽的日子,士兵們都到後山參加選拔賽去了,我閒來無事,也去湊了個熱鬧,誰知這劉五三人心懷歹意,設計讓我與王奇掉入了洞中,害的王奇險些丟了性命。”
“劉五,可有此事?”顏卿看着劉五,眼神凜利。
“顏大人,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昨日一直都在家中,怎麼可能出現在後山呢。”劉五平靜的說道,現在他唯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才能不漏出馬腳。
“你們雙方,各執一詞,可真讓我爲難啊。”顏卿裝作頭疼的樣子,輕輕用手按了按腦袋。
忽然一個小吏走了進來,覆在顏卿的耳邊說了幾句,顏卿頓時又笑了,他對着堂上的衆人說道,“還好剛剛底下的人說,找到了認證,這下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了。”
劉五聽罷,身體微不可見的抖動了一下。
“來人,傳楊氏。”顏卿對着棠下喊道。
只見一老婦慢慢的步入堂兄,她對着顏卿叩拜了下,“御史大人。”
顏卿點點頭,輕聲說道,“老人家請起。”
“楊氏,你昨日可曾見過你左手邊的人?”
話音剛落,劉五的心中就打起了鼓。
楊氏偏過頭看了眼劉五,皺着眉頭想了會兒,才說道,“老身在軍營的後山那裡見過這人,我記得當時他身邊好像還跟着兩人,看樣貌倒是像極了這兩人。”
“這到有趣,劉五,你不是說你昨日一直待在家中嘛,怎麼這老人卻說在後山看到你了,難不成你家中還有個與你相貌一般無二的兄弟不成?”顏卿冷笑一聲,之前溫和的笑容已完全消失。
“這…”劉五面露難色,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哼,你真當本官這麼好戲弄的嘛,隨便拿個什麼理由就來搪塞我!”顏卿拍了拍案子,厲聲說道。
劉五此時已是汗蹭蹭的了,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厲呵聲嚇了一跳,當即腿就軟了,跪在地上,“顏大人,是草民欺騙了您,草民只是怕有何事牽連到我,所以才撒了慌的,昨日我確實去了後山,但是也只是想看看這一年一度的選拔賽罷了,我並沒有對秦監軍下手。”
顏卿聽完,又露出一副笑臉,“劉五,你騙了本官,讓本官如何信你,我又怎麼知道你現在和我說的又是不是真的呢!”
“顏大人,這一次我說的都是真的。”
顏卿輕笑一聲,眼中的諷刺之意盡露,“劉五,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欺騙本官,否則一旦查出決不輕饒,我想那牢中的死刑犯也不介意多個人的。”
劉五聽見自己的心跳的極快,他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開口說道,“劉五絕不敢欺瞞顏大人。”
“是嘛,劉五你可得記住你現在的話,等會兒千萬不要給我忘了。”顏卿輕聲說道,而後他又轉向張三與李四,“你們可是一直跟在劉五身後的,想來昨日的事你們也是知曉得,我只說一句,若是你們說了謊,被我查到了,可就不止死刑那樣了。相信你們聽過,這牢獄中的事吧。”
張三與李四兩人自上了這公堂,變一直恐慌,這會兒聽見顏卿說這些話,當即就如同丟了神般。“張三,李四,你們可聽到了我說的?”
李四回過神來,他擡頭看了眼顏卿,見到他眼中的凜利,當即就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大人饒命啊,這一切都是劉五讓我們做的,劉五這人素來就吆喝人慣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
張三沒有料到李四這麼快便招了,只是木已成舟,他也只好跟着跪下,開口說道,“顏大人,請饒了我們這一回吧,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的。”
劉五看着這麼快就將自己供出來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怒意,真是沒用,這麼快就招了,早知當初就不該將他們留下了。
“劉五,現在兩人都說是你指使的,你可有什麼話要說,你可記得剛剛本官說過什麼,本官說了,莫要在騙我,結果,看來你是不將我放在眼中了,所以纔敢這樣愚弄我!”顏卿厲聲說道,如玉的眸子中盛滿冷意。
劉五眼神一暗,現在也唯有承認了,纔有逃脫一劫的可能了,他低着頭,沉聲說道,“大人,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但是我堂堂的尚書的親戚,在軍中被秦監軍那樣侮辱,所以才一時糊塗,鑄下大錯的。”
顏卿眼神一凜,劉五想用尚書壓他,真是可笑,“劉五,不管你怎麼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犯了錯就該受罰。”
“草民願意受罰,不過還請大人替我瞞着尚書大人,我不想損了他的面子。”劉五低着頭說道,現在也唯有用尚書的名頭壓壓顏卿了。
顏卿理解的點點投,眼中寒光乍現,“那是自然,本官也不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