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切似乎都在悄悄的醞釀,秦府一片安然景象,可是有些東西就如同猛獸一般,早晚會傷人。
歐陽文早上就拿着字畫去了典寶閣,路上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所以也就忽略了尾隨其後的莫如。
“客人,你過來了啊。”那小廝被店家叮囑了之後,這會兒見到歐陽文便格外的殷勤,那是自然了,歐陽文可是他們的搖錢樹,對待搖錢樹當然不能懈怠。
歐陽文淡淡的點頭,“店主呢?”
“老闆去請人去了,說是讓客人在裡間坐着休息一會兒。”小廝恭敬的說着。
“嗯,那我就在裡間等着吧,如果店家回來了就知會我一聲。”歐陽文說着就徑自邁入了裡間。
“是,客人請好好休息會兒。”小廝低垂着腦袋說道。
小廝隨後端了杯茶送進裡間,“客人,請先喝茶等會兒,店主”
歐陽文嘴角勾起,“你下去吧,,我就在這裡等店主。”
那肥墩墩的店主去了秋府通知了一聲,便美滋滋的往回走。
莫如在門外守了半晌,也沒見歐陽文出來,便從轉身跳入典寶閣的後院,他想着歐陽文所在的位置,而後縱身跳上屋頂,一掀開瓦片,他便瞧見歐陽文正坐在椅子上,他心中有些疑惑,爲何主子要讓自己跟着歐陽文呢,按理說他也是南凌國的人,主子不應該這樣做的,不過他總有種感覺,主子不待見這個歐陽文。
這時那店主也回來了,他笑眯眯的踏進裡間,“客人,靖安侯等會兒就到了。”
歐陽文笑了笑,“多謝店主的幫忙,我一定會多加感謝的。”
“客人不用如此,我們本就是互惠互利的關係。”店家笑着說道。
歐陽文點點頭,“那一切都麻煩店家了。”
房頂的莫如聽着這話隱約猜出歐陽文可能要有什麼動作,不過至於具體的情況,他就不得而知了。
“那客人先在此處候着,我去門口候着靜安候。”店家說着便作揖出了裡間。
靜安候一早就帶着秋蘊輝往典寶閣走去。
“父親,你說的應該就是前面的那家掉了吧。”秋蘊輝指着不遠處有着焊金的“典寶閣”匾額的店鋪開口問道。
秋明德點點頭,笑道,“確實就是那家店,我啊素來就愛那些個古董玩意兒,當然也只有那家店的東西才讓我看的上眼。”
“既然是爹爹看上眼的,那必定是家好店了。”秋蘊輝笑着說道。
“好了,我們快過去吧,也不知道這次店家,又弄了什麼珍貴的玩意兒。”除了兒女之外,秋明德也只有在談起古董時才這樣急不可耐。
秋蘊輝無奈的看着自家父親,父親都快把古董看做自己的愛人了。
“靖安侯,您來了。”店主看着過來的秋明德便趕忙迎了上去。
“店家,不知道這店裡又進了什麼寶貝呢?”秋明德看着店家笑着說道。
“侯爺,今日與你交易的人並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秋明德挑眉看着店家,“哦?店家怎麼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呢?”
秋蘊輝一見到那店家,便心生厭惡,他諷刺的說道,“店家倒真是在開玩笑了,我們是到你家店裡來買東西的,你卻是在爲他人介紹生意,難不成你這店已經易手了?”
店家被秋蘊輝說的臉白一陣紅一陣,好半天才回神說道,“這位小公子說笑了,其實那幅畫本該是由我們出手的,怎奈那人是個極愛畫的,須得見到真正愛惜畫的買家才肯將畫賣出。”
“還有這樣的人,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秋蘊輝諷刺的說道。
“輝兒,不得無禮。”秋明德見着店家臉色似乎不好便出聲制止了秋蘊輝。
被點名的人不悅的撇撇嘴,而後靜靜地站在一旁。
秋明德笑着緩解店家的尷尬,“原來還有這樣的人,我倒真想看看了。”
“那侯爺就往裡間去吧。”店家開口說道。
秋明德點點頭,就隨人走了進去。
“哈哈,原來歐陽大人就是那酷愛字畫之人啊。”秋明德一進裡間就看見端坐在座位上,把玩着字畫的歐陽文。
店家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原來那人也是朝廷命官,那他有爲何非要以這種方式見靖安侯呢?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原來客人是歐陽大人啊,小民有眼不識泰山,如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大人多多擔待呢。”
歐陽文笑了笑,“店家說的哪裡話,我還得感謝店家呢,如若不會你的幫忙,我也不會找到這樣一個愛惜字畫的人呢。”
秋明德也同樣笑道,“歐陽大人說的有道理,店家這次還真得多謝謝你呢。”
“兩位着實說笑了,這裡沒有小民的事,小民就先下去了,兩位大人慢慢聊。”
兩人點點頭,才緩緩坐下。
“靖安侯請看一看這幅字畫吧。”歐陽文說着就將手中的話遞給秋明德。
秋明德接過畫,展開一看,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秋蘊輝站在秋明德身旁,偷偷地瞄了眼,也被這幅畫吸引住了,這是一副水墨畫,淡淡的幾筆勾勒出的山峰給人一種悠遠神秘的感覺,也不知畫者到底用了什麼法子,竟讓那水環繞着山,一眼看去便似起了波瀾一般。
“這確實是一幅好話。”秋明德滿意的點點頭,“不過,如此好畫,歐陽大人爲何要將它賣了呢?”
歐陽文嘆了口氣,才緩緩說道,“靖安侯有所不知,我是愛極了這幅畫,便整日的將其帶在身邊,就連睡覺也一定將它放於枕邊,結果惹惱了我家的那位,揚言要燒了這字畫,所以不得已我纔將字畫賣了.”
秋蘊輝聽着歐陽文的話,嘴角抽搐了一番,怎麼現在的女子都跟秦家的那位一樣生猛,這時正在院中躺着的秦流素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噴嚏。
“小姐,這是怎麼了?”秋香看着自家小姐忽然打起噴嚏,便急忙問道,“是不是有些涼了?”
秦流素淡淡的說道,“無事,不過是某些人在背後說了些不得體的話罷了。”說着他微眯雙眼,看着今日的太陽,嘴角緩緩上揚,“有些人就該終日呆在極寒之地,也來體味體味這種感覺。”
此時在典寶閣的秋蘊輝只覺一陣惡寒,他打了個冷戰。
秋明德是愣了半晌才擠出這句話,“看來歐陽兄也是情勢所逼呢。”
“哈哈,讓靖安侯見笑了,不過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不是嘛?”歐陽文笑着說道。
秋明德苦笑一聲,“是啊,就連皇室之內也會有難唸的經更何況我們呢。”“不知侯爺可見到過你的女兒呢?”歐陽文眼底閃着光芒,暗暗將話題牽扯到秋蘊靈身上。
秋蘊輝聽到歐陽文忽然提起秋蘊靈,輕輕地皺了皺眉,這歐陽文到底打的什麼算盤,爲何要提起姐姐。
秋明德一聽到秋蘊靈,眼神也暗下去不少,“沒有,歐陽大人爲何要提起我那女兒呢?”
“父親,我出去走走,你先在這裡同歐陽大人聊天吧。”秋蘊輝說着就就知會了秋明德一聲。
秋明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歐陽文的答案上,所以也沒有管太多。
秋蘊輝特地將自己的步子放的慢些,好聽清歐陽文接下來的話。
歐陽文深深的看了眼秋明德,“我有日在街上看到了一個女子,像極了秋小姐,只是後來他轉身進了府裡,我也就沒追上去查看了。”
秋蘊輝聽着這話,身子一頓,而後加快步子走出去,看來那歐陽文定是知道些什麼。
“什麼!”秋明德驚訝的看着歐陽文,“歐陽大人,你這話說的可是真的?”
歐陽文嚴肅的看着秋明德,“我也不清楚,不過想來應該是我看錯了吧,因爲那女子進的是秦府。”
歐陽文又丟下一個炸彈,秋明德只覺得晴空霹靂,若是歐陽大人說的是實話,那靈兒就真的在秦府了?
“侯爺,你不要多想,我就知道不該跟你說的,現在卻是讓你傷了神了。”歐陽文假作抱歉的說道。
秋明德搖了搖頭,“歐陽大人,我還要謝謝你呢,若不是你的話,我真不知道靈兒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侯爺、、、”歐陽文爲難的看着秋明德、
“歐陽大人,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這字畫還請歐陽大人暫且放在店主這,過幾日我在來取。”秋明德臉色十分不好,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和善些。
“好,靖安侯,還請不要爲了那件事憂心,我說的不一定是真的。”歐陽文站起身嚴肅的看着靖安侯。
“我知道,歐陽大人也別自責。”秋明德說着就陰沉着臉走了出去。
店家看着秋明德陰沉的臉,心下一驚,怎麼這麼會兒,侯爺居然就沉着臉出來了,難道是歐陽大人對他說了些什麼?
歐陽文看着秋明德離去的身影,才褪去眼底的焦急,嘴角緩緩上揚,呵,秦流墨,現在我看你該怎麼辦呢!
莫如將一切盡收眼底,難怪歐陽文要將人約出來,大概就是爲了這個消息吧,他鄙夷的看着歐陽文,雖然他與歐陽文效力於同一個朝廷,只是他實在看不起歐陽文的手段,他最後在看了眼歐陽文,才縱身跳下屋頂,偷偷地從後院溜了出去。
“歐陽大人。”店家撞着膽子走進來,再見到歐陽文帶笑的眼睛時,他才定下心來,看來這歐陽大人並沒有生氣,那也就是說是歐陽大人將靖安侯氣走了?
“你來的正好,將這幅字畫收起來吧,侯爺過幾日就會派人來取。”歐陽文看着走進來的店家,笑着吩咐道。
店家有些納悶了,聽這話,靖安侯與歐陽大人也沒有鬧出矛盾啊,怎得靖安侯就沉着臉離開了呢?算了,這些都不是他這個小民能夠管的,只要店裡的生意不受影響,其餘的他一概不理。
“是。”店家接過畫,才讓人送歐陽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