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墨在顏卿的府上喝得爛醉,直到第二天晌午才轉醒,他晃動了下自己僵硬的脖子,而後發現自己居然還在顏府的花園裡,忍不住罵道,“該死的顏卿,居然就將他放在這裡不管不顧了。”
被秦流墨唸叨的人這才施施然的走到他身邊,“流墨,你可算醒了。”
秦流墨一聽見顏卿的聲音,便氣不打一處來,他惱怒的站起來,瞪着顏卿,“顏卿,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居然就將我扔在這亭子裡了。”
“那我也沒法子啊,流墨,你當時喝的爛醉如泥,可是天生的警惕性還在,我的那些下人一接近你,你就直接將人甩出去了,如此我哪還敢讓人來將你扶進去休息呢。”
秦流墨狐疑的看着顏卿,他當時喝的都認不清東南西北了,哪裡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所以一切的苦果都得自己嚥下去。
“流墨,既然你醒了,便去梳洗一番吧,我讓下人準備了醒酒湯。”顏卿體貼的說着。
秦流墨看了眼顏卿,便跟着一小廝向廂房走去,他揉了揉發酸的手臂,心底還是忍不住罵着顏卿。
秦府裡,秦流素懶懶的躺在樹上,輕啓薄脣,開口便問道,“大哥昨日沒回來?”
站在一旁的秋香點了點頭,“是的,小姐,少爺一夜未歸,不過顏府的人傳來了口信,說少爺在那裡。”
“哦?在顏府?”秦流素眉目流轉,輕笑道,“說不定這次偷拿酒的事又是顏卿攛掇的。”
秋香聽了,心底也隱隱有了猜測,看來也只有顏卿能做出這些事了。
“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帶過來了?”秦流素擡眼懶懶的看着秋香,嘴角劃過一絲笑意。
“小姐,我都帶來了,只是你確定要這樣做?”秋香猶豫的看着秦流素。
“自然,大哥這般向着顏卿,我自然該給他些教訓了。”秦流素想着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
剛踏進秦府大門的秦流墨卻是忍不住打了個惡寒,他情不自禁的皺了下眉,這到底又是誰在念叨他了?
“小姐,雖說少爺的武功很好,可是這一劑藥下去,只怕也會難受的。”秋香無奈的說道。
昨日小姐讓她去藥館裡拿些催吐的藥,然後放在酒中,給秦流墨喝下去。
秦流素隨意的一笑,“大哥偷拿了我的酒,自然就該給我還回來的。”
秋香看着秦流素眼底那詭異的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來少爺又要倒黴了。
這邊,下人走到秦流墨身邊,恭敬的說道,“少爺,小姐請你過去用餐。”
“哦?”秦流墨有些詫異,小妹爲何要請他過去用餐呢?
小廝見秦流墨還在顧慮,便說出秦流素事先教她說的話,“少爺,小姐說她前日得到了好東西,想給你看一看。”
前日?秦流墨皺了下眉,隨即輕挑眉梢,那不就是小妹與絕塵出去的時間嗎?難道他們兩還遇到了其他的事?秦流墨瞬間來了精神,對着一旁的小廝說道,“我知道了,等會兒我便過去。”
小廝得到了秦流墨準確的回答,便福了福身子,而後朝着摘星居走去。
秦流素聽着下人的報告,眼底的笑意一點點的滲透到空氣裡,就連站在一旁的秋香都能感覺,她默默的在心底爲秦流墨祈禱。
“小妹,聽說你找我?”秦流墨爽朗的聲音從院口處傳來,秦流素輕輕的翻身落到地上,隨後溫和的看着秦流墨,“是啊,大哥,我確實有事找你,你過來這邊坐吧,我們邊吃邊說。”
秦流素一早就讓下人們支了個桌子在院子裡,四方小桌上,擺着各式各樣的菜,只是大多都是秦流墨喜歡的。
秦流墨從顏卿那裡出來,卻是也沒吃什麼,如今倒也真的餓了,想着小妹如此貼心,便也欣慰的走上前,“小妹,沒想到你長大了,到知道孝敬大哥了。”
秦流素假笑着爲秦流墨滿上一杯酒,“自然,大哥你對我那麼好,我當然要在我在家的時候多孝敬你啊。”
秦流墨毫不懷疑的接過杯子,而後放在脣瓣一仰而盡,“小妹,沒想到你那裡還有好酒。”
入口的甘甜與濃烈讓秦流墨忍不住讚歎,這樣的酒竟然比顏卿的那些酒還要好喝。
秦流素輕笑一聲,眼底帶着狡黠的光芒,“自然,我那酒庫裡不是有好多的酒嘛。”
秦流墨頓了下,掩去眼底的異樣,復又笑道,“小妹,你去那裡拿的這酒?”
秦流素自然知道秦流墨說的是什麼,她笑着搖了搖頭,“自然沒有,這酒是我那陰陽界的師父送來的。”
秋香無語的看着秦流素,自家小姐還真會睜着眼睛說瞎話,這分明就是小姐拿着庫裡的那幾種酒摻在一起,然後再扔進去一些東西,兌出來的罷了。
“原來如此。”秦流墨便放鬆下來,細細的品着那酒。
秦流素看着一杯杯酒都入了秦流墨的口中,眼底的笑意漸漸也變了味,算算時間藥效應該也要發作了。
“唔——”秦流墨忽然覺得有些噁心,剛喝進的酒也盡數吐了出來。
秦流素看着這一幕,嫌棄的說道,“大哥,莫不是喝這麼點你就暈了?”
秦流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才喝這麼點酒他不該吐得纔是,只是一種噁心感一直徘徊在心頭,刺激着他的胃,一種想吐的感覺便深深的紮根在心底。
“大哥,你將我一桌子的菜都毀了,你說說我該怎麼讓你賠償呢?”秦流素說着便陰測測的笑了。
“小妹,我都這樣了,你還想着你那一桌子菜。”秦流墨不滿的看了眼秦流素,卻在看到秦流素眼底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逐漸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幽怨的看着秦流素,“小妹,我現在這樣該不會是因爲你在這酒中加了什麼吧。”
秦流素莞爾一笑,緩緩的將酒杯放下,“大哥,小妹只是在這酒中加了些料罷了。”
“什麼!”秦流墨震驚的看着秦流素,而後憤恨的問道,“你加的是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是一些催吐的藥而已。”
秦流墨看着秦流素已經說不出話了,小妹還真是厲害,居然給他弄這些藥。
“小妹,我到底哪裡又得罪了你,你居然這樣坑我?”秦流墨說着便生生的壓住那股噁心感。
秦流素隨意的一笑,“大哥,昨日我去酒庫點了下酒,發現少了幾壇上好的花釀,然後我一查,發現是你拿走的。”
秦流墨這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錯了,他惱怒的說道,“是我拿的,我喝那些酒怎麼了,小妹你不會是這麼小氣的吧。”
“自然,只是,大哥你將我那裡的好酒拿的乾淨,我可不想就這麼算了。”秦流素說着便搖了搖頭,眼底卻帶着滿滿的不悅。
秦流墨忍不住白了眼秦流素,這丫頭還真是很,怎得什麼招數都要用在他身上。
“大哥,我也不想去追究那酒了,只是平白無故拿的,自自然是留不得的,所以我就在酒裡下了些藥想讓你都吐出來罷了。”秦流素說得得體,可是卻將秦流墨氣的半死,小妹還真是不留一點情面啊。
秦流墨一面抑着心中的噁心感,一面無奈的看着秦流素,“小妹,這件事大哥向你道歉,你就將解藥給我吧。”
秦流素挑起眉淡淡的看着秦流墨,“大哥,你都還沒吐完呢,我也不好將解藥給你啊。”
秦流墨頓覺無語,他忍着想吐的衝動,說道,“小妹,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將解藥給我可好?”
“哦?這要看大哥給的是什麼消息了。”
秦流墨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暗道,絕塵這次我可要對不起你了,“小妹,其實昨日你與絕塵出去都是設計好的。”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秦流墨迅速的將原委到了個明明白白的,就連是顏卿提出的這想法也告訴了秦流素。
“哦?這件事顏卿又來插手了?”秦流素皺起眉頭,她實在沒有想到顏卿居然會給二哥出這麼個主意。
“是啊,小妹我都告訴你了,你就將解藥給我吧。”秦流墨無奈的看着秦流素,那催吐的藥實在厲害的緊,就算他用內力壓着,也快要忍不住了。
其實秦流素也沒打算要爲難秦流墨的,只是想稍稍給他點教訓,所以這會兒也很爽快的將解藥拿了出來。
秦流墨接過解藥迅速的吞了一粒下去,隨後舒了幾口氣,“小妹,你這次委實過分了些。”
秦流素哼了一聲,隨意的說道,“這件事還不是大哥一開始的錯。”
“得,是我的不是,我這就走,不礙着你的眼了。”秦流墨搖了搖頭,心底卻是一陣無奈,這丫頭也忒狠了點,差點就讓他臉肺腑都要吐出來了。
秦流素看着秦流墨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如果二哥真的聽了顏卿的話,那洞裡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想到這裡,秦流素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看二哥的樣子實在是不可能認識蘇煙的,看來她得去皇宮問問二哥了。
“小姐,這桌菜現在怎麼辦?”秋香看着秦流素連連搖頭的模樣,便壯着膽子問道。
秦流素輕描淡寫的看了眼秋香,而後隨意的說道,“能怎麼辦,難不成你好要自己解決了?”
秋香白了眼秦流素,隨後認命的將那些菜都撤了下去,小姐也真是的,着實可惜了這些菜啊。
等秋香回到院子裡,卻沒見到秦流素的身影,她喃喃道,“看來小姐又出去了。”
皇宮裡,隋立銘筆直的跪在殿外,臉上無一絲神情。
小雨子看着此景嘆了口氣,這隋統領在這裡跪了有一夜了,可是皇上還是不願意見他。
隋立銘看着緊閉的大門,心中一股怒火,皇上怎得到現在都執迷不悟呢,他是一國之君,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大殿內楚絕塵心煩意亂的練着字,昨日隋立銘衝撞了他,便被他罰在殿外跪着。
其實昨日隋立銘說的話處處在理,只是唯獨一句話讓楚絕塵怒從中來,“若是如此,皇上還不如放棄秦家千金的好。”
小雨子戰戰兢兢的走進殿內,“皇上,隋統領都在殿外跪了一夜了,你看、、、”
楚絕塵擡起頭悠悠的看着他,牽起一絲笑,“怎麼,你是想爲他求情,那麼你便去代他受過就是了。”
小雨子聽了登時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小雨子錯了。”
楚絕塵看着那一臉懊悔的人,笑了笑,而後便說道,“罷了,你去讓人起來吧,順便帶句話給他,就說朕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了,只是有些東西不可能放棄的。”
“是。”小雨子如釋重負,他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欠了身子後就往殿外跑。
“隋統領,你起來吧。”
隋立銘跪了一夜精神有些恍惚,聽到聲音,他緩緩的擡起頭,“皇上說的?”
“是啊,隋統領,你也別怨皇上,他只不過是在氣頭上,所以才罰的你。”
隋立銘苦笑一聲,而後撐着地面站起來。
小雨子見隋立銘的面無波瀾,忙將楚絕塵告訴他的話原封不動的說與隋立銘。
聽到這話,隋立銘怔了下,眼底也浮現出幾絲笑意,昨日或許是他太急了,所以才激怒了皇上。
“小雨子,謝謝你去爲我求情。”隋立銘溫和的說着,眼底也帶上暖意。
小魚子笑着說道,“哪裡的話,隋統領處處爲皇上着想,我只是不想您與皇上生了嫌隙罷了。”
隋立銘朝着小雨子點了點頭,而後便轉身離開了。
另一邊秦流素也到了宮中,她跟在宮女的身後,,心裡卻在盤算着等會兒該怎麼套出二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