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王碧蓮擡起手在秦流素的臉上甩了重重的一記耳光。一時間秦流素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在發燙。
天空瞬間也陰雲密佈,一道金色的閃電劃過,緊接着傳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聲響,雷聲也一聲接着一聲。
看到這樣的情景乳孃趕緊抱着襁褓中的小妍姍回到了房間,怕外面打雷下雨的聲音吵到了正在睡覺孩子。
突然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彷彿要劈開烏雲密佈的天幕,緊接着就是轟隆隆的雷聲和一陣狂風,接着豆大的雨點傾刻間落下。
乾燥的地面開始變溼。雨點落在秦流素的頭上和臉上,她覺得好痛好痛。三少奶奶王碧蓮回房前,站在雨中笑着說:“今天就先這樣,明日告知了夫人再有你好看。”
接着瓢潑大雨下了起來。外面的人紛紛散去,躲藏的躲藏,回房的回房。只有秦流素還一臉茫然地站在大雨裡。
她依稀記得三少奶奶王碧蓮打了她,然後還說了什麼,這會秦流素的腦海裡一點也想不起來,只記得三少奶奶王碧蓮在大雨中浮現的臉說不出的猙獰。
一旁的張媽扶着大雨中的秦流素朝別院走去。早就知道三少奶奶王碧蓮不可能如此的好心,可是秦流素卻不聽她的,張媽望着一臉茫然的秦流素擔憂極了。
“流素姑娘,你沒事吧?”張媽說完看着秦流素還是沒有反應就連忙用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這時秦流素纔有了點反應。
“張媽,你幹嗎啊?”秦流素不開心地說道,剛剛臉上那火辣辣的痛在大雨裡這會也淋得早已失去了知覺。
“流素姑娘,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剛纔真是嚇死我了。”張媽輕聲地說着,可是對於下午發生的事情還是疑惑不解。
“布娃娃,那天晚上我好像有看到過。”秦流素自言自語地說着。聽到流素說起布娃娃張媽便說不出的緊張。
“那個布娃娃可是姑娘你埋在那裡的?你好糊塗啊。”張媽以爲三少奶奶住處窗外的那棵桂花樹下挖到的布娃娃是秦流素埋在裡面的。一時間生氣地說着。
“張媽,你怎麼這麼不相信我啊,怎麼可能是我。不過這個布娃娃當天晚上埋樹下的時候我看到了。”秦流素怕張媽擔心,忙一五一十地說着。
“那到底是誰埋在那裡的?”張媽一邊問一邊想着主意,希望秦流素不要無端牽扯進這樣的事情裡來。
“當天晚上是有月光,可是那個人是蒙面,她帶着黑紗,我沒看清楚,但可以確定是個女的。至於是誰,我真沒看清楚。”秦流素冤枉地說。
一想到張媽竟然這麼不信任自己,秦流素就覺得難過極了,如今這別院裡小青不在了,就只剩下她和張媽了。
秦流素和張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對此事充滿了擔憂,畢竟三少奶奶的丫鬟冬梅義正言辭地肯定就是秦流素埋的布娃娃。
如今的秦流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除非有人知道關於這個布娃娃的內情,否則此事鬧到老爺和夫人那裡想收場也就難了。
傍晚,三少爺回到住處,看到三少奶奶迎過來,忙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兩人一起回到房裡,丫鬟冬梅便抱着小妍姍走了進來。
三少奶奶王碧蓮接過女兒小妍姍,然後對着三少爺張嗣宗說道:“你都一個多月沒有抱過我們的女兒了,快告訴我你有沒有想她?”
三少爺無奈地接過襁褓中的孩子,然後低頭在孩子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輕聲地說道:“小妍姍,去乳孃那裡吃奶吧,吃了奶就可以快快地長大。到時候我就帶你出去玩。”
三少爺張嗣宗說完後,就把襁褓中的小妍姍遞給了丫鬟冬梅。三少奶奶王碧蓮見狀便不敢再多說什麼。
可是心裡卻是堵得慌,想到昨夜三少爺張嗣宗從別院回來時黑着一張臉,任憑王碧蓮百般討好,他也不爲所動。
三少奶奶王碧蓮想着與三少爺張嗣宗許久都不曾在一起,本以爲是一場小別勝新婚,沒想到三少爺卻自己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對她的百般柔情似而不見。
今天回來本想着抱女兒過來緩和一下氣氛,可是三少爺張嗣宗不但不予理會,連給孩子逗樂都沒有。王碧蓮越想越生氣。
可是這樣的一個男人,難道不是自己這一個多月以來朝思暮想,夜夜失眠才盼回來的,可是回來了卻對她和女兒這般的冰冷。王碧蓮的心裡就像說不出的疼。
“夫君,今天下午發生了一件事,碧蓮身爲你的妻子,還是想讓清楚,不知夫君可想聽我道來?”三少奶奶王碧蓮強壓着怒火笑着說。
此時的三少爺張嗣宗心裡說不出的煩躁,一回到三少奶奶王碧蓮這裡他就覺得渾身的不自在,看着三少奶奶在自己面前作出的種種表情動作三少爺張嗣宗都說不出的煩悶。
王碧蓮看三少爺張嗣宗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接着開口說道:“若是三少爺你沒有興趣聽的話,我明天就告訴夫人,讓夫人幫我主持公道好了。”
“什麼事情?你說吧。”三少爺張嗣宗強忍着內心的不悅問道。可是三少奶奶王碧蓮卻上前朝三少爺張嗣宗的腿上一坐。笑着看向他。
“看把你着急的,也沒什麼事情了,就是關於別院秦流素做下的一樁錯事罷了。”三少奶奶王碧蓮故弄玄虛地說着。
一聽到是關於別院秦流素的事情,三少爺張嗣宗本能緊張了一下,後又故作平靜地說:“她那麼單純,能做什麼事情,何況她天天呆在別院裡,又不喜與人接觸。”
聽到三少爺張嗣宗說秦流素單純,三少奶奶王碧蓮的心裡就不是滋味,可是她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是小聲地附合着。
“也是啊,流素妹妹一向謹言慎行,做事也是頗有分寸的。這次也不知道爲何竟然做出了這般糊塗的事情,也真是的。”三少奶奶王碧蓮心虛地說着。
“好了,爲夫已經很累了,你就趕緊說吧。”三少爺張嗣宗輕撫着三少奶奶王碧蓮的肩膀討好地說道。
“說倒是可以,可是夫君萬不可因爲喜歡她,所以對她諸般的偏袒,我和妍姍還要你爲我們做主呢。”三少奶奶心計頗深地說着,說話間眼珠也轉動着。
“好的,爲夫一定會爲你和妍姍做主。”聽到三少爺張嗣宗這麼說三少奶奶王碧蓮便一下子覺得放心了。
“平日裡,我從不曾與流素妹妹爭奪夫君的半分寵愛,可是她竟然在窗外的那棵桂花樹下埋了一個布娃娃,那娃娃的身上還紮了好多的針,這豈不是詛咒我們的小妍姍嗎。”三少奶奶王碧蓮一邊哭一邊說着。
三少爺張嗣宗聽她說完趕緊把她摟在懷裡,安撫着她。而此刻在三少爺張嗣宗的心裡卻對此事充滿了懷疑。
秦流素在別院裡好端端的,以她的脾性斷然是不會幹這樣的事情的,若是真的刻意爭寵,她真的需要嗎?她甚至都把他趕到三少奶奶王碧蓮這裡來了,她還有什麼好爭的。
可是女人的心總是如海底的針那般讓人猜不透,難道秦流素也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只是欲擒故縱的耍手段罷了。 難道秦流素看到碧蓮生下孩子,而自己沒有孩子,所以纔想要詛咒碧蓮的孩子,難道在流素的心裡她也想生下自己的孩子不成。
這種種的疑問困惑着三少爺張嗣宗,可是一想到流素或許也是喜歡他的,也願意爲他生一個孩子時,三少爺張嗣宗還是說不出的開心和興奮。
“碧蓮,我想去別院裡問問流素。我想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三少爺張嗣宗在王碧蓮的耳邊輕聲地說着。
“這麼晚了,還是別去了。”三少奶奶王碧蓮一聽三少爺張嗣宗要去別院裡找秦流素趕緊說道。
房間裡三少奶奶王碧蓮媚眼如絲地盯着三少爺張嗣宗,面對如此熱情的三少奶奶王碧蓮。三少爺張嗣宗真的不忍再拒絕,輕輕走了過去。
一大早,三少爺張嗣宗就敲響了別院的大門,可是敲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開門,剛轉身要走,可是卻聽到了秦流素的聲音。
隔着門,秦流素讓三少爺張嗣宗不要再來找她,還讓他不要去管她的事情。她自己會解決的。聽着裡面的佳人如此的決絕,三少爺拂袖而去。
過了幾天後,關於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住處的桂花樹下挖到布娃娃的事情還是在張府裡傳開了。不光老爺和夫人知道了此事,二夫人和三夫人也相繼知道了此事。
大家對於這樣的事情都議論紛紛,大家一致的認爲是別院裡的秦流素忌妒三少奶奶王碧蓮所以才埋了扎着針的布娃娃在樹下詛咒小妍姍。
對於這樣的猜忌也是合乎常理,論家世和出身,人家王碧蓮是千金小姐,而秦流素只是一個丫鬟然後變成了妾室,若是論寵愛,三少爺張嗣宗可是天天都和三少奶奶王碧蓮呆在一起。
慢慢的府裡流言四起,夫人於清婉對於這樣的事情,如今已經不能坐視不理,此事必須要給三少奶奶王碧蓮一個交待。也好讓府裡衆人心安。
午飯後,夫人於清婉的住處一家子的女眷都到了,各自身邊伺候的丫鬟也都在旁邊待着,別院裡三少爺張嗣宗的妾室秦流素和張媽也被管家請來了。
三少奶奶王碧蓮吩咐乳孃照看好小妍姍,便走上前哭泣着說道:“夫人,碧蓮從來沒有想過害秦姑娘,可是秦姑娘竟然詛咒我的孩子,我的妍姍那麼小,真不知道那裡得罪她了。”
“好了,你先一邊坐着吧,這件事我想問一下三少奶奶的丫鬟冬梅。”夫人於清婉一邊說一邊示意三少奶奶王碧蓮坐下。
“夫人,冬梅在下雪的夜裡,確實看到是秦姑娘晚上的時候,站在桂花樹下。”丫鬟冬梅堅定地說着。
“那你可曾親眼看到是別院裡的秦流素埋的布娃娃?”夫人於清婉笑着問道。對於這件事她不想冤枉任何人。
一個是自己的兒媳婦,張府明媒正娶的王家千金王碧蓮,一個是自己兒子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人,不管傷害誰,她都覺得心裡不安。所以這次她只想找出真相。
“這個冬梅倒是沒看到。可是除了她誰會埋一個布娃娃在裡面呢?”冬梅很是疑惑地說道。旁邊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秦流素你雖是三少爺的妾室,可是我也容許你爲自己辯解,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真想一定會找出來的。”夫人於清婉對着秦流素說道。
聽到夫人於清婉這麼說,秦流素的心裡鬆了一口氣。明明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做的,現在說又該從何說起,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把自己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到於夫人或是大家相不相信那她也的確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