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姚舒雲一看到秦流素就笑了起來,可是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秦流素看了要多麼的討厭就有多麼的討厭。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二夫人呢,稱呼上無論如何也是要叫一聲二姨娘的,就算是不想叫,也要叫一聲二夫人吧。
秦流素硬着頭皮走上前輕聲說道:“外面酷暑難擋,二夫人也是好有興致,讓萍兒陪着來逛這池塘。”
“是啊,在屋子裡呆了一天,也真是把我跟悶壞了。這會沒有大太陽,正好出來走走。”二夫人姚舒雲趾高氣揚地說着。
二夫人姚舒雲對於自己的身份從來都很在意。若是別人見了她,沒有問她,她便會覺得別人看不起她。
或許正是因爲她在母家庶出的身份,處處被人打壓,才使得她嫁入張府做了老爺的二房後,一直對自己的身份耿耿於懷。
秦流素剛說完,張媽連忙小聲地說道:“二夫人。”聽到張媽這麼說,二夫人姚舒雲滿意地點了點頭。
二夫人姚舒雲又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秦流素身上,前些日子府裡都傳別完裡三少爺的小妾秦流素懷孕了,今日看來雖是一副病態,可是絲毫看不出懷孕的樣子。
依自己過來人的判斷,秦流素若是真的有孕,那三少爺和夫人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但是一想到老爺納小憐爲四姨太那晚,三少爺張嗣宗爲她擋酒又不免覺得懷疑。
“流素姑娘可是果真有孕了?”二夫人姚舒雲心中不免有些疑問,連忙開口問道。一旁的丫鬟萍兒也盯着秦流素打量着。
“沒有啊,於夫人聽誰說的。就我這身子怎麼可能呢。”旁邊的張媽剛要說話,秦流素卻突然張口說道。
二夫人姚舒雲聽到秦流素說自己沒有懷孕也便信以爲真,然後看着池塘裡的金魚忙吩咐身旁的丫鬟萍兒:“去給我取些魚食兒來,我要喂下這池塘裡的魚兒。”
二夫人的丫鬟萍兒剛走,張媽就覺得秦流素不太對勁,剛還好好的,這會竟然痛苦地坐在池塘邊上的石板上。
“流素姑娘,你沒事吧?是不是口渴了,你在這裡等着,我這就去跟你取些水來。”張媽對着秦流素焦急地說着。
看秦流素的樣子像是中暑了。只是剛纔還好端端的。這會便突然覺得心慌氣悶起來。一旁的二夫人姚舒雲笑着走到了秦流素的面前。
“你說說,你一個丫鬟出身的女子,竟然也這般的弱不禁風,真的會讓人懷疑你是那家府中的千金小姐呢。”二夫人姚舒雲說的雲淡風輕。
秦流素聽到二夫人姚舒雲這麼說着實嚇了一跳,有些事她此生都決定帶到棺材裡去,不打處說與任何人聽。
見一旁的秦流素默不作聲,二夫人便俯下身笑着說道:“別說你現在沒懷孕,就是你現在懷孕了我也不可能把你放在眼裡。”
“你以爲夫人於清婉什麼事都會向着你嗎?你錯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小青走了,你一定很傷心吧,想知道小青在哪裡嗎?我想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吧。”二夫人姚舒雲接着說道。
“小青她現在在哪裡?流素求二夫人如實相告。”秦流素輕聲地說着,此刻張媽還沒有來,可是她覺得不光呼吸好睏難,就連肚子這會也說不出的疼痛。
“我就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小青的下落,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告訴你,說了你一定會更難過。哈哈哈。”二夫人姚舒雲猖狂地笑着說道。
“什麼事情?小青到底在哪裡?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府中的二姨娘,不管你做什麼事情也都有你的道理,我只想知道小青現在在哪?”秦流素哀求着二夫人姚舒雲。
“實話告訴你吧,小青肚子裡的孩子當然是你送她的香囊才害得她滑胎的,至於小青現在人在哪,問管家就一定知道,我只知道管家偷偷的把她賣到了妓院,到於是哪家,京城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二夫人笑着說完準備轉身。
秦流素聽到二夫人說完這些,心裡疼的她幾乎想要立刻死去,原來小青腹中的孩子就是因爲三夫人葉靈惜送去的香料才滑胎的。
原來小青當晚被趕出了張府後,竟然被府裡的管家賣到了妓院,秦流素想到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以及管家做的事情就覺得渾身都是痛的。
趁二夫人姚舒雲轉身的時候,秦流素費盡全身的力氣起身拉住了她。難過地對她吼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你們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嗎?你們憑什麼這樣對小青。”
“憑什麼?你說憑什麼?無數個夜裡,我一想到我那夭折的恆兒,我就恨不得扒了小青的皮,吃了小青的肉,讓管家把她賣到妓院,我還覺得便宜了她呢。”二夫人姚舒雲大聲地說着。
“可是小青那時已經瘋了,她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並沒有錯啊,你們爲什麼要這樣?”秦流素哭着說道。
“孩子,不光是她,就是你有孩子了,我也一樣不會開心。”說話間二夫人姚舒雲想要用力甩開秦流素的手,無奈秦流素死死拉着她的衣服。
兩人一直糾纏着,走到了池塘的邊上,秦流素還是沒有放手,二夫人一個用力,秦流素竟然一下子掉進了池塘裡。
隨着秦流素的落水,池塘裡濺起的水花落在了二夫人姚舒雲的臉上,雖然正是酷暑天氣,可此時臉上的水滴一下子讓二夫人姚舒雲清醒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二夫人姚舒雲自言自語地說着,不遠處張媽從別院裡取來了水正朝這邊趕來。
而別一條青石鋪着的小路上二夫人姚舒雲的丫鬟萍兒正端着罐子裡的魚食兒開心地朝當池塘這邊跑來。
最先到的是張媽,今天一整天,她都眼皮直跳,這會更是沒完沒了地跳個不停。一來到池塘邊只看到有二夫人姚舒雲就連忙問道:“二夫人,你看到流素姑娘了嗎?”
二夫人盯着池塘,然後慌亂地說:“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說完這些二夫人跑着離開了。
拿着魚食兒罐子的丫鬟萍兒看到二夫人離開連忙邊追邊叫道:“二夫人,魚食兒我跟你取來了,你別跑啊,等等我。”
張媽一聽二夫人姚舒雲說秦流素掉進了水裡,就趕緊去前院通知了管家和幾個家丁,大家一聽說就飛快地朝假山附近的池塘跑來。
沒過多久,秦流素終於被幾個家丁從池塘裡救了上來。管家看秦流素氣息微弱,趕緊吩咐幾個家丁把秦流素送到回了別院。
傍晚,冷清的別院里老爺和夫人以及小憐還有三少爺和三少奶奶都來了。房間裡,秦流素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蒼白的臉色如同白色的凝蠟般。
三少爺張嗣宗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可是此刻牀上的佳人卻沒有絲毫的迴應,彷彿死去了一般。
“大夫呢?趕緊去請大夫啊。”三少爺張嗣宗大聲地說着,夫人於清婉看到兒子如此,心中也跟着難過了起來。
老爺前些日子就聽夫人提起過,說是別院裡兒子的小妾有喜了,等到胎象穩固了再宣佈這件事情,可是如今聽到的消息卻是別院裡的秦流素落水了。
“三少爺,管家已經出府去請大夫了。”張媽見三少爺對秦流素如此的用情至深,連忙安慰着說道。
小憐自從做了老爺的四姨太之後,每次面對三少爺都說不出的尷尬,可是當她聽到三少爺對着她如此習慣地叫着四姨娘的時候,心裡也說不出的釋然。
過了一會,管家帶着大夫進了別院,房間裡站着的衆人很自覺地給大夫讓出一條路來。秦流素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地躺在牀上。
大夫潘孟陽看到牀上躺着的秦流素,心裡充滿了不捨和難過。每次最想出診的地方是這裡,因爲可以看到朝思暮想的美人。
可是每次最不想來得也是這個地方,因爲來這裡就預示着這裡有人又生病了,望着秦流素,潘孟陽甚至想到要保護她,讓她少受些傷害。
經過仔細的診治,潘孟陽發現牀上的秦流素儼然已經小產了,以她的身體上次就已經有說過,自已養自己都成問題,更別說肚子裡還有孩子。
目前事已至此,唯一要做的就是趕緊救秦流素的命,潘孟陽拿出盒子中的銀針,輕輕地紮在秦流素的手臂,頭部,還有腳底,並轉動着銀針刺激穴位,沒過多久,秦流素竟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看到秦流素醒來,大夫潘孟陽開心地笑了,一看到爲自己診治的是他,秦流素的眼神充滿了喜悅,想不到自己還可以見到他。
可是房間裡的人那麼多,秦流素的喜悅轉瞬即逝,只有她和爲她診治的大夫潘孟陽讀懂了彼此的眼神。
秦流素對潘孟陽的感覺就像對一個大哥哥那樣,只有兄妹之情,而潘孟陽卻是因爲愛慕秦流素,眼神中夾雜着男女之情。
一看到秦流素醒來,夫人於清婉就一臉擔憂地問大夫:“不知流素姑娘腹中的胎兒可否保得住啊?”
“夫人,這位小娘子腹中的胎兒已經小產了,上次我就有說過,這位小娘子身體太弱了,胎兒全憑母體的血液才能生長,在下實在也是無能爲力。”潘孟陽輕聲說道。
他怕牀上的女子知道自己痛失了孩子會更加的傷心難過,可是即便是這樣輕聲的話語還是飄到了秦流素的耳朵。
大夫說她的孩子沒有了,可是她明明記得當時自己和二夫人在爭執,一定是二夫人把她推下了池塘。
“是二夫人把我推下了池塘。”牀上的秦流素小聲地說着,房間裡所有的人聽到這個聲音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着牀上的秦流素。
夫人於清婉聽到牀上的秦流素這麼說,一時間更加的難過,想不到老爺娶了三位夫人,加上如今的小憐一共是四位。
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保住孩子,曾經兩次懷孕都讓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害得小產,如今輪到自己的孫子也竟然被這般的陷害。
“老爺,此事你可一定要爲流素姑娘作主啊。”夫人於清婉痛苦地對着老爺說着。三少爺張嗣宗更是陰沉着一張臉不說一句話。
房間裡小憐聽到秦流素的孩子竟然是因爲二夫人姚舒雲推她落水,才害得小產,一時間也爲流素感到傷心難過。
而站在門口的三少奶奶王碧蓮臉上雖然是面無表情,可是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開心,原來也只是猜測,沒想到如今秦流素的孩子竟然沒有了,真是老天相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