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帶着寒香一路走回了含冰殿,然後輕手輕腳地回到寢殿,看着牀榻上睡得正香的皇上,月兒的心裡竟然涌上一絲情愫。
一想到自己曾與皇上在這寢殿中耳鬢廝磨,無盡纏綿,月兒的臉就忍不住滾燙了起來,曾經幾時,皇上也這般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她的心裡,而且還佔據了一席之地。
關於這些,月兒也深感迷惘,原本以爲自己的心裡今生今世除了她的牡哥哥之外,便不會再有任何人,可是如今看到皇上的時候,月兒的心裡竟然也會覺得溫暖。
一定是平日裡在這宮中,一直被皇上寵愛着,保護着,纔會此刻在心裡對皇上產生了依戀,久而久之,纔會有這種溫暖的情愫。
月兒站在那裡,默默地想着,皇上一個翻身,發現身邊沒了月兒,這才睜開眼睛,正看到月兒憂鬱的臉龐。
“月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快到朕這裡來。”皇上躺在牀上對月兒說道,月兒有些害羞地走過去。
皇上一把將月兒拉倒在牀上,然後雙眼含笑,一臉溫柔地對月兒說:“你看你的手都這般的冰涼,快躺好。”
這次月兒躺在牀上,說不出的乖巧,任由皇上抱着她,把臉埋藏在皇上的胸膛,月兒的心裡也覺得說不出的溫暖。
聽着皇上有力的心跳,月兒竟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這種感覺讓月兒很放心,也很安心。
一想到自己的心裡一直裝着牡哥哥,月兒的眼睛竟然有些溼潤,皇上如此對她,可是她卻早已經心有所屬,就算此刻躺在皇上的懷中,月兒的心裡竟然也會想到她的牡哥哥。
這樣糾結和矛盾的情緒,讓月兒難以入睡,皇上發覺懷中的人兒,起初還那般的平靜,而現在卻是如此的焦燥不安起來,一時間便充滿了擔憂。
“月兒,你有心事,可否說與朕聽?”皇上睜開雙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月兒,雖然月兒離自己那麼近,可是皇上從她的眼眸中卻依然清晰地感覺到了那種距離感。
“皇上多慮了,月兒哪裡有什麼心事,倒是皇上此刻不睡,月兒又怎麼敢睡覺。”月兒掩飾着反駁說。
知道月兒是在撒謊,可是皇上卻並不予追究,而是輕聲說:“那月兒同朕一起閉上眼睛如何,這樣朕就可以和月兒一起睡着。”
聽到皇上這般提議,月兒便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然後沒多久,便睡着了,而一旁的皇上此刻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想着月兒自入宮以來,總是對她忽冷忽熱,皇上的心中便不免得生出疑慮來,難道月兒的心裡真的早已經心有所屬了嗎?還是她的性子原本就冷清,並不在意自己所給予的一切?
或許現在月兒也沒有辦法給出他任何的答案,可是時間是最好的證明,只要月兒一直在他的身邊陪着他,那便是最好的。
可是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掌握着殺伐決斷,掌握着普天之下所有人的生死,他對月兒付出真心一片,當然也希望月兒能給予同樣的迴應。
天快亮時,皇上才昏昏沉沉的睡着,直到陳公公在含冰殿外催促,皇上纔在衆宮女和太監的服侍下,穿上了龍袍,準備離開含冰殿前去上早朝。
“月兒,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皇上說完在月兒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便離開了含冰殿,朝着太極殿走去。
而此刻的宮外,秦流素和珠兒離開了吐蕃的商隊,然後一路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兩人走了許久,才僱傭了一輛馬車,這會兒正快馬加鞭地朝着京城走去。
秦流素和珠兒日夜兼程,終於回到了京城,剛一入城,就被守城的士兵抓了起來。不明所以的秦流素和珠兒就這樣被士兵帶到了吐突承璀的面前。
一看到秦流素,吐突承璀便笑容滿面,雖然面前的吐突承璀讓秦流素覺得好生面熟,可是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吐突承璀竟然是宮中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太監。
“流素姑娘,真是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這下我也可以向皇上交差了。”吐突承璀開心地說,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得到皇上的讚許和賞賜,吐突承璀便高興的合不攏嘴。
“我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很是掛念流素姑娘,我這就回宮去將此事告訴皇上。”吐突承璀笑着說。
“來人,把流素姑娘和她身邊的這位女子先安頓在西市邊上的的邸店,好生伺候着,且不可怠慢。”吐突承璀對着幾個侍衛說道。
就這樣,秦流素和珠兒一臉迷茫地跟着那幾個侍衛,然後住進了金光門附近的邸店裡,掌櫃的一看到來人出手這麼的闊綽,便安排了上房。
秦流素剛進入房間,店小二便起進來說道:“姑娘,你的洗澡水一會兒就跟你準備,這是你要換洗的衣服,也一併跟你備好了。”
聽到這些,秦流素一臉的愕然,待那店小二走後,秦流素便驚訝地對珠兒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會有宮裡的人呢?”
“姑娘,你就別管這些了,反正現在有吃有住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珠兒開心地說道。
當初跟着吳三兒,也沒有像現在跟着秦流素這般的幸運,竟然可以住在這麼好的邸店中,而且還可以享受這麼好的待遇,珠兒做夢都會笑醒來的。
“流素,以後我就跟在你身邊了,就算是做你的丫鬟我也心甘情願。”珠兒一臉認真地對秦流素說着。
聽到珠兒這麼說,秦流素便有些不悅,如今這情形是怎麼一回事,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麼可能會如珠兒這般竟想着美事。
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秦流素什麼時候跟宮裡的人扯上關係了,難道自己此刻已經死了,還是自己在做夢啊。
秦流素一邊想,一邊用力地在自己的手上掐了一下,感覺到疼痛才發現,原來這一切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
房間裡洗澡水早已經準備好,珠兒服侍着秦流素沐浴,泡在熱水裡秦流素覺得說不出的舒服,彷彿全身的疲憊都傾刻間煙消雲散。
想起以前在張府,張媽也會隔三岔五的爲秦流素燒上熱水,然後服侍她沐浴,如今想來,竟然感覺恍若夢境。
珠兒看着秦流素姣好的面容和身材,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想到自己若是此後能一直待在秦流素的身邊,也算是有個依靠和照應。
可是珠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此後的每一天,竟然需要仰仗秦流素的庇護,而秦流素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還可以再見到小青。
“皇上,吐突承璀有事要面見皇上。”皇上此刻正在含元殿中批閱着奏摺,聽到陳公公這麼說,便擡起了頭,看了陳弘志一眼。
他開口說道:“快讓吐突承璀進來,可否是有了流素姑娘的消息?”皇上放下手中的硃筆,然後興奮地說道。
聽到皇上這麼說,陳弘志便在心裡猜測,一定是流素姑娘有消息了,要不然吐突承璀斷不會在這個時辰向皇上稟告此事。
“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吐突承璀面帶笑容地進入含元殿,一看到皇上行禮說道。
“起來吧。可是有了流素姑娘的消息?”皇上笑着問道,可是言語中卻是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嚴,讓在場的人都無不震撼。
“回皇上,已經找到流素姑娘了,聽守城的侍衛說,她所乘坐的馬車日夜兼程回到了京城,奴才已經讓屬下人等把流素姑娘安排在了金光門附近西市的邸店裡。”吐突承璀笑着說。
“此時辦得不錯,改日接回流素姑娘,朕一定重重有賞。”皇上笑着對吐突承璀說道。可是眼中卻是充滿了期待。
一旁的陳公公看到皇上這樣,便知道皇上一定是對那位秦流素動了心思,要不然也不要想着要把流素姑娘接入宮中。
這時皇上突然想到,自己昨晚曾經答應過月兒,讓她出宮去望母親,此刻吐突承璀回來了,正好可以安排一下,讓他護送月兒出宮,並暗中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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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奴才就先告退了。”吐突承璀開口說道,皇上聽到他這麼說,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語。
一時間吐突承璀只能站在原地,畢竟沒有皇上的旨意,他此刻也沒有辦法擅自離去,皇上看他這樣,便笑着說:“華妃娘娘思母心切,朕昨晚應允她帶宮女寒香出宮,由你暗中保護。”
“奴才定不辱皇上的使命,在宮外一定會保護好華妃娘娘的安全,並將華妃娘娘平安帶回宮中。”吐突承璀一臉堅定地說。
“記得一定要早去早回,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這宮中,切不可節外生指。一定要保護好朕的月兒。”皇上對着吐突承璀說道。
皇上說完,一個眼神望向了陳弘志,陳弘志立馬心領神會地離開了含元殿,朝着含冰殿走去。
含冰殿內,月兒和寒香喬裝打扮成了宮中的小太監,然後在陳公公的帶領下,來到了含元殿中。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一身太監裝扮的月兒對着皇上說道,看到如此可愛的月兒,皇上的眼睛裡滿是藏不住的笑意。
“月兒,你隨吐突承璀出宮,一定要注意安全,朕已經安排過了,吐突承璀一定會護你周全的。去吧。”皇上溫柔地說着。
“臣妾告退。”月兒說完,便在含香的攙扶下離開了含元殿,望着月兒的背影,皇上的心裡竟然會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這種失落讓皇上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陳弘志看到皇上這樣,便開口安慰着說道:“皇上,可是在擔憂華妃娘娘?有吐突承璀暗中保護娘娘,娘娘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希望月兒能早去早去。”皇上說完,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可能是自己太過於緊張,纔會生出剛纔那般的失落感。
看着皇上又埋頭批閱奏摺,陳公公便輕聲地吩咐外面侍奉的宮人,進入含元殿中,又重新爲皇上換了茶水,而且還備了一盤糕點,這才放心。
吐突承璀帶着身後的月兒和寒香,坐上了馬車,一路朝着宮外行去。一離開皇宮,月兒的心裡便覺得說不出的輕鬆。
若是時光可以倒回,她真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曾來過這宮裡,這樣也不用像如今這般被困在這高高的宮牆。
也不會與她朝思暮想的牡哥哥分開,那該多好的,可是一切都回來去了,如今月兒唯一的奢望便是想着能再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