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后的意思衆人聽得明明白白,殷鈺的婚事以後交由殷太后全權做主,任何人不得插手!
楚帝哪裡還敢不從,心裡只恨歐陽皇后無用,竟是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歐陽皇后忍着心裡的憤懣,咬牙忍下,對別人來說禁足是個小事,可她是個皇后,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數倍,雖然只有十五天,但淑妃那個女人還指不定要從中生出多少事呢!
淑妃喜不自禁的謝恩,沒想到歐陽皇后蹦躂了一天,最後竟是她從中獲利!
“皇后娘娘您不要擔心,臣妾一定會好好代理六宮事宜的!”淑妃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禮,卻看得歐陽皇后想要咬人。
冷凌洵也頗爲得意的看了冷凌衍一眼,冷凌衍卻是全然沒有放在心裡,只微垂着頭,若有所思。
冷凌衍一開始並不知道歐陽皇后她們的計劃,但是現在也已經猜到了大概,不過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地方,看來他要找母后好好聊聊了!
這時有人進來稟告,說是那個小太監大喊冤枉,說他沒有推殷鈺入水,但當時的情況衆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都可以爲殷鈺作證。
殷太后看了楚帝一眼,開口詢問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理?”
“一切聽母后的安排!”殷太后已經做出了讓步,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楚帝自然不會在插手。
“那就割了舌頭亂棍打死,再扔到亂葬崗吧!”殷太后輕描淡寫的說道,語氣平靜卻讓衆人都覺得心驚。
“哀家累了,清落你扶哀家回去!”殷太后揉了揉眉心,緩緩擡起手臂。
冷清落立刻上前攙扶住殷太后,在衆人的跪拜下緩緩離開。 wWW☢ тт kдn☢ ¢ O
楚帝也無心再理會宮宴,只瞪了歐陽皇后一眼,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錦安王神色淡淡,對發生的事情顯得漠不關心,只在楚帝離開後率先出宮,錦安王府的人自是立刻起身跟上,只有歐陽側妃一人神色莫測,表情甚是難看。
今日的計劃是她們一同想的,那兩個太監明明是去殺雲曦的,結果卻是死在了歐陽若和冷清熒的船下,這件事越想越讓人覺得可怕。
歐陽皇后一時想不明白,那是因爲她不夠了解雲曦,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歐陽側妃深知雲曦的爲人。
那是一個眥睚必報心狠手辣的女人,今日的事一定是她的回擊,可她一個柔弱女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現在歐陽若生死不明,歐陽皇后又被責罰,這件事會不會牽連到她的身上。
歐陽側妃的臉都被嚇白了,一邊怕雲曦會找後賬,一邊又擔心西寧侯府會因此而責備她,她身子搖搖晃晃,步履闌珊的朝着宮外走去,比起失足落水的陸瓊羽還要病弱。
陸流君攙扶着陸瓊羽,溫柔的說道:“瓊羽,咱們也早些回府吧,得請個大夫好好爲你看看,免得你感染了風寒!”
陸夫人也連忙點頭應道,看着陸瓊羽的眼神滿是憐惜,心疼的要命。
陸瓊羽乖巧的點點頭,卻發現陸丞相在一直盯着她看,便疑惑的開口問道:“祖父,怎麼了嗎?”
陸丞相年近七十,長着一把花白的鬍子,他眯着眼睛打量了陸瓊羽一番,最後只道:“無事,快回去休養吧!”
看着陸夫人和陸瓊羽離開的背影,陸丞相摸了摸鬍子,一臉的別有深意。
“祖父,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陸流君心思敏銳,立刻開口問道。
陸丞相擡頭看了他一眼,最後只搖頭笑道:“真是精彩啊……”
陸丞相說完之後便摸着鬍子離開了,陸流君眸色微轉,棕色的瞳孔中閃着爍爍清輝,最後他也只是挑脣一笑,意味深長,擡步跟上了陸丞相的步伐。
宮裡的處理經過雲曦和冷凌澈自是無法得知,兩人自從上了馬車之後就再無交談,雲曦偷偷瞄了冷凌澈一眼,抿了抿嘴角。
她怎麼覺得冷凌澈好像生氣了呢?
可爲什麼呢?
這時馬車外傳來了“砰”的一聲響動,雲曦嚇了一跳,但外面駕車的玄宮未有任何反應,想來應是沒有危險的。
馬車外傳來的是玄角的聲音,他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主子,不遠處有一隊人馬,看來是來者不善!”
“殺了!”冷凌澈淡漠的吐出兩字,臉上的表情仍是矜貴俊美,但在昏暗的馬車內總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雲曦有些心驚,難道都不用查查證對方是何人嗎?
此時的冷凌澈讓雲曦覺得莫名的怕,就好像她是一個犯錯了孩子,正等待着應有的責罰。
可是,她做錯什麼了呢……
馬車外面不再有響動,想來應是玄角奉命離開了。
馬車一路平穩的駛到了錦安王府,雲曦鬆了一口氣,馬車內的氣氛實在是壓抑,然而還未等雲曦呼吸到外面的空氣,他便被冷凌澈一把抱起,驚得她不由嬌嗔出聲。
“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雲曦低聲說道,府裡有那麼多人,若是保持這種姿勢走回芙蓉閣,那她以後要不要見人了!
“別鬧!”他只淡淡開口說了兩個字,語氣雖輕,卻不像往常那樣帶着寵溺的溫柔。
“凌澈,你……”
冷凌澈低頭對雲曦笑了笑,那笑容極淡,可不但沒有讓雲曦感到安定,反而讓她越發的心慌。
在府中衆人或是驚詫或是興奮的眼神中,冷凌澈抱着雲曦大步回到了芙蓉閣。
安華幾人一見雲曦是被抱着回來的,立刻圍了上去,“世子妃這是怎麼了?可是受傷了?”
“去準備熱水和薑湯!”冷凌澈只說了這一句話,芙蓉閣便忙亂了起來。
因爲安華讓人早就燒好了熱水,所以很快就準備好了,喜華這時也急急忙忙的端着一碗薑湯跑過來,正當她要邁進屋子裡的時候,冷凌澈卻是站在門口,一把接過了薑湯,下一瞬便將屋門“砰”的合上了。
喜華慶幸自己跑的不夠快,否則世子這一下,她的鼻子就塌了!
“公主!”樂華急得不行,作勢就要往裡面闖,卻被安華一把拉住。
“世子妃沒事,都散開吧!”
雲曦的衣服雖然溼了,但是她氣色還好,倒是冷凌澈的氣色不佳,只怕受傷是沒有,兩人鬧彆扭倒是真的!
“真的?”樂華眼巴巴的看着安華,兩條眉毛都變成了小山。
“嗯!你還不相信我嗎?你們都回去歇着吧,若是世子和世子妃有事自然會叫人的!”
見安華神色坦然,樂華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卻還是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一臉的不放心。
喜華走過去不懷好意的說道:“你要是這麼不放心世子妃,不如你偷偷潛進去或者爬到房頂上看看?”
樂華看了喜華一眼,那雙眼睛又變成了利刃一般,她長腿一掃,喜華瞬間摔了一個跟頭,看着捂着屁股齜牙咧嘴的表情,樂華才揚了揚嘴角拍手走人。
“樂華!你個死丫頭,你給我等着!”直到樂華走遠,喜華纔敢將心裡的話罵了出來。
喜華嘟着嘴費力的爬起來,揉着摔疼了的屁股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嘴裡還一直叨叨其詞。
樹上站着看熱鬧的幾人,玄角雙手環胸,看着玄羽說道:“玄羽,你看上的妹子挺辣呀,不怕以後夫綱不振嗎?”
玄羽掃了玄角那脣紅齒白的小白臉一眼,冷笑道:“就你這長相只怕只有”婦綱“了!”
“嘶!你再說一遍,信不信不老子讓你像那些人一般身首異處啊?”玄角呸了一口,說話時都刻意做出一副粗俗不堪的模樣,但仍舊難掩身上的陰柔之氣。
最後還是玄商問了一件正事,“查到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了嗎?”
“嗯!裡面只有一個是領頭的,剩下的都是一些流寇,那領頭的在被我挑斷手筋腳筋之後,終於開口說出了他的上家!”
“誰?”玄商幾人立刻望向了玄角,讓他一度覺得倍有面子。
“能想出這種損招的除了五皇子還有誰?他想的倒美,居然敢打我們世子妃主意,還想折辱咱們世子,我去他老孃的!”
玄商幾人互望了一眼,眼裡沒有氣憤,只有深深的哀悼,這位五皇子只怕是要慘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玄宮盯着芙蓉閣的大門,若有所思的說道:“依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主子今日定是生氣了,而且還是與世子妃生氣了!”
玄商幾人也望了過去,玄羽搓着手,一臉興奮的說道:“你們說主子這樣的人會怎麼懲罰世子妃呢?”
打肯定捨不得,罵也張不開嘴,嘿嘿嘿……
幾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莫名的色彩,玄商站起身,開口道:“走吧,主子心情本就不好,若是讓他知道我們幾個一直在樹上張望,只怕……”
玄羽和玄角嚥了咽口水,立刻閃人,玄宮看了看光禿的樹枝,一臉茫然,到底怎麼懲罰的啊?
……
而此時冷凌澈手捧着薑湯,潔白如玉的手指拿着青翠色湯匙輕輕攪動着薑湯。
雲曦清了清嗓子,雖然她想不明白爲什麼,但是顯而易見冷凌澈是生氣了的,而且還是與她。
“夫君,我真的沒事!”那一聲夫君有些羞怯有些小心翼翼,就像一片羽毛般輕輕的掃過冷凌澈的耳畔和心間。
冷凌澈只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小心的盛了一勺湯,放在脣下輕輕吹着,又用嘴脣試探了一下溫度,纔將小勺子送到了雲曦嘴邊。
雲曦喜歡辣,但是最討厭姜的辣味,她擡眸看了冷凌澈一眼,見冷凌澈的神情沒有一絲鬆動,只好閉着眼睛一咬牙,張嘴將薑湯喝下。
冷凌澈一勺一勺細心的喂着,雲曦幾次欲言又止,可一看到冷凌澈那略顯陰沉的臉色,便只好一直隱忍着,直到將這碗薑湯徹底喝盡。
雲曦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這姜灼燒着,那種感覺比生病還難受。
冷凌澈放下手中的瓷碗,不由分說的便又將雲曦抱了起來,看着那熱氣騰騰的浴桶,雲曦的心裡生出一絲恐懼。
“我自己來吧……”
冷凌澈只淺笑着望着她,伸手解開了她的腰帶,內衫,中衣,雲曦本想制止他,可不知爲何那熟悉的笑臉今日卻讓她莫名的覺得可怕?
雲曦閉上了眼睛,直到感覺到了一絲冷意,她才下意識的環住了雙臂,一張小臉早已經紅的仿若染上了海棠花汁,嬌豔欲滴。
冷凌澈將她溫柔的放在了浴桶之中,雲曦咬了咬嘴脣,任由他爲她擦背洗髮。
水氣嫋嫋,在夏日這裡的溫度可以說得上的悶熱了,可雲曦卻還是覺得有些涼意,而這股寒涼就來自於她背後的這個男人。
冷凌澈平日裡很溫柔,今日是加倍的體貼,這可這種溫柔讓雲曦有些難以接受。
冷凌澈將閉着眼睛的雲曦從水裡撈了出來,溫柔細緻的爲她擦着身上的水珠,又用乾淨的毛巾裹在了她的長髮上,爲她一點點揉搓着。
雲曦睜開眼睛,室內水汽環繞,雲曦的睫毛上掛着細細的水珠,她睫毛輕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男子身姿修長,面若刀削,五官深邃,但不是那種硬朗之美,而是一種如仙般的俊美清俊。
“夫君……”雲曦小心翼翼的開口喚道,冷凌澈只淺笑迴應,卻並不說話,只將她打橫抱起,緩緩走到了牀榻邊。
冷凌澈扯落了雲曦身上包裹着的毛巾,雲曦伸手便要去拉錦被,手腕卻被冷凌澈一把握住。
雲曦怔怔的看着冷凌澈,那雙幽深的墨眸跳動着詭譎妖冶的光,雲曦現在是一絲不掛,雖然他們早已有夫妻之實,但是每次雲曦都要求熄滅燭火,恩愛之後也要第一時間鑽進錦被裡。
如今室內燭火輝輝,她就這樣不着寸縷的被冷凌澈壓在身下,即便那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最親密的人,她也無法如此面對他。
“夫君……”她聲音微帶顫抖,可是在看到冷凌澈嘴角那邪魅蠱惑的笑時,後面的話她竟是說不出口了。
她就像是一隻羔羊,被人餵飽養肥,又清洗乾淨,現在便只能伸着脖子,等着獵人的屠刀落下。
而冷凌澈便是那個將她養肥,現在又要將她吞掉的獵人,雲曦嚥了咽口水,氣息微亂……
“夫……”
那一聲呢喃尚未出口,就瞬間變得支離破碎,被冷凌澈清冷的脣狠狠覆上。
冷凌澈的吻總是溫柔纏綿,帶着無限的寵溺,如同清風潤雨,讓人酥了心麻了骨。
可是今天他的吻卻是炙熱霸道,如狂風暴雨一般席捲上了她的脣,不留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雲曦試着推拒他,但得到的卻是冷凌澈更猛烈的攻擊,她連連避讓,他卻是寸寸攻襲,直到她丟盔棄甲再無力反抗。
他的動作放緩,雲曦以爲他肯放過了自己,可下一瞬她的粉脣卻傳來了一陣刺痛,有血腥的味道在她的嘴裡蔓延開來。
雲曦痛的“嘶”了一聲,她的雙眉緊蹙,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凌澈。
他平日裡對她處處溫柔呵護,即便是牀笫之事,她明顯可以感覺到他的壓抑,他一直顧及着她的感受,不捨得讓她有半點不適。
而他今日卻咬了自己……
冷凌澈雙手撐在雲曦的耳畔,深深的望着她,似要將雲曦溺死在他幽深的墨眸之中,讓她再也無法逃離。
他擡起雲曦的下巴,舔舐着雲曦嘴脣上的傷口,目光凝結着冷冷寒光。
“痛嗎?”他開口問道,燭火映在他的臉上,他的容顏一半明亮一半幽暗,一半美若謫仙一半冷若魔君。
“那你可知當我知道你落水之時,我的心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