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寒的視線落在顧小染的身上，是縱容而寵溺的，顧小染有些不敢直視君非寒的眼眸，逃避的偏移了視線。
底下所有的賓客都在等着顧小染的回答，顧小染一眼望過去，便看到坐在前面的樓清雅、婉夫人她們。
她們也都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顧小染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上了君非寒，然而，更幸運的是，他們在一起，幾乎沒有遭遇過雙方父母的反對。
樓清雅從來沒有針對過顧小染，反而是處處都寵着她，對她甚至比對君非寒都還要好。
顧小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們的目光。
因爲。
她不能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
可是，她更沒有辦法說出“我不願意”這四個字。
顧小染沉默着，一直沒有回答。
衆人的神情也紛紛變得急切起來，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
君非寒也向顧小染投來詢問的目光，因爲他從來沒有想過，顧小染會不願意……
顧小染的手捏緊了蓬鬆的裙襬，場面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尷尬。
“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嗎？”
神父見顧小染遲遲沒有回答，還以爲顧小染是沒有聽清楚，於是又再次重複了一遍。
同樣的問話，再次在顧小染耳邊響起。
顧小染的心裡防線幾乎頃刻間崩塌，再也忍不住，就想要回答。
可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抹亮光忽然從顧小染視線裡閃過。
顧小染的視線下意識的追逐着光線而去，就看見龍行烈正站在教堂之外的那座高樓上，黑色的風衣被風吹起，龍行烈手中握着婉夫人的龍血石，微微收緊，龍血石的光芒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
顧小染心中一緊，趕緊往婉夫人的方向看過去，就發現婉夫人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顯然是在忍耐着什麼痛苦，但是又不願意被人發現，不想驚擾了這場婚禮……
顧小染心臟處傳來一陣鈍痛，咬了咬脣，然後再次看向了君非寒，只是她依舊低垂着頭，不敢對上君非寒的眼睛。
“君非寒，對不起……”
顧小染輕聲開口，滿座譁然。
反倒是君非寒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爲什麼？”
他開口問道。
“小染，你怎麼了？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樓清雅坐在前排，顯然也聽到顧小染的話了，擔憂的看着她。
婉夫人也是瞬間擡起頭來，有些責怪的看着顧小染。
婉夫人對君非寒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因爲君非寒對顧小染足夠的好，所以把顧小染及交給他，婉夫人放心。
可是沒想到，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顧小染卻掉鏈子了。
婚禮都開始了，顧小染卻在這個時候說不願意，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會讓君非寒很難堪？
“君非寒，對不起……”顧小染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只能不斷的對着君非寒說對不起。
她不能和他舉行婚禮，她甚至以後，都可能不會再和君非寒在一起了……
——只要你在婚禮上說不願意，我就把你母親的龍血石還給她。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龍玥婉根本就沒有幾天好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