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洛聽到蘇謹兒的話,這纔回過神來,擡起頭傻愣愣的說了一句,“你要走了?”說完之後想到蘇謹兒現在已經是有婦之夫了,遂又加了一句,“是啊,你要走了。”
這兩句話,蘇謹兒聽得莫名其妙,但是她也不是追根到底的人,再說了,於洛經歷了這樣大起大落的事情,有些奇怪纔是正常的。
看了看一旁的穀雨,蘇謹兒站起身說道:“那於大哥,來日再見。”
“來日再見。”
於洛坐在他剛剛就坐着的石頭上,也沒有起身,垂着眸子淡淡的又有些傷感地說道。
他昨天快馬加鞭的趕來只爲了匆匆見她一面,但是時間太過短暫,現在她又要走了。
他不清楚他心裡的這些傷感是從哪裡來的,是因爲她說他的病治療過程九死一生,還是因爲她要離開自己回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於洛這個時候一直在想,當初做的那個決定到底對還是不對?
蘇謹兒見於洛這副樣子,也只不過以爲於洛是因爲自己的病情憂慮,畢竟任誰聽到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也不會開心起來的。
但是於洛體內的毒,除了她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解掉了。
他是希望於洛想好之後來找她的,畢竟像他這樣的人她還是很希望他能開心地活下去。不管他們以後是敵是友,但是現在他是她的朋友。
蘇謹兒和穀雨兩人日夜兼程地趕路,因爲現在已經快到年底了,要是趕得及的話,說不定今年還能回到京城和端木天佑一起過個年,這是他們成親之後過的第一個年,她不想錯過。
只是來的時候還是春分一路嘰嘰喳喳的說話,現在歸程的時候卻換成了穀雨。
兩人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穀雨見天色不早了就對蘇謹兒說道:“娘娘,您需要不需要休息一下?”
這段時間爲了趕路,她們幾乎都是風餐露宿,雖說上次的刺客已經被他們解決掉了,但是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再派來人手,所以她們這一路,雖說一直在趕路,但是睡覺的時候也不敢太過大意。
蘇謹兒聽到穀雨的話有些愣神,以前的時候春分是絕對不會想到這樣的事情的,她餓了只會眼巴巴的看着蘇謹兒,等到蘇謹兒說去打獵吧,她就會露出幸福的表情,歡快的跑進樹林裡。
但是現在穀雨把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吃飯、休息、趕路,這一路上所需要的東西她都爲蘇謹兒準備的妥妥的,但是蘇謹兒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可是少了什麼呢?對,少了春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想到春分,蘇謹兒就會不自覺地想到那個時候春分躺在自己的懷裡慢慢的閉上眼睛,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穀雨站在一旁看着蘇謹兒出神就知道她又想起春分了,這一路上蘇謹兒時常會看着她的動作、聽着她的聲音出神,她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傷感,但是她眼底深處的悲痛是騙不了人的
。
有時穀雨自己都感到春分如此幸運,能有個在她死後還一直記掛着她的主子。
她們作爲下人的,隨時都要準備着爲自己的主子獻出生命,而往往他們的生命在他們的主子面前輕薄的那般不值一提。
但是現在,穀雨覺得蘇謹兒或許是她正確的選擇。
“娘娘?”
蘇謹兒回過神來,看了看天色,的確是不早了,就對穀雨說道:“好了,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
等到穀雨找回獵物,準備處理的時候,蘇謹兒看着這隻肥肥胖胖的野雞,淡然一笑,“穀雨,今天就由本宮來給你做一次好吃的。”
說着就要伸過手去接過來,但是穀雨那些敢讓蘇謹兒動手,一個閃身躲過之後跪在地上,“娘娘千金之軀,怎麼能夠做這等粗活?”
這一路上都是穀雨在找吃的,但是爲了趕路能夠更快,蘇謹兒和穀雨幾乎都沒有停歇過,餓了,就地找一些兔子、野雞之類的烤着吃了,穀雨的手藝說不上好,也就勉強能吃。但是這在古人眼中已經算是好的了,當初春分也不是不會燒烤,只是蘇謹兒嫌棄她做的實在是難吃。
蘇謹兒就坐在那裡也不說話,眼角微微上挑,穀雨就敗下陣來。
不是她不夠堅定,實在是蘇謹兒的陣場太大,她扛不住。
蘇謹兒看着穀雨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就知道在穀雨的眼中自己還是那個只會吃不會做事的大小姐,看着她的眼睛緊緊的盯在她手中的野雞上,蘇謹兒忍不住說道:“放心吧,本王妃的手藝好得很啊。”
這下穀雨終於知道蘇謹兒剛剛爲什麼要她把野雞給她了,原來是嫌自己做得不好吃。
穀雨滿頭黑線。不過話說自己的手藝已經算是很好的了,之前她還在蘇家的時候,每次出任務其他人都是讓她做吃的,但是現在蘇謹兒竟然還一臉嫌棄樣。
想到這裡,穀雨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蘇謹兒看,她倒要看看蘇謹兒怎麼能把這個野雞做的比她做的好吃。
當看到蘇謹兒連野雞毛都不拔,直接用水和泥包裹住野雞的時候,穀雨就忍不住滿頭黑線,就這樣連毛都不處理,內臟也不挖除的野雞會很好吃嗎?想到這個肥胖的野雞或許就這樣毀在蘇謹兒的手上了,穀雨忍不住陣陣心疼。
蘇謹兒當然能看到穀雨肉疼的表情,不過她現在可不會做什麼解釋的。
當初春分還不是不相信,後來吃過之後竟然再也不願意自己動手了,每次都是她這個王妃伺候她吃飯。
果然,等到陣陣的香味傳出來之後,穀雨就不再懷疑了,不過她想到自己剛剛懷疑蘇謹兒,就不好意思看對面坐着的蘇謹兒,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腳。
但是隨着香味越來越濃郁,就連穀雨這般淡定的人都不淡定了。努力的按住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就害怕坐在對面的蘇謹兒聽到了。
蘇謹兒的耳力很好,這樣大的聲音她當然聽見了,只不過她知道谷
雨的臉皮薄,不想春分遇到吃的可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於是也沒有說話,就等着叫花雞熟了吃。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這隻馬上就要熟了的叫花雞。終於等到蘇謹兒把剛剛那個泥塊兒從火堆底下拿出來砸開之後,穀雨的眼睛都瞪大了,明明剛剛還是一隻渾身長毛的野雞,爲什麼現在就變成了一隻皮黃肉酥的光溜溜的烤雞,真的是太難理解了。
等到兩人終於解決好晚餐,穀雨摸摸自己鼓鼓的肚皮,心滿意足的靠在一棵樹上消食。這些天他和蘇謹兒接觸下來,也知道她這個主子是個很隨意的人,只要不觸碰到她的底線,她是不會計較什麼規矩不規矩的。
之後,穀雨終於腦袋清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向蘇謹兒稟報,趕緊坐直了身子,看着蘇謹兒說道:“娘娘,這次你派奴婢去雲皓山莊研製雪靈丸,現在已經成功了。”
蘇謹兒本來還漫不經心地看着四周,現在聽到這個消息轉過頭來看着穀雨,問道:“你是說雪靈丸研製出來了?”
要知道雪靈丸是她從現代帶過來的,而現代精密的儀器和高端的科研,這是古代怎麼都比不上的。
她之前是抱着希望,但是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相信,但是現在看來古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覷的。
穀雨點點頭,“不過新研究出來的雪靈丸雖然也是解毒的佳品,但是自然是和娘娘真正的雪靈丸是不能相比的。”
蘇謹兒點點頭,這一點兒她也想過了,只要能有原來的雪靈丸的一般效果她就滿足了。“藥方拿到了嗎?”
“娘娘放心,這次的雪靈丸是奴婢和於公子的師妹一起研製出來的,真沒想到於公子的師妹竟然就是神醫卿安蓉,所以藥方也很順利,於公子他們並沒有爲難奴婢。”
而且最關鍵的卿安蓉竟然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不過這話穀雨沒有說,因爲她相信就算是說了她家王妃也不會感興趣的。
“哦,原來他的師妹竟然是神醫啊,難怪他身中劇毒還能活這麼久。”
看吧,她就說和王妃說話,她永遠都不會驚訝你所驚訝的,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和說端木天佑原來是一個男的一樣平靜。
要知道卿安蓉在江湖上已經是一個傳奇一般的存在,江湖上的人只要聽到這個名字,那個不是驚訝之後更驚訝,惶恐之後更惶恐呢,反正絕對不會像蘇謹兒這般平靜。
蘇謹兒見穀雨很是奇怪的看着她,就很好奇的問道:“怎麼了,難道本宮說得不對嗎?”
穀雨嘴角抽了抽,然後平靜的說道:“沒有,王妃說的很對。”
“好了,趕緊休息吧,我們要是抓緊點兒的話,說不定在年前就能趕回王府。”
穀雨看了一眼蘇謹兒沒有說話,她不知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王妃現在對王爺明顯是上心了很多,這對他們兩人來說是一件好事,畢竟已經是拜堂成親的夫妻了,就該同甘共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