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吩咐身邊的田亮再去廚房加菜,鰲拜阻止道:“瑞王爺不必客氣,每張桌子都還有不少菜,足夠末將饕餮了。”
安親王開玩笑地說:“鰲將軍何時成了淨壇使者?”
“安王爺不要掉書袋好不好?淨壇使者何許人也?”
“豬八戒也。”
“您老人家直接說末將是貪吃的豬八戒就是,還淨壇使者,爲什麼叫淨壇使者?”
“吃剩飯的。”
“好嘛,罵人不帶髒字兒。不知道瑞王爺雲遊一年可否把帶回來的現成的、好吃、好喝的給末將一點嚐嚐?”
“不知道鰲將軍喜歡什麼食物?”
“好吃好喝的就成。咱們大清沒有的,不拘什麼,甜的、酸的、辣的都好。”
王爺和田亮耳語了幾句,田亮抱拳一禮,對鰲拜說:“鰲大人稍候。”
“哇哈哈,果真是有好吃的,末將多謝瑞王爺盛情款待。”
不一會田亮就抱着一個異域盒裝牛奶那麼大的箱子來了。從裡面拿出來兩瓶農夫果園飲料,兩瓶易拉罐的荔枝飲料、還有啤酒、香腸、果凍、蝦條、薯片。
“瑞王爺您太夠意思了,好吃的用箱子裝啊,末將嚐嚐這個瓶子裡的黃水。”
“你這傢伙會不會說話啊?好好的東西讓你說得如此不堪。”安親王對鰲拜的粗鄙表示了不滿。
“哎呀,安王爺您別搗亂好不好?這個瓶子從哪裡打開呢?”
“快給本王,鰲將軍力氣太大,這個瓶子恐怕要爆裂。”王爺把瓶蓋給打開了,瓶子遞給鰲拜,鰲拜對嘴就喝,大聲嚷嚷道:“太好喝了!皇上、各位王爺、國公爺,末將就不奉陪了,把這些好喝的好吃的拿回府上去給老伴和女兒享用了。”說着抱起箱子匆匆離開。
衆人面面相覷。
簡親王挑理了:“二哥啊,看鰲拜喝那個瓶子裡的東西似乎是很美味,飯桌上怎麼沒有啊?”
福晉笑着說:“濟度弟弟的意思我家王爺很小氣啊。這個果汁和桌子上的菜餚搭配在一起用好像不大合適,甜的對鹹的吃起來順口嗎?各位王爺都是馬背上長大的,喝酒纔是英雄氣概。”
“啊,還有這些說道?可是鰲拜那傢伙喝得咕咚咕咚的,把兄弟我的饞蟲都給勾上來了。別管它是甜的還是鹹的,把那個大瓶的糖水給我們嚐嚐吧。”
“田侍衛你去拿。”
“不知道各位兄弟喜歡甜的,田侍衛馬上就拿來了,大家盡情地喝。本王還給各位兄弟、侄子每人準備了一箱子的禮物,是我們幾個雲遊的時候帶回來的,裡面也有這樣的大瓶飲料,還有白酒、果酒、給你們女人的布料、孩子的玩具、糖果等等,還有一個金魚缸。今天,本王是作爲你們的兄長、叔父來招待你們的,禮物都是一樣的,自然就沒有身份的高下。”
包括皇上在內都給王爺鼓掌了。是啊,都是兄弟、侄子,箱子裡的禮物都是一樣的,沒有親厚的區別。如果是按等級給禮物,幾位國公爺心裡都會很不舒服。這麼做,幾位親王也挑不出毛病來。
這時田亮和雲兒說了一聲就和納蘭倆人用平板三輪車在樓下大廳挑了四個飲料箱子和四個小食品箱子,除了農夫果園,還有雪碧、芬達、可口可樂各一箱,還有魷魚片、果凍、膨化食品、魚、肉、水果罐頭。東西送來逍遙殿,分類別放在各位王爺、國公爺的面前。田亮給擰開瓶蓋,心想王爺們都是高位上的人,不好對瓶嘴喝,剛要拿一次性口杯,簡親王擺手說:“田侍衛就別麻煩了,本王已經喝下去半瓶了。”
衆位王爺、國公哈哈大笑。
顯親王拿了一瓶雪碧,擰開就喝,雪碧裡面有碳酸,咗舌頭,顯親王一大口下去,咗得直翻眼睛,剛要說話,一個飽嗝上來,立刻一股辣氣直通腦門兒,大叫道:“痛快、痛快!呃!”
“你這小子,拿過來給我嚐嚐好多着呢。”簡親王也不上講究,搶過來對嘴就喝,當時眼淚就下來了:“我的那個額娘啊,福佑二哥您老人家怎麼把槍藥當糖水啊?呃!”
大家笑成一團。
散席之後,坐車來的王爺自己把禮物箱子直接拉回去了,騎馬來的,府上用車給送回去,少了十幾個箱子,倒出來一大塊地方。
在回府的路上,安親王和顯親王同路,坐在顯親王的車上,一路聊天。很感慨地說:“瑞王爺很會辦事。如果今天是按爵位給禮物,幾位國公爺肯定心裡不舒服。”
“是啊,二叔待人從來都這麼實誠,您說,那麼好喝的東西一箱一箱地給人就不心疼?府上也有孩子有女人的。”
“是啊,他做事從來不會藏奸。你說,他給咱們每個人這麼大的一個箱子,裡邊裝的會是什麼呢?不會都是吃的吧?”
“那就打開看看嘛,我這兒有把刀,就看二叔給我的這個箱子。我看看,是寫的確實是顯字。我開啦?小心別崩着您。”
“什麼呀能崩着我?你小心點,別把裡邊的東西割破了。”
“我的額娘啊,滿滿的一箱子東西!這都什麼呀還裝口袋裡了。”
“你年紀輕輕的什麼眼神兒,裡邊是布料。”
“還有布料啊?這個是什麼?”
“你小子,光顧着顏柳歐趙了吧?這個是望遠鏡!雙筒的,我看看,喝,看老遠了!估計我箱子裡也能有。”
“您那個箱子裡準沒有,您淨畫松樹了,有也是木頭的。”叔侄兩個開心地大笑。
“趕快回府!”安親王一下子着急起來,回到自己的車上,告訴車把式;“快!趕快回府!”
“嘿!看過就走啦?我這兒還掀着蓋兒呢。”顯親王嚷嚷起來。
安王府。安親王嶽樂下了馬車,衝着府門站崗的親兵擡手招呼道:“都過來,給本王把箱子和金魚缸擡進去。要小心!”
“嗻!”四名親兵擡箱子、倆人擡金魚缸,其中一人說話比較大膽,問道:“王爺您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安王爺的扇子敲了一下這個親兵的腦門:“你小子會不會說話?什麼叫從哪兒弄來的?好像本王出去打家劫舍了。這是瑞王爺送本王的禮物,知道嗎?滿滿的一箱子。”
“您還沒打開呢怎麼就知道里邊是滿滿的一箱子?”
“你小子欠打了。就放本王書房裡吧。”
安王爺拿回來一個好大的箱子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王府上下,除了嫡福晉博爾濟吉特氏因病沒有到場,其他的所有女人都到了,孩子們也先後跑來了。側福晉赫舍里氏比較受到安王爺寵愛,嫡福晉不在場,她就是說話算數的了。見到安王爺趕緊請安、奉茶。然後滿面春風地說道:“王爺您到什麼地方去了,還帶回來這麼大的一個箱子?”
“今天是瑞王府的煊世子慶生,瑞王爺把我們所有的兄弟子侄都請了去赴宴,回來每個人都給了一箱子禮物和一個金魚缸。這些禮物是二哥雲遊的時候從外國帶回來的。”
“這個魚缸好看的緊!”孩子們圍住了魚缸,女人們圍住了箱子。
“別搶啊,都給我老實兒地到一邊等着去,我看看都是什麼東西,應該怎麼分。”
“王爺,您可真是的,分東西還勞您動手啊?臣妾幫您分。不就是先查個總數,然後按孩子們的份數分開嗎?您放心,不會落下誰的。”
“行,那你就代勞了,不過本王得看看到底都有什麼。拿刀來,本王要開箱子了。”
世子慶生宴會過後,客人回府,在下人們收拾殘席的時候,雲兒帶着凌娟來到福晉的寢宮,給福晉道歉來了。
“福晉,雲兒還以爲我們剛剛回府,世子的慶生宴會不辦了。所以也沒和凌姐姐提及此事。倒是服侍凌姐姐的月兒、蓮兒兩個丫頭說了世子要過生日,凌姐姐新來乍到的不明白咱們大清饋贈禮物的規矩,問了雲兒她送世子什麼禮物合適,雲兒就告訴她做個絨毛玩具就好,那是大清沒有的稀罕物,凌姐姐就連夜給煊兒做了兩個絨毛布偶,結果煊兒喜歡那個兔子,把小熊給了蕊兒,偏了雪格格。雲兒知道,雪格格也會喜歡這樣的玩具的,已經和凌姐姐說了,再給格格做幾個,只是稍稍晚個幾天。”
“哎喲,妹妹你想太多了,什麼偏不偏的,雪兒在宮裡,有她的就得有其他小公主的,索性等她回來再說吧。姐姐可是覺得這樣的玩具是咱們大清沒有的,將來可以不可以大批生產給皇上賺銀子呢?”
“福晉您真行,很會發現商機。可是那些親王、郡王、國公爺的福晉們都已經掌握了做布偶的方法。”
“這個你不必擔心,她們做了也是給自己府上的孩子玩,不敢大批做了賣的。只有咱們王爺經商纔是名正言順。姐姐知道,這種玩具很費材料,缺什麼少什麼你儘管說話。人手不夠從姐姐這裡抽調。”
“多謝福晉的體恤,雲兒還有一事想請示福晉。就是以後咱們府上要加工布藝,雲兒從異域那邊學來幾種做布藝的方法,王爺說,在府上選幾位教習嬤嬤,雲兒把技藝先傳授給教習嬤嬤,然後再由教習嬤嬤轉教給府上的姑娘嬤嬤們。雲兒除了教授這些教習嬤嬤,還有試做冷飲、冰茶、珠串、編織、西點等好幾個項目,怕是忙不過來。咱們府上總共有七個大片,比方中路建築、東、西路蘇州宅院、四合院、東、西外府還有園子。東西外府可以合併算一片。所以要選出來七位教習嬤嬤,每人承擔一片的教習任務。雲兒那裡已經選了魚兒姐姐、水兒妹妹、林嬤嬤三個人,王爺說把桃子姐姐和凌姐姐也算上,這樣就還差三位教習嬤嬤,這個選擇權利就歸您了。”
“咱們王爺還真是心裡有數啊。姐姐房裡就由鄭姐姐、髻兒和劉姐姐擔任教習嬤嬤了,都是拿一等月例的,管教下邊的人也容易。”
鬟兒等了半天也沒聽見有自己的名字,急了,一下子就跪在了福晉面前:“福晉,您不能落下奴婢呀!”
“怎麼叫落下你了?我還準備讓你跟我試菜呢。”
鬟兒滿臉的眼淚:“福晉您知道奴婢不擅長那個,就願意做些個小巧的物件。劉嬤嬤不是特別喜歡廚藝嗎?讓劉嬤嬤跟您試菜不行嗎?求您了、求您了!”說完就磕頭,磕得蓬蓬響:
“奴婢知道您厭惡奴婢的嘴巴說話不好聽,奴婢不說話了不行嗎?用個帶子把嘴巴紮上,求您了。”
“你求我沒用,技藝是雲主子從異域學來的,也不是我教課。”
“那奴婢求雲主子。”說完膝行了好幾步,跪在雲兒面前:“弟子給師父磕頭,請師父收下弟子。”
雲兒看似潑辣厲害,其實是心腸最軟的,見不得誰在自己面前哀求什麼,趕忙彎腰把鬟兒攙扶起來:“是我教課不假,但是福晉已經說了有鄭嬤嬤、劉嬤嬤和髻兒姐姐來當教習嬤嬤,我擅自改變福晉的決定不好吧?這樣,如果福晉同意你和劉嬤嬤對換,我就收下你。”
雲兒明明知道福晉是故意的,也不想改變福晉的決定,畢竟鬟兒說話非常難聽。
誰知道鬟兒“哇”地一聲開始大哭,拉住福晉的裙子,邊哭邊說:“福晉,奴婢可以不當教習嬤嬤,就是想先聽聽課,先會做幾樣雲主子說的布藝。奴婢從小就喜歡那些小巧精緻的玩意兒,求求您,答應奴婢好不好?好不好嘛?”得,撒嬌加賣萌。
福晉還沒做出決定,劉嬤嬤就受不了了:“算了算了,福晉,還是奴婢跟您試菜吧,讓鬟兒這個插尖賣快的學布藝去,等鄭姐姐學會了再教給奴婢。”
“這可是你自願跟鬟兒換的?試菜是個又麻煩、又辛苦的活計,煙熏火燎的你不後悔?”福晉說道。
“有什麼後悔的?她們三個都去學布藝,房裡少了一大半服侍您的,少不了奴婢多辛苦一點。”
“多謝劉嬤嬤相讓,奴婢給您磕頭。”
“別價,我可受不起富察大小姐的頭,只是你去學布藝,這張嘴一定要老實一些,別惹雲主子生氣。雲主子有小主子吃奶,生氣了就是火奶,孩子吃了或奶就愛生病的。”
“我纔不惹雲主子生氣呢。學好布藝是正經。”
福晉對雲兒說:“妹妹可是聽說了?鬟兒已經保證不會氣你,我可不放心她。姐姐給你一個權力,如果鬟兒不認真學技藝,滿口胡說八道,你最少要罰她面壁四個時辰。”
鄭嬤嬤笑得跟大阿福似的:“好啊好啊,站四個時辰,鬟兒的腿巴骨就會擰麻花,嘎拉哈站出槽兒,呵呵呵……”
“老朱太太你……”鬟兒氣得又咬牙又瞪眼的。
雲兒不理解地問福晉:“鄭嬤嬤說的嘎拉哈是什麼東西?”
“嘎拉哈是滿語,豬拐的意思。”
雲兒開心地大笑起來,鄭嬤嬤也太風趣了。
鬟兒衝着鄭嬤嬤翻眼睛,然後對雲兒說道:“雲主子,您什麼時候開始授課?”
“我得準備準備。要給各位嬤嬤準備一點練習做布藝的材料,等幾天吧,我會在開課之前通知各位的。”
“今天就開課不行嗎?馬上就開課,奴婢已經等不及了。”
鄭嬤嬤又來了一句:“你這蹄子,養孩子不等毛兒幹啊?”
福晉帶頭大笑:“鄭姐姐說話最形象了。”
鄭嬤嬤得意地說:“奴婢這是雅俗共賞。”
雲兒給鄭嬤嬤逗得肚子笑生疼,就這個還是雅俗共賞。
福晉說:“姐姐聽了好幾回妹妹叫鬟兒爲姐姐,差輩兒了啊。莽格是王爺的親表侄,鬟兒就是當之無愧的表侄媳婦,是晚輩。”
雲兒很惋惜地說:“那我可是太吃虧了,已經叫她姐姐好幾次了,馬上改過來。我說侄兒媳婦,現在我是你的長輩,如果你在上課的過程中不聽我的教誨,我可真要罰你站四個時辰的。福晉,雲兒今天沒白來,輩分升了,鬟兒應該叫我什麼?”
“嬸孃啊,表嬸。”
“我不管是糊的還是裱的,反正是榮升了輩分。”
福晉的房間裡再次響起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