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把雲兒拿給他的縫紉機作品拿給福晉看:“這就是縫紉機做的活兒,你欣賞欣賞?”
“啊,這就是您說的鐵器做的?這針腳也太出格了吧?都是一水水地大,沒有一針是歪斜的!您身上佩戴的這個香囊是雲兒給您的?”
“這個是她用異域那邊的絨線繡的,很有立體感吧?還有這個,這時給你繡的帕子。”
“這是雲妹妹給臣妾的?怎麼這麼平整啊?”
“這個是用繡花機繡的,針腳都是一樣的平整,人手繡的就可能鬆緊不那麼勻。其實還是人手繡的、做的是真功夫。咱們不是爲了給皇上賺錢嗎?有時間的限制。對了,這裡還有云兒送給你的袖珍縫紉機,你過來看看。”
福晉就湊過來看,王爺把福晉環抱在懷裡:“你看啊,這麼個小玩意兒也能做出來跟真正縫紉機那樣的針腳,這塊布,放在這兒,把線紉上,用壓腳壓好了,捏着上邊這個橫樑,捏一下就出來一針,這樣連續第捏,就有一排的針腳了。”
王爺手把手地教給福晉,福晉覺得好溫馨、好感動,也好不好意思。按照王爺說的,捏了十幾下,就出來一排的針腳。高興地說:“這也太好玩了。”
“你說對了,這個東西還真就是個玩物,使不住,說壞就壞了,還沒有給它換的零件,用它做衣服肯定不行,補個襪子、打個補丁說明的還行。以後呢,如果有人注意到了咱們做的衣服上那些完全一致的針腳,朝你請教的時候,你就把這個袖珍縫紉機給她看,全當是個擋箭牌,也省了不少麻煩。”
“真的!要不怎麼解釋呢?王爺您真行。”
“這是你雲妹妹的招數好不好?”
“雲妹妹真是長大了。”
“這個口袋裡都是雲兒和魚兒水兒她們鼓搗出來的小玩意兒。這個叫木耳花,這個是軟花簪,還有這個、這個,都是你們女人頭上用的,本王哪裡叫得上是什麼,你就看看吧。”
“這個雲兒,可是心中有溝壑的。別看這些東西小,看着就精緻。臣妾就收起來,明天再仔細看。”
“王爺不好了!西路十二號四合院走水了!”
王爺剛剛躺下就有執事太監來報信,王爺迅速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對福晉說:“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你別起來了。”說罷匆匆出去了。
出了房門到了門廊的西側,並沒有火光沖天,就是煙也沒多少,看樣子是給救住了。王爺迅速下樓,莽格帶着幾名侍衛,跟隨王爺去到西路四合院。仔細查看,只是倒座的門房窗框給燎黑了,並沒損壞。房門是被人踢開的。房間是空的,只有地上一堆紙灰在冒着縷縷的餘煙。王爺曾經和田亮一起查看過府上所有的空房子,裡面全是裝滿貨物的。西路的空房子裡都是宣紙和文化用品,現在全沒啦王爺的腦子裡就想到了有人知道房子裡是什麼東西了,這裡被人勘察過了!宣紙是最怕火的。於是大步流星地到了飛雲樓,進了雲兒房間:“西路那邊裝宣紙的四合院着火了,裡面的東西都沒了。”
“噓!裡面的宣紙都讓雲兒給隔空搬走了,那堆着了火的紙是雲兒故意放在那兒的。跟您說,前幾天有兩個親兵……”
“我知道了,這個總管大人不往好路走啊。幸虧你了雲兒,要不然那麼多的宣紙都着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用過早膳,福晉就和鄭嬤嬤趕去飛雲樓看縫紉機了。小太監吉祥的高聲通傳,讓雲兒和魚兒水兒知道了消息,從樓上下來迎接福晉。福晉拉住雲兒的手,一起到了雲兒的住處,直接去了西廂房。福晉的眼光落在新打的窗框和玻璃上,還用手摸了摸光滑、平整的玻璃。雲兒說:“已經給您準備好了大塊的玻璃,等您量好了尺寸,打好窗框,就讓亮子給您把玻璃鑲好了,安上玻璃才能拉上窗簾。裡面能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裡面,有了玻璃房裡就亮堂多了。”
“是啊是啊,如果住人的房間都鑲上玻璃該多好?玻璃一定很貴吧?這麼清澈透明,可不是錢少的東西。”
雲兒沒再犯傻說玻璃不值錢,只是把福晉主僕引進房門,就把門關上了。縫紉機絕對不能露面給任何人,水兒對剛剛出來的月兒小聲說了句什麼,月兒就留在院子裡看着別讓人靠近西廂房。
西廂房的南屋裡靠窗戶安裝了四臺縫紉機,靠北邊的臨窗位置也安裝了四臺,還有四臺是碼邊機,安在了北牆位置,每個房間裡有兩臺。縫紉機上都蒙上了小花布,雲兒揭開小花布,縫紉機就露出了崢嶸的姿態。
“喔,這就是縫紉機?”福晉自言自語地說。
鄭嬤嬤是被福晉臨時拉來的壯丁,是陪着福晉的。聽福晉說的什麼雞就問了:“您說這是雞?怎麼一點都不象啊?”
福晉的注意力都在縫紉機上,順茬搭音地說:“是鐵器。”
“鐵公雞啊,這世上還真有鐵公雞,真的是沒毛,難怪說鐵公雞一毛不拔,它沒毛啊,有什麼可拔的?福晉主子您看,渾身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沒有。”
雲兒一聽就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鄭嬤嬤是什麼眼神,縫紉機很象鐵公雞嗎?魚兒和水兒哪裡敢笑,硬憋着。
“你給我住嘴,誰跟你說的這是鐵公雞?我說是鐵器,這是做針線活兒的,跟雞跟鴨的有關係嗎?”
鄭嬤嬤對福晉的呵斥一點都不生氣,還笑嘻嘻地說:“奴婢分明是聽您說了是什麼雞,再看渾身溜光就想到了鐵公雞,鐵公雞能做活?比那個狗帶窩頭強多了。”
雲兒忍不住大笑起來,有這麼聯繫的嗎?
福晉也笑了:“別胡說八道的,好好看看,這是外國來的洋玩意兒,能做針線活兒的。”
“不是吧?這個東西能做活兒?連雙手都沒有。”
“你是瞎子害眼,沒治了。”
其實這是鄭嬤嬤的慣性思維,她就認準了人要做活必須用手,沒手就不能做活,不能算她錯。
“昨晚王爺從妹妹這裡去姐姐那裡,給姐姐帶回去一個袖珍縫紉機,那麼一個小玩意就能做活兒,這個跟牛頭差不多的鐵器就更不在話下了。於是便說:‘妹妹能給姐姐演示一下怎麼用這個縫紉機做活兒嗎?”
“可以呀,我們分頭演示。水兒妹妹你先上機,用那個服裝縫紉機做件幼兒的小內衣給福晉和鄭嬤嬤看看。”
“是,奴婢即刻就做。”說着拿了一疊裁剪好了的布塊,先到碼邊機那裡坐下,開始碼邊。
福晉和鄭嬤嬤本來就是大眼睛,這下瞪得更大了,目不轉睛地看着水兒的手,也就轉了你們幾圈,就把邊都碼好了。然後到服裝縫紉機跟前,從容不迫地開始做服裝。福晉跟鄭嬤嬤一樣緊張、好奇加驚喜,就是那麼突突幾下,一條邊就縫好了。不一會的功夫,一個嬰幼兒的內衣就做好了。剪去線頭,給福晉看。
福晉驚呼:“我的天!這也太神奇了吧?轉眼之間就做好了?”
“魚兒姐姐你給福晉和鄭嬤嬤繡朵花兒看看。”
“是,奴婢遵命。”魚兒來到繡花機跟前,前期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了,爲了節省時間。魚兒坐好以後把繃好的花撐放在繡花板上,慢慢踏動腳踏板,縫紉機開始運轉了。只見魚兒的手靈巧地運轉、挪動,一朵豔麗的玫瑰就出現了。鄭嬤嬤看得太投入了,一大顆口水就掉了出來。收回去的速度稍稍慢了一點,掉在大襟上。把幾個人逗得哈哈大笑。福晉還開心地說:“從來沒見過鄭姐姐出醜,今天成了口水嬤嬤。”
鄭嬤嬤纔不在意福晉的打趣,笑着說:“這是開心的口水。”
幾個女人笑得前仰後合。
福晉好像也成了急性子,迫不及待地說:“妹妹你不是說在姐姐那裡給安上幾臺嗎?那就趁熱打鐵吧。”
“那您就準備一個背靜的、沒人能打攪的地方,把地面鋪好了,才能安裝。讓您院裡的人把地面弄平了,雲兒已經讓亮子和納蘭去了府庫去找防寒氈和海綿墊,還有地板革,這樣做活的人腳底下就不會受涼。”
“妹妹想得太周到了。那麼姐姐就回去吩咐人把後面一進院子裡的西廂房打掃出來,安那個縫紉機。”
縫紉機早就被雲兒找出來了,放在堂屋的貨堆邊上,總共六臺:碼邊機兩臺、服裝縫紉機兩臺、繡花機兩臺。
田亮和納蘭一次扛一臺,放到門口的平板三輪車上,沒有騎,就拉着到了福晉的寢宮。鄭嬤嬤一聲吆喝,馬上有幾名侍衛出現了。抱拳施禮道:“福晉吩咐”。
“把這幾個箱子給我扛到後面那進院子裡。”
“嗻!”縫紉機的重量在三十幾斤,對於一個年輕小夥子根本就是玩的一樣。田亮和納蘭也各扛了一臺,其他四臺着福晉這裡的四五侍衛扛起來。福晉還囑咐着:“小心一點別摔了啊。”
第二趟車拉的是防寒氈、海綿墊和地板革。
鄭嬤嬤一直在感嘆:“嗚哇,這是做什麼用的片片?”
“鄭嬤嬤,這個是地板革,鋪地的。”雲兒說道。
“別價別價,這麼好看的東西鋪地不是太可惜了嗎?我家炕上都沒有這麼好看的東西。”當然她是說笑,雖然也很眼饞。
翼然樓的領班侍衛是莽格和**,他倆此時正在王爺身邊當護衛,不在這裡。其他是侍衛都來幫忙。
地面鋪好了,最後再把地板革鋪上了,房間裡立馬就亮堂、乾淨了許多。鄭嬤嬤吩咐兩個粗使嬤嬤來擦地板革,外面院子裡的迴廊下,田亮和納蘭給福晉安裝縫紉機。已經給雲兒安過十二臺各種性能的縫紉機了,田亮輕車熟路地很快就把六臺縫紉機裝配完成,用了一個螺絲刀在這裡擰幾下,那裡聽聽聲音。確定可以使用以後,四個人小心地擡着進了房間。地上已經鋪了幾塊墊腳的棉墊子,以免踩壞了地板革。經過一再的檢驗,確定可以使用了,雲兒從從容不迫地上機試車。
三種六臺縫紉機都可以工作了,田亮便對福晉抱拳施禮道:“福晉,屬下告退。”
“等一等!給兩位侍衛看賞。”
田亮抱拳道:“福晉太客氣了……”
“不許拒絕!你們兩個人太辛苦了,一點小意思。”
“多謝福晉賞賜,屬下告退。”
“有勞了。”福晉對田亮和納蘭一直都很客氣、很和氣,因爲他們也是王爺的貼身侍衛。但是現在來看,這個田亮與以往的那個沉默寡言的侍衛完全不一樣了。成了王爺的最高親信,納蘭跟在田亮身邊,給他當助手。
福晉這裡的服裝加工也悄悄開始了。首先是福晉的樣衣源源不斷地誕生,然後樣衣被模板代替,衣服上的每個部位都成了不同形狀的紙殼板,剪裁布料的時候只需沿着紙殼的邊緣用異域的中性筆或者水消筆畫下來,剪成要縫紉的布塊,然後在碼邊機那裡先碼邊,再在服裝縫紉機那裡縫合。然後是各種裝飾、點綴,最後釘釦袢,再熨平。分成很多道工序,每個丫鬟嬤嬤專門負責某一道工序,很象異域的流水線,效率提高不止是三五倍。
一向抓尖的鬟兒覺得有點不對勁,經常見不到鄭嬤嬤和髻兒,就連福晉也不常在房間裡。就到處去找,發現了後面一進房子的大門口多了兩名親兵站崗。覺得不對,就去套問劉嬤嬤。
劉嬤嬤的典型的緊口之人,她丈夫都休想從她嘴裡套問出一句有用的,何況鬟兒這種智商的人。
有的時候福晉也和鄭嬤嬤、髻兒在房間裡說話,說的都是怎樣做服裝的事。鬟兒就受不了了,她幾時受到這樣的冷遇?回家就和莽格發牢騷:“都說是親三分向,你的表叔何曾向着過你一分?好事都是田亮和納蘭的……”
“少說那些沒油沒鹽的話,腳上的泡是你自己走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和身邊的人好好相處,你不聽,硬是和側福晉叫陣作對,平時用鼻孔看人。懶得和你說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