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接着說:“先介紹一下大姐的家庭情況:“大姐這個家屬於知識分子家庭,一家人都是搞學問的。我家先生姓鍾,是農科院的教授,我本人也是教書的,是學歷史和語言文學的,兒子的專業是計算機,兒媳婦搞新聞,女兒學藝術,女婿是醫生。我們都虔誠信佛,有個好的信仰。這個家庭在這個社會中算是中等階層,社會地位和經濟條件都比工人、農民要好一些。我丈夫去女兒家了,女兒剛剛結婚不久。”
“按照修煉的說法,咱們是同門,也就是自家人了,所以大姐就拿你們當成自己的親人,你們也要把大姐的家當成自己的家,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別外道了。大姐的兒子、媳婦都在南方工作,他們的房子正空着,就是你們現在所在的這套房子,是兩室一廳,先生夫妻住大屋、小田住小屋,被褥都是現成的。大姐已經退休了,沒有太多的事情,就給你們做飯吃,你們就儘快開始做你們的事。另外呢,大姐和我家先生在你們沒來之前就從甘霖大師那裡知道一些你們的一些基本情況了,也幫你們制定了一個大概的規劃,尋找到一些貨源了。大姐多少知道一些清朝的情況,但是太具體的、太細節的就不清楚了,你們的審美觀點肯定和我們這裡的人不一樣,所以你們三位要親自來,要買的東西也由你們自己挑選。大姐家女婿的小表妹正在他家幫忙,已經說好了借給你們用。這個姑娘心眼好,待人熱情,以後有上街的事、學習上的事就由她幫助你們。按說呢,大姐不應該收取你們的費用,可是甘霖大師說的不能不照辦,那就收吧,你們放心大姐不會獅子大開口的。”
大家都笑了。大姐接着說:“你們的主要費用就是房租、水電、燃氣和電話費,還有一些生活日用品、糧油、調料什麼的。大姐的女兒新近結婚,可能是懷孕了,所以她的那輛路虎牌吉普車就給你們出門用,然後大姐幫你們找一個可靠的司機給你們開車。你們呢交個汽油費,開車的司機也由你們給發工資,藍藍的丈夫李銳自己有車。你們吃飯大姐給你們做,就不用交伙食費了。”
王爺趕緊說:“這可不行,我們吃現成的已經是不像話了,哪能白吃飯呢?在府上吃飯也要買糧買油的,一定要交膳食費用。”
“福先生這樣說大姐都不好意思了,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好吧,伙食費也算在裡面。你們自己要用的日常生活用品就你們自己負責了,需要什麼大姐或者小麗,就是我家女婿的小表妹帶你們去買。你們初來乍到,還不知道這裡的錢和大清的比率,所以買東西的時候千萬別多說話,否則可能有人鑽你們的空子。這裡的人口太多,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坑蒙拐騙的人走在街上誰也認不出來,所以一定要小心謹慎。”
“你們學習技藝的事也別有畏難情緒,雖然是這裡有些很高深的東西,但是很多都是你們用不着的,你們學的都是你們用得着和能接受的。打個比方,福先生在寺廟裡的時候除了習武還種過菜,那麼你就學習這裡如何種植蔬菜、果樹、花卉什麼的,這個應該能接受吧?”
“原來是自己擅長的。”
“是啊,如果是很陌生的,你學的時候起碼要熟悉一段時間,而且這裡的東西很可能是你們接受不了的。還有云夫人,聽甘霖大師說你平時在府上就愛畫畫、書法和做些工藝品,那你就學習一些這裡的畫法,章法什麼的,這裡的布藝很適合你。這裡的印刷行業比較發達,有很多繪畫理論和畫冊可以帶回去。還有啊,大姐的女兒就是畫畫的,你們可以切磋。田先生要學的就深奧一些了,你們回去要開設酒樓飯莊的,還要製作一些冷飲,就得使用這裡的某些器械,甘霖大師說田先生的頭腦很睿智,很聰明,你就學一些管理方面的學問和器械的使用、維修。我們這裡學習知識很方便,不用到什麼學堂裡去拜師,在電腦上就可以學了,千萬別先怕了困難。”
師父先說的買東西、學技藝的事,在雲兒頭腦裡好像很虛無縹緲,大姐這麼一說就比較具體、有些依託感了。
大姐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哎喲,你們看我是不是年紀大了?光顧了說話兒,還沒有給你們做飯,一定很餓了。你們先看電視啊,大姐去做飯,很快。然後我們具體商量你們要做的事。”說着拿起一個黑色的長方塊,對着面前那個立着的、方塊的東西按了一下,很快裡面就有了動靜,出現了帶顏色的小人兒,都是雲兒幾個人現在的打扮。還能說話、能走路。
雲兒嚇得趕緊藏在王爺的身後,大姐呵呵地笑起來,把雲兒拉過來,對她說:“別怕啊,這個叫電視,裡面什麼都有,是個供人娛樂的東西,大姐告訴你怎麼操作它。”
“不不,雲兒還是幫您做飯去吧。”
“你?你還會做飯?”大姐真的不相信一個側王妃能下廚做飯、炒菜。
“雲兒在出嫁之前也曾經常幫助母親做飯的,這裡的飯菜不明白,摘菜、洗菜什麼的還行吧。”
“這怎麼好意思?你是遠來的客人。”
“讓她去吧,她是什麼都能插上手的。”王爺想起了雲兒進府的第三天就跑廚房揉饅頭的事了。
正說着門鈴響了,大姐去開門,立刻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婦進來親熱地抱住了大姐:“媽媽!好想您哦!”
這位少婦年紀在二十七八歲,相貌很像大姐,五官精緻卻不妖嬈,書卷氣很濃,一看就知道是有學問的人。她的髮式和雲兒有所不同,頭髮是波浪形的、帶卷的,用一個深紅色的首飾(雲兒叫不出那個首飾叫什麼)別在腦後,身上穿的太簡樸了,一身深藍色鑲紅邊的衣服(運動服),腳上的鞋也很簡單。但是看起來就給人一種灑脫、幹練的感覺。
“藍藍快放開,遠來的客人到了。”大姐慈愛地低聲說道。
藍藍伸了一下舌頭,忙放開母親進屋招待客人,像久別重逢一樣見到雲兒就撲過來了:“您好年輕、好漂亮啊!”藍藍拉住雲兒的手,把她上上下下好頓打量。
雲兒給她誇得紅了臉,趕緊施了一個福身禮,說了一聲:“夫人好。”就再也不知說什麼了,只是笑。
藍藍給雲兒的禮節弄紅了臉,趕緊給雲兒鞠了一躬,隨即大聲笑了起來,被母親從背後拍了一下才停住了:“對不起哦,忘了您的身份,有點沒禮貌。我就是太喜歡您了。”
雲兒趕忙說:“哪裡哪裡,您太客氣了。”雲兒打量着眼前的漂亮少婦,很羨慕她的率意直爽。看着她一身完全不同於自己在大清的裝束打扮,覺得很是順眼和高貴。雲兒覺得跟她很熟悉,好像見過似地很親切。
初次見面,鍾藍藍對雲兒的印象就是上佳檔次的。因爲甘霖大師和家裡人事先介紹過貴客的情況,藍藍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純淨得近乎透明,漂亮得像神仙妹妹的女孩是親王的側妃,已經有了孩子的“已婚婦女”。
藍藍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神仙妹妹”,大方地問了她:“請問您的芳名是……”
“您就叫我雲兒好了。”
“藍藍!你還沒見過福先生和田先生呢。”大姐提醒着女兒。
“您好,福先生!”藍藍沒有和王爺直接握手,而是給王爺鞠了一躬,要不然王爺會臉紅的。
“姑娘你好。”王爺已經知道這是大姐的女兒了,笑呵呵地迴應。
大姐的丈夫鍾先生走到王爺面前,朝王爺行了一個拱手禮:“福先生好!在下鍾子明,歡迎福先生一行光臨寒舍。”
王爺趕緊拱手還禮:“鍾先生好!能認識鍾先生福某三生有幸!”
這位農科院的導師級教授大約有六十歲左右,中等個頭,不胖不瘦,頭髮花白,戴了一副金絲邊眼鏡,睿智而深沉,書卷氣很濃。他笑得很謙和、很誠懇,他知道眼前這位是大清朝的一位功勳王爺,還是順治皇帝的親哥哥,原以爲會有很大的架子,第一感覺就是敦厚、慈善、和氣、可親。可是呢又是不怒自威,很有上位者的氣勢。
“三位快請坐!請喝茶!”鍾先生親自給王爺斟茶,“您請慢用。”
王爺趕緊雙手接過,說了聲“多謝”。
“您是親王千歲,按理應該是大禮參拜的,可是我們這裡的禮節……”
“不必不必,先生客氣了。以後福某的事情還要仰仗先生伉儷的照應。”
“您也不必客氣,都是同門中人,甘霖大師的託付自當盡力。在下乃一介書生,有幸見到大清國的功勳王爺,三生有幸啊!”
王爺客氣道:“您言重了,福某不過是一介武夫,當不得您的讚譽。”
鍾先生把一個三十歲左右、戴眼鏡的年輕後生叫到跟前說:“這是小婿李銳。”
這是一張清秀的圓臉,書卷氣不亞於鍾先生:“福先生好!”李銳給王爺鞠了一個躬。
王爺趕緊說道:“年輕人,別客氣,過來坐。”
“這是小女鍾藍藍。”
“福叔叔好!”藍藍又給王爺鞠了一躬。
鍾先生糾正了女兒的叫法:“福先生是你媽媽的孃家人,你該稱呼舅舅。”
“舅舅好!”藍藍很大方,把“舅舅”二字叫得很響亮。
“嗯,好好,鍾先生的女兒、女婿一看就是有學問的人。”
藍藍把茶杯恭敬地給王爺和父親面前的茶杯裡續上茶水,很有禮貌地退下。大姐笑眯眯地對丈夫說:“老鍾你陪福先生說話,我和藍藍準備飯菜去。哎,這位田先生,怎麼不坐啊?李銳,你和田先生都是年輕人,你來陪他。”
李銳趕緊過來,把田亮拉着坐下了。開始田亮怎麼也不肯坐,怎麼能和王爺平起平坐呢?王爺笑着說:“入鄉隨俗,亮子你不必拘謹”。然後關照大姐說,“大姐不要太麻煩了,簡單一些就好。”
“您放心,大姐明白您這位佛門居士的飲食習慣。”
看母親到廚房,藍藍趕緊出來了,雲兒緊跟着就出來了:“這位姐姐,雲兒給您幫忙可好?”
“不要啊,您是尊貴的客人。趕快回去坐,您這是……”藍藍雖然是大學教授了,可也從來沒有和清朝皇室這種貴婦身份的人打過交道,緊張得都快窒息了。
“您要是不用雲兒幫忙就是見外了,反正我也是閒着的。”
大姐說:“藍藍,你就讓陳小姐幫幫也好,他們男士們說話她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