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貝貝出生以後,王爺才放下心上的一塊大石。
但是,隨着兩個寶寶的出生,雲兒從孕育寶寶的艱辛轉到撫養寶寶的艱辛。多了兩個孩子就多了一大堆的麻煩。最起碼是要給寶寶們洗衣服、洗尿布。雲兒是有嚴重潔癖的人,房間裡有現成兒的洗衣機她不用,很怕寶寶們的大便遺留在洗衣機裡,都是自己用洗衣板搓。月子裡的半個月就開始自己操勞了。寶寶們的衣服也是一天一換,怕有奶腥氣,小被子小墊子的也經常拆洗。王爺很田亮的衣物、鞋襪等可以在洗衣機裡洗,洗完了還要用熨斗熨平了,穿起來沒有一點皺褶。涼臺的不鏽鋼晾衣杆上每天都是滿滿的。凌娟和小麗都搶着幫她洗,雲兒不肯,哪能讓人家給自己的孩子擦屎擦尿的?
“別忘了我是你們的老闆,也別忘了你們的崗位責任。”雲兒故意板着臉說道。
好在大姐家的自來水是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方便得很。大姐給了雲兒好幾雙不同用處的**膠手套,戴着洗東西不沾手。
小鐘教授來到王爺的住處說,買走玻璃種翡翠的那位總裁的親戚是搞房地產的,特別有錢,專門踅摸絕門文物,如果福先生手裡還有文物有意出手,那位總裁就陪着他的親戚飛來北京看貨。
王爺說:“我也不知道手裡的東西是不是絕門,有個汝宮窯的瓷碗、還有一張可能是吳道子的畫……”
“等一等!您說是誰的畫?吳道子?我的天!吳道子的畫傳世的特別少,現在都已經找不着了,您的手裡居然有吳道子的畫……”小鐘教授激動得光顧了問吳道子,其他的事都給忽略了。本來是很溫和的兩隻“一”字型的眼睛,一瞬間就站立起來。
“我說可能是,我們那裡也沒有什麼高端的檢測器材,不敢確定,而且非常破舊。”
“我手裡的檢測器材就夠高端的了,可以確定真僞。在我們這裡的古畫復原水平相當高超,無論多破舊的古畫都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樣貌,您的畫不缺邊少肉就好。吳道子是生活在一千二百年前的唐朝開元年間,他的畫兒要是完整就不是真的了。對了,您說還有一件汝宮窯的瓷碗,您確定?”
“福某對鑑別古董字畫這類東西不是內行,這是福某的岳父說的。”
“還有什麼,您跟我說沒關係的,千萬別跟任何人說了知道嗎?”
“還有一幅可能是宋朝畫家李公麟的《羣馬圖》……”
“我的老天爺!福先生,您簡直是……”一向沉穩的小鐘先生激動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好像隨時要衝出去的模樣。
堂兄鍾子明笑話他說:“多會也沒見你這樣,怎麼跟個困獸似的。”
“大哥您知道嗎?福先生手裡有吳道子的畫、李公麟的畫、還有汝宮窯的花瓶!都是稀世之珍!是文物界百求無果的東西。對了對了,福先生您趕緊拿出來呀,我看看,快!”
曾幾何時,親王千歲被人吆來喝去的?王爺倒是沒在意,鍾先生就有點看不過了,可是他也不能說破這是大清朝的王爺。
“好好好,您稍等,我馬上到西屋去拿。”王爺趕緊回到自己的住處,來拿古董。
“王爺您找什麼?雲兒幫您。”還在做月子的雲兒正在給孩子餵奶,王爺不想讓凌娟知道拿什麼,便跟雲兒使了個眼色,雲兒那是什麼腦子?反應奇快,一邊下地一邊說:“您的衣服都在亮子那屋,我去給您拿。”
凌娟說:“云云,您慢一點,要找什麼,我去找。”
“你就看着寶寶貝貝就好,我也說不好放哪兒了,我沒事,都快二十天了,你不用那麼擔心。”
“那您慢點”。凌娟也沒執意幫忙。
所有的文物都在田亮的牀底下的一個拉桿箱裡,裡面還有原先那個紫檀木小箱。王爺打開拉桿箱,取出紫檀木箱子,小聲問雲兒:“哪個是汝宮窯花瓶?還有吳道子的畫、李公麟的畫?”
雲兒馬上就把這三樣古董拿出來,用枕巾包裹好交給王爺。田亮不在家,去了海龍的汽車配件商店。
雲兒把箱子復原,王爺給塞回原處就出去了。凌娟是在雲兒房裡看孩子,揹着臉在那兒逗孩子,看不到王爺拿了東西出去。就是看到了也不會問一句。
小鐘教授先看汝宮窯瓷碗,邊看還便給堂兄、王爺講解:“汝瓷是我國宋代‘汝、官、哥、鈞、定’五大名瓷之首,汝窯的工匠們以名貴的瑪瑙入釉,燒成了具有‘青如天,面如玉,蟬翼紋,晨星稀,芝麻支釘釉滿足’典型特色的汝瓷。您的這個汝瓷碗是珍貴得不能再珍貴的汝宮窯瓷碗,也就是宋代宮廷御用的器物,也許某位明朝皇帝就用它吃飯。尤其這種天藍色的汝宮窯瓷器,應該是彌足珍貴,就是特別特別地珍貴。有‘雨過天晴雲**’的稱譽。二位請看這個瓷碗的釉面,一看就是很厚,有如堆脂,視如碧玉,再聽一聽我敲出來的聲音,扣聲如磬啊。這種瓷器在市場和民間流傳甚少,能和商彝周鼎同等論價,根據目前的統計,汝宮窯瓷器傳世只有六十七件半。您這個還是其中保存得最好的一個之一。放心吧,價格不會低了。它是汝宮窯瓷器,比汝官窯的還要值錢!具體是多少,還得是多位瓷器專家來給鑑定,只要是真品就會價值連城。這件瓷碗有待繼續鑑定。不過不會用太長時間,您放心,文物到了我手裡不會出毛病。”
“福某自然是放心的。”
“咱們再看看這幅吳道子的畫,看您的包裝就知道此非凡品。”小鐘教授又把吳道子的畫打開,一道一道包了很多層。
“您真神了,還沒見到畫就知道它是吳道子的畫?”
“您這樣的包裝就說明它很陳舊,他的畫如果完好無損就是假的了。吳道子在開元年間以善畫被召入宮廷,歷任供奉、內教博士等職。擅長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鳥獸、樓閣等,尤精於佛道、人物,長於壁畫。還算不錯,這幅畫還算比較完整,雖然是陳舊得有些面目皆非,但是一看畫上的用筆用墨和繪畫方法、鈐印、裝池都可以初步斷定是吳道子的畫。但是,最後認定它是不是真的,我還說了不算。必須是多位鑑賞古畫的專家共同鑑定。如果是真品就會很值錢。我感覺是真品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七十。我會用高端儀器檢驗。如果你們手上還有文物,先別動,等這三件解決了再過些時間慢慢出售,不然轟動太大,你們的生命都會有危險。人的貪慾實在可怕,有人專門盯着別人口袋裡的錢,如果能弄到自己口袋裡,把別人殺了滅口當做理所當然。所以呢你們必須萬分小心,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小鐘教授在鑑賞古畫這方面也是內行。他很簡單地給堂兄和福先生講述了一下怎樣簡單古代怎樣鑑定字畫的真僞:
“首先從印章上鑑別:‘一字二畫三印章’是鑑定古代字畫的次序。一張古代字畫上面往往會有很多印章,有作者本人加的印,有收藏者加的收藏印,有鑑賞家加的鑑賞印等等。通過印章可以考察書畫家的別號、字號、生年、行第、鄉里籍貫、志趣癖好、仕途經歷等,爲書畫鑑定提供了終要的輔證。但是印章也有不足爲據的地方,書畫家死後,印章仍可存在,後人就以此來作假。除了印章,還有題跋、紙絹、著錄、裝潢、時代風格和個人風格的許多因素。”
就連大學者的鐘先生也覺得受益匪淺。小鐘先生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了王爺三人一遍:“文物的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選自:36“我們一定會小心。”
最後看的是李公麟的畫《羣馬圖》。
“李公麟是北宋著名畫家,號龍眠居士。此人非常博學,長於作詩,鑑別古器物眼光精到,尤以繪畫著名。釋道、人物、鞍馬、山水、花鳥無所不精,堪稱宋畫第一人。您的這幅《羣馬圖》的風格、畫法跟李龍眠完全一致,是否真跡必須經過很多專家的鑑定,確定是真品之後才能確定價位,我知道你們等錢用,會盡快告訴你們結果。東西我先收起來,你們等我消息。你們手上有沒有小件的或者不是太過珍貴的?能出手就先出手?”
“我叫您小鐘先生吧,這樣好區分您跟鍾先生。”
“可以可以,這個小鐘先生的叫法很親切。”
“不瞞您說,東西不是我的,是內人父親的,他是怕女兒出門吃苦,把家裡的老箱底都拿出來了。我手上還有幾件,其中有幾塊甲骨、二十來個古代的錢幣、還有一塊玉佩。”
“您能拿過來看看嗎?”
“可以可以,我這就給您拿。”
回到住處,凌娟不在,雲兒正給孩子餵奶。
“王爺您找什麼?”
“小鐘先生要看甲骨、古幣和玉佩。”
“您來看着寶寶貝貝,雲兒給您拿。”
“好啊,你慢點,急什麼?”
少時雲兒就給找了出來,用她的絲巾給包裹好了。王爺說了聲:“我過去了,你多休息啊。”
“據我初步認定,您的這個玉佩是明神宗佩戴的羊脂玉玉佩,您看玉佩的反面還有明神宗的印鑑,這是文獻中有記載的。如果是一般的玉佩價值在二十萬左右,但是在皇上的脖子上戴過,價格立馬飆升,應該在五百萬左右。甲骨上的字還是比較清晰的,一個字值一萬元,它的價格應該在五十萬元左右;這些古幣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布幣,雖然時間久遠,價格卻是不高,每一枚一千元左右。我說的這些,都是我本人的觀點,只作爲參考。我覺得,古錢幣、玉佩和甲骨文都不要出手。古錢幣的經濟價值不高,甲骨屬於國寶級文物,玉佩有紀念意義。”
雲兒卻說:“能賣就都賣了吧。把它們帶來就是換錢用的,別管它價值幾何,就麻煩您了。比方牡丹和路邊的野花,一個開的非常豔麗,可以供人欣賞;一個同樣開了,卻因爲太平凡沒人看到,但是它們都是花兒,都是太陽給它們的光,雨水滋潤它們生長,不管好看不好看不應該有高低貴賤之分。既然大師讓我們帶來,就有它們的價值。帶回去就明珠暗投了。”
“您的說法很新鮮,大有佛說衆生平等的含義。多謝你們幾位對我的信任!這次就出售這些,如果你們手上還有,就下一批出售,一定要低調,別招來貪婪的視線。”
五天以後,小鐘先生就把幾幅古畫、玉佩、甲骨、古幣的價格親自來大姐家告訴了雲兒三人。大姐做事相當謹慎,這樣的事從來不在雲兒三人的住處說出來,因爲有凌娟和小麗在場。不是不信任她們,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吳道子的畫《釋迦講經圖》八千萬元;李公麟的《羣馬圖》八千萬元;汝宮窯瓷碗一億二千萬元;明神宗羊脂玉佩五百萬元;甲骨文、古幣、玉佩不出售就沒有定價,但是小鐘教授心裡有桿秤。
小鐘教授是來徵求雲兒三人的意見的,雲兒聽了價就點頭了。總共是二億八千五百萬元。去掉所得稅,淨剩兩億二千八百萬元。
加上第一批古董的純所得,一共是五億八千萬元。雲兒知道,用錢來感謝小鐘教授的大力幫助他是不會接受的,就在和王爺商量過後,把甲骨、古幣和玉佩送給了小鐘教授當念想。
這一舉動把小鐘教授給感動得稀里嘩啦,他最喜歡的、日思夜想的就是甲骨文和古錢幣。不管經濟價值是多少,都是他這個考古研究者都很難弄到的東西,也是不能隨便交易的文物。這是福先生送給他的,不在交易之內。但是他用自己的名字辦了一個農行卡,卡里充了一千萬,準備過些時候福先生的第三匹文物出手的時候混着給福先生三人打進他們的卡內。
誰知道第二批文物交易剛剛結束,那位買過翡翠玻璃種的總裁大人就帶着他的大舅子,百億富翁戴某人飛來北京,專程來買王爺三人的“稀世之寶“。
總裁大人的內兄真是財大氣粗的樣子,靠房地產發跡,身價在百億以上,是最早一批房地產開發商,現在已經把錢賺足,收手不做了,到處尋找鎮宅之寶。口頭禪是:“只要東西好,不差錢。”
那位總裁還有三分儒雅氣度,這位,連一分都沒有:不折不扣的關東大漢。身高一米八四五的樣子,粗獷、豪爽,不拘小節。一巴掌拍在小鐘教授的肩膀上,小鐘教授差點坐地上。在王爺的心目中,百億富翁也不應該是這個形象。
“都有什麼拿出來看看,就要值錢的,能起鎮宅作用的。”
小鐘教授爲難地說:“您能不能準確地說說是要青銅器還是字畫?”
“最好是青銅器,春秋戰國時代的青銅器,擺在那裡很有厚重感。”這兩句話說的多少還文明一些。
王爺搖頭:“不好意思,我們手裡沒有春秋戰國時代的青銅器。”
“那你手裡有什麼?拿出來看看嘛,我給您錢也不白拿。”這位,真夠粗野的,珍貴文物是說拿就拿的?你以爲你是誰?
小鐘教授很氣結,心說:“拿我們當什麼了呼來喝去的?不就有幾個錢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