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好,你要睡了,睡吧,睡吧。”
池詩夢輕柔的聲音機械地重複着。
楚思思在一邊看着,看到秦尋慢慢放鬆了下來,呼吸開始變得深緩勻速,似乎已經睡着了。
“怎麼樣?你現在到了哪裡?在幹什麼?”
看着秦尋進入狀態,池詩夢開始問了秦尋一個問題。
“我在我自己的房間裡。”
秦尋雖然閉着眼睛,但卻開始回答池詩夢的問話,雖然語調有些悶悶的,好像說夢話似得,但楚思思明白這明顯不是夢話,因爲秦尋很明確地在回答池詩夢的問題。
“那麼你在幹嘛?”
池詩夢問道。
“我在房間裡哭,哭得很傷心。”秦尋說道。
楚思思聽得莫名其妙,心裡不明白秦尋爲什麼要在房間裡哭。
但池詩夢不愧是專業人士,臉上一點狐疑的表情都沒有,繼續着自己的工作。
“你爲什麼傷心哭泣?”池詩夢又問。
“我被父親關在房間裡,他不讓我出來。”秦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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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什麼事,你父親不讓你出房間?”池詩夢繼續提問。
“我去醫院看我母親,父親不讓我去,所以他就把我關了起來,他討厭我母親,可是我很愛我的母親,所以我很難過。”
秦尋一向對關於他父母之間關係怎樣這個事三緘其口,就連在楚思思面前他也不願意多提,在外人面前更是有多深藏多深了。
但讓楚思思驚訝的是,在池詩夢的催眠之下,他居然什麼都不隱瞞,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讓楚思思暗暗咂舌,這催眠還真是厲害啊!
難怪網上有傳言說有的不法分子利用催眠術看着別人,都能讓人乖乖地說出銀行卡密碼,甚至把掏出現金乖乖地交到不法分子的手上,看來傳言也未必完全不屬實啊。
“好了,你現在在哪裡?”
池詩夢似乎知道秦尋來到另一個地方了,繼續問他。
“我從窗戶偷偷地跑了,在醫院找到了母親,可是母親什麼都不記得了,他連我都不記得了,醫生說她受到打擊,得了精神分裂症。”
秦尋這時候完全不能自主,連這麼隱私的東西都交代了出來。
秦尋剛纔說他在房間裡哭,楚思思還以爲他工作上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鬱悶地流淚。
可聽到他說被父親關了起來,又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說秦伯伯再對這個兒子不滿,也不可能把他關起來啊。
直到秦尋說她偷跑出來去見了在醫院的母親,還說他母親瘋了的話後,楚思思這才知道原來秦尋說的是他小時候的事情。
這時候她當然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一定是秦尋的母親因爲得不到秦尋父親的愛,又受了某種刺激,發瘋了。
然後秦家就把秦尋母親送去了醫院接受精神治療,秦尋想去看望母親,但秦遠卻不許他去,所以就把他關了起來,但後來他還是偷跑出去了。
楚思思正全神貫注地想着,忽然手上一麻,原來手包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之前在來醫院的路上,楚思思就已經把手機設成了震動,就是爲了能專心對待秦尋就診的事。
後來進入催眠室看到池詩夢替秦尋治療,她忽然發現自己先前這麼做還真沒做錯,如果自己開始並沒有設成震動,這時候鈴聲響起,一定會打斷治療。
爲了不打擾到池詩夢對秦尋的治療,楚思思趕緊走出了催眠室,一直走出了診室,纔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接了電話。
“喂,思思,你在哪呢?好些天不見了,過來坐坐說說話吧,我今天有空。”
電話裡是顧念安的聲音,她今天剛好沒事,閒在家裡,但許如風工作時間走不開,沒辦法陪她,她自然想到了也一樣閒在家的楚思思,於是打了電話過來。
“念安,今天我沒時間,不能陪你說話了,我現在在醫院。”楚思思說道。
“啊?你在醫院?”顧念安還沒等楚思思把話說完,就急了,“你生病了嗎?要不要緊?要不我馬上來醫院。”
楚思思不禁笑出了聲,她知道顧念安誤會了,於是向她解釋,“不是我自己,是阿尋,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有睡眠障礙嗎?我今天是特地陪他過來看醫生的。”
原來是這樣,顧念安表示理解。
於是兩人又聊了一點別的話題,掛了電話。
等到楚思思回到催眠室,治療已經接近尾聲,楚思思看到池詩夢正在對着依舊閉眼睡着的秦尋輕柔地說話。
“好了,治療結束了,你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覺,睡醒後你一定會精神飽滿的。”
池詩夢說完,朝楚思思招了招手,示意楚思思跟她一起出催眠室。
楚思思有些不解,她轉頭看了看依然睡着的秦尋,只是不敢多問,只得跟着池詩夢走出了催眠室。
“阿尋他?”
楚思思不明白既然治療已經結束了,池詩夢爲什麼還把秦尋一個人留在催眠室。
池詩夢知道楚思思想問的是什麼,於是跟她解釋,“催眠結束後,是可以馬上喚醒患者的,也可以等患者自己睡完一覺醒過來。如果你們不着急的話,不妨讓他舒舒服服睡上一覺自己醒過來。”
楚思思聽池詩夢這麼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但無論如何,如果讓她選擇是馬上喚醒秦尋,還是讓他睡上一覺等他自己醒來,楚思思絕對也是會選擇後者的。
因爲說到底,畢竟沒深入瞭解過催眠療法,心裡始終有些忐忑。
見池詩夢把還沒醒過來的秦尋一個人扔在催眠室,楚思思怕秦尋醒不過來,所以纔有些惴惴。
但聽池詩夢的意思秦尋只是安靜地睡着了而已,只是爲了讓他好好地睡一覺自己醒過來,楚思思這才放下了心。
看池詩夢坐了下來,楚思思也在她對面坐下了,問道:“怎麼樣,阿尋的病可以治好嗎?他醒來會不會就康復了?”
楚思思完全不懂醫術,更別說國內少之又少的催眠治療了,所以問的問題非常小白。